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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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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战条约签订的那天,波西亚人如约放弃围城。堵在运河上的运粮船立马疏通被杂物堵住的河道,开进城内补给。

塔列朗代表威廉四世在停战条约上签字,佳罗许作为皇储出席了这次会议。

话说皇储殿下还没看出这怪异的安排里暗含阴谋啊!有他在的场面,哪里轮得到塔列朗来代替皇家签字啊!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实了查理的猜想:科特皇帝已经病得连床都下不了了。

对于克罗斯城的民众来说,无非是担惊受怕了几天而已。这次攻城更像是一次武装游行,因为双方军队并没有在城墙附近产生流血事件,现在停火了,于是大多数人都犯斯德哥尔摩了。

而波西亚人的严格军纪无疑更彰显了一个道理,那就是他们的确是为了自卫才打到此处,查理与威廉真的亲如兄弟。

这让他们对查理七世和他的禁卫军团的好感蹭蹭蹭得往上涨,以至于认为确实是有居心叵测之人为了自身利益想破坏两国之间的和平,挖人类大团结的墙角。

再加上塔列朗和他的党羽暗中作势,说什么“攻击波西亚就是自毁人类之盾”,因此以人类大义让波西亚人参与到对罪人的审判之中,以彰显科特帝国的风气开放……

然而,实际上,参与审判的科特人都知道,在审判里占主导地位的是波西亚人。但大臣们不会乱讲话,这种话说出来会打自己国家的脸。

最终,十多名怂恿两国开战的大臣被判绞刑立即执行。前来围观行刑的民众向这些大臣投去烂菜叶,臭鸡蛋,咒骂他们“人奸”。

一位大臣临死前还想吟诗一首,刚说了个“g”就被刽子手踢翻踏板,大臣落了下去,紧接着脖颈上的绳索瞬间收紧,让他第一个字就卡在喉咙里。

然而,历史为他们翻案后,大家发现他们才是忠于国家的义士,那些促成此次和谈的才是不折不扣的奸佞。对波西亚宣战的时机是正确的,停战是错误的,于是人们又为这些人建立纪念碑歌功颂德……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当忠臣义士们的尸体高高挂在城墙上警示世人时,此时此刻,佳罗许已经被查理七世控制。

这位皇子还没有注意到身边除了贴身男仆以外,所有的科特大臣都撤走了——好吧,塔列朗一直把他蒙在鼓里,他被卖了都还帮别人数钱呢。

塔列朗就连伪造的放弃皇位承诺书都已经给他写好了,只能说对他的关心真的是无微不至。

查理还很“核善”地让禁卫军在克罗斯城下列队,邀请佳罗许检阅。

波西亚人的皇帝与科特人的储君共乘一辆敞篷马车,从士兵面前使过。

“立正——抬头!”军团长于阵前喊道。

禁卫军团齐呼:“服从命令!”

佳罗许被这支百战雄师所表现出来的精气神彻底折服,对查理七世也陷入狂热的崇拜。

帝王当如此啊!他心中感慨。

城墙上,流血又流泪的忠臣义士用愤懑的目光看着敌国君王和本国昏君共乘一车,敌寇于城下炫耀武力,有几人气得当场吐血。

再守两个星期援军就到了呀!敌酋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我们怎么就投降了呢?自己的拳拳之心可昭日月,怎么又变成奸佞遗臭万年,被民众戳着脊梁骨骂了呢?

而忠臣义士的身后,塔列朗正思考着攫取来的十万金泰勒应该怎么花。

阅兵结束,天色也不早了,佳罗许向查理请辞。

波西亚皇帝微微一笑,道:“回去?陛下,我要为您加冕。”

“为我加冕?可是父皇还没……”

查理做出噤声的姿势,佳罗许立刻不说话了。话说他已经是查理的脑残粉了,查理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两位君王步入禁卫军的攻城营地,来到中军大帐内。

查理取出一份《自愿放弃皇位宣言》交给佳罗许。而这份宣言的署名是……科特储君佳罗许。

好吧,查理也伪造了一份类似的文件,用来唬佳罗许。

“这是……”佳罗许面色凝重地读完文件,“这是假的!我从来没有写过这样的宣言!”他尖叫道。

“我知道,我知道。”查理说道,“您作为科特国的合法继承人,可有些人不希望您统治这个国家。为了以绝后患,我准备帮你加冕。”

加冕固然是好事,可一想起父皇还没有撒手人寰,佳罗许又犹豫起来。

只可惜查理根本不是在与他商量,而是通知他此事。

“此事应该从快,否则,等那些宵小之徒察觉,将你的弟弟推上皇位可就晚了!”查理恐吓道,恐吓完又循循善诱:“作为君王,有些感情必须当断则断。”

当天夜里,查理七世率领禁卫军和平占领克罗斯城外的一处名为“奥克松丝”的宫殿。

奥克松丝宫是古代科特皇帝加冕的地方,现在已经变成类似博物馆一样的存在。但无数的时光之后,又一位帝王在此加冕。

禁卫军的将领们,以及一些见风使舵的科特国贵族在宫殿内见证新皇帝的加冕。

佳罗许身穿红色白边斗篷,手拿权杖出现在大殿门口。

禁卫军将领分列两排,拔剑出鞘,高举过头顶,与对面一人共同搭成一个“介”形结构。

佳罗许则从刀剑之下走过,来自波西亚的大主教为他涂油,并且为他戴上临时赶制的皇冠。

话说,大主教之前也很懵逼啊。不就是支持审判官在国内活动吗,干嘛要把他一起带在军队里啊?难道想让他当炮灰?但现在他明白了。

“向您致敬,陛下!万岁,万岁,万岁!”当佳罗许戴上皇冠面向众人的那一刻,禁卫军将领很配合地喊道。

与中原王朝山呼“万岁万岁万万岁”不同,这里的“万岁”是短促而连续的三个相同单词,不过语气一个比一个强烈。

在万岁声中,佳罗许融化在帝王权威里。

而得知这一切的科特朝廷是崩溃的……我们还以为你把佳罗许要去是准备一刀宰了,或者作为人质,敢和你开战就直接撕票,没想到你居然给他加冕了!

加冕了!

虽然大家已经在佳罗许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贬为庶人,用以应付查理提出过分要求,但查理这一手仍旧将大家打了个措手不及。

大臣们想集结军队把佳罗许抢回来,只可惜这个时候,任何指示军队攻击波西亚人的命令都会被认为是背叛,发出命令的人也会被认为是人奸。

更重要的是,士兵们也不想为肉食者们卖命了。之前说好的,解除围城一人再发十枚泰勒,现在解除了,可钱却不见影子,这深深伤了广大士兵们的纯真心灵。

当然,塔列朗可没有被打个措手不及。他预判了查理的预判,并且在朝堂上拿出佳罗许的那份《放弃皇位承诺书》。

很明显这份承诺书是伪造的,但此时此刻它必须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那就是科特版靖康耻了呀!

众臣一下子抓住了主心骨,全围绕在塔列朗身边,希望宰相大人能够挽大厦于将倾。

“四皇子向来有贤明的名声,我们尊他为帝。”塔列朗说道。

现在必须得有个管事的皇帝才行,朝堂上的多股势力只好拧成一股绳,开始为四皇子的加冕扫清障碍。

威廉四世在这个注定不平静的夜里醒来过一次,得知局势发展后被气晕过去,第二天早晨侍女去服侍他时发现他的尸体都已经凉了。

至于到底是病死还是其他死法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他是四皇子加冕的最大障碍。

这位统治了科特帝国近三十年的皇帝在今天龙驭宾天。

皇帝陛下尸骨未寒之时,塔列朗就被年幼的四皇子任命为摄政,总管帝国一切事物。

总而言之,帝国在宰相大人的带领下欣欣向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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