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该离开的，如果你不反抗的话，这种日子持续不了多久。”
面具下的声音听不出喜悲，语气轻松的像是平常的闲聊，而在她的对面，鱼洛宁被大量皮带绑在椅子上，除了那张俏脸，他的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口，鲜血浸润衣衫，混合着汗水滴落在地毯上，诡异的是，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痛苦带来的狰狞，好像一切如常。
“我们在梦里的感知是共通的，对吧？”
少女没有答话，拿起桌子上的眼罩，重新帮鱼洛宁带上。
“除了听觉，现在你的其他感知已经被我封闭了，你只能清楚听到血液的滴落，但你不会有任何感觉……你在努力记忆着梦中的一切，即便消除了一些，但深层的还是会留下痕迹，抱歉，我不会给你机会的，从明天开始，我会开始混淆你的记忆。”
取下面具，竟是一张与鱼洛宁一摸一样的脸，要说区别的话，她比鱼洛宁更加成熟，更像是鱼洛宁的孪生姐姐。
“不要试图追寻我们的过去，都忘掉吧……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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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一切都是陌生的……
鱼洛宁摔下床铺又颤抖着爬起，跌跌撞撞的打开旅行箱的夹层，从里面取出一柄陶瓷折叠刀并展开，右手掌裹住刀刃，他缓缓闭上眼睛，片刻，冰冷和刺痛自掌心传入大脑，清楚的告诉鱼洛宁自己现在正处于现实世界。
“哈，哈，哈……”
手掌收力，鱼洛宁瘫倒在床脚，沉默的看着掌心刀伤溢出的鲜血，眼神中充斥着迷茫。
……
五分钟后，他单手支撑起身体，翻出行李中的医疗箱，熟练的消毒、上药、包扎，然后拆除其他的纱布，不断重复这个过程，麻木而空洞。
像个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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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
假期的圣樱无比冷清，虽然也有一些不回家的大小姐，不过也大多集中在图书馆和宿舍那边，会在这个时间来社团活动楼的也只有留守学院的洛缨。
她本人倒也是乐得清静，平时没事的时候和白青雨通通电话，喝喝下午茶，甚至可以找出藏在书柜后面的折叠躺椅睡个回笼觉，所以，当她听到楼道中的脚步声时难免有些诧异。
片刻后
鱼洛宁端着一盘饼干推门而入，放到洛缨的办公桌上。
“你……手怎么了？”
“取饼干的时候忘带手套，烫了一层皮，已经去医务室处理过了，给，饼干，刚烤的，虽然有些耽搁，不过现在温度正好。”
鱼洛宁自己倒是一副没事人的样子，随便拉过一张椅子做到桌边，拿起洛缨刚刚批阅完毕的文件开始翻看检查。
“这个活动企划有点问题，如果只让风纪委员和学生会来干的话会发生人手紧缺，唔……昨天不是驳回了一份宣传部那边的企划么？”
“那个啊，我还觉得不错来着。”
“只是看着不错啦，真正实施起来太冗杂了，倒是能和这个合并一下，怎么样？”
洛缨思索着，从盘子中捏起一块饼干放入口中，不同于平常的干脆，软糯湿濡的口感加上充裕的奶香以及刚刚合适的甜度，简直让喜欢甜食的洛缨欲罢不能。
“你决定喽，话说，你那边不是在查校史么？怎么样了。”
“没戏，都是些有的没的，没什么好的参考价值。那人给我寄过来的东西里也有入学通知书，应该有让我长时间留下的意思。帮我把这俩整合一下，手受伤了，不好拿笔。”
找出昨天否决的企划，连带着今天的一起递给洛缨，玄青柠刚想继续翻阅剩下的东西，却被洛缨阻止了。
“都给我吧，我翻着，你看就行。”
“不用啦，我没那么娇弱，你慢慢吃饼干去吧。话说，快开学了，我怎么办？”
听到鱼洛宁问题，洛缨不禁一愣，这些天的相处中，她也渐渐习惯了鱼洛宁那张犯规到极点的俏脸，或者说，已经习惯用同性的方式和他相处，突然听到这个问题，导致她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严格来说，这里其实算是女校吧？只是明文上写着‘魔女’，估计一开始建校的时候就没有想到会出现男性‘魔女’，所以其实我的情况属于钻了空子。”
鱼洛宁巧妙转移掉了话题，还“随手”拉来一塌纸页，遮住了洛缨能看到右手的视角。
“这倒真是个问题啊……如果只是单纯学习的话，其实也有一些身体抱恙的大小姐会不去上课，在宿舍里自学的，毕竟只要可以通过考试就能升入下一学年。但是你又不能只呆在宿舍里不出来……”
“直接对外曝光我校长的身份呢？”
“其他姑且不说，你现在是在撬家对吧？”
“也是。”
讨论陷入凝滞，洛缨再次捏起一片饼干放入口中，目光直勾勾的盯着阳光下的鱼洛宁，一个有些模糊的想法开始慢慢清晰。
“如果退一步的话，怎么样？”
“嗯？”
鱼洛宁抬起头对上洛缨的黑眸，聪敏如他，片刻就有些明白了洛缨的意思。
“你是说……学生会？”
“是，圣樱从来就没有过校长，基本事务也是由学生会来处理的。现在突然宣布我们有一个校长，学生估计不会有太大反响，真正好奇的反倒是那些学生背后的家长和家族。”
“但如果只是在学院里行走的话，其实相比起校长，反倒是视察的学生会会更加合理一些。”
鱼洛宁喃喃着，瞳色快速变化，他整个瞳孔变得像是一块阳光下旋转的五彩琉璃，晶莹而炫目。
“怎么样，可行吗？”
点头。
“学生会现在还留了什么位置？”
洛缨微微皱眉道：
“高三的老生们提前半个学期去大学部那边准备升学考试，所以上一任学生会长已经走了，一般是等新生来了以后由新生接替副会长的位置，旧的副会长直接转正。”
“所以？”
“空着的位置目前应该只有学生会长了……”
“……”
鱼洛宁有些无奈的撇了一眼桌子上堆满的文件，瞬间有点怀疑人生。
“这玩意……都是我的？”
洛缨略微思考，起身从身后的书架里又搬出一摞纸页堆到桌子上，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幸灾乐祸道：
“还有这些。”
“你只是单纯想要我来接手这一堆烂摊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