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
玉将鱼洛宁环抱在怀中，用手掌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为了避免吓到他，少女还尽量压低了嗓子：“嗯，咱们回落枫去。”
眼下这种情况，能不能继续把衣服给试下去都成问题了，反正这个所谓的布置根本也就是为了满足私欲，既然会长排斥成这个样子，那肯定是放弃比较好。
【和学院的周年庆比起来，肯定还是会长比较重要的嘛……】
“那，谣言……要怎么办？”
【谣言？这种东西怎么样都好啦，哪个学校里没有点什么所谓的都市传说啊。】
玉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尽量用身体将鱼洛宁护住，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安全感这种东西，能给一点是一点吧。
玉很清楚，有些东西心里稍微想想就算了，要是把自己刚才内心里想的东西给说出来了的话，以鱼洛宁那有点倔强的性格，说不定真会硬扛着去换衣服，毕竟在他看来，这种冷处理或许根本不算是解决问题。
可，对付谣言最好的办法可不就是不管么，闲着的人总会找点事情做，当一件事情不能引起他们兴趣的时候，他们自然会脑补其他的东西，所以只需要过一段时间，旧的谣言就会被新的谣言取代。
【这么和会长解释……也解释不通吧？这种情况下还是稍微强硬一点，别讲大道理比较好。】
“辟谣的方法有的是，会长之前不是也想了一个么？回去连夜搭个演讲台还来得及。”
“……”
“再或者发一篇通告什么的，就说圣樱的学生会长水土不服身体抱恙，所以卧床休息了。”
“……”
玉低头看看怀中鱼洛宁，也许是能力暴走消耗了太多体力的关系，玉总觉得现在鱼洛宁的皮肤似乎比平时看到的更苍白更病态一点，这让她不由得向手臂多施加了几分力量，老实说，她现在突然有点担心鱼洛宁是不是因为虚脱而昏迷了过去。
“会长……”
“都……不行……”
【嗯？】
声音很小，断断续续的就好像梦呓一样，不如说，从一开始鱼洛宁说话的语气就有点不对。
“失礼了。”
玉小心将手探入鱼洛宁的颈间，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向上抬起，果然，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美人早就因为体力的超支消耗而睡了过去，在紧闭着的瞎眼皮上还带着一抹有些显眼的黑瑕。
而正是由于自己刚刚的小动作，略微感到有些不适的鱼洛宁睫毛开始微微颤抖，隐隐了睁开眼睛的趋势。
【这可不行！】
没功夫去思考每天回房很早的鱼洛宁为什么会出现黑眼圈，玉立刻轻柔的抽回手指，尽可能的不做出太大的动作影响到鱼洛宁的休息。
看起来鱼洛宁之前应该很少经历类似的状况，这一下子居然干脆疲惫到睡了过去。
【所以……会长是在说梦话？】
玉哑然一笑，不过这样其实也好，睡着的话能力肯定会强制关闭掉，自己倒是不用头疼那所谓的副作用了。
“先等会长睡熟了再把他往沙发上搬吧……在那之前……我也小睡一会儿……”
怀抱着鱼洛宁的娇躯，细细品味着怀中的温暖与柔软，玉侧身释放出黑色羽翼，在确认彻底堵死了夹缝中可能影响美人熟睡的阳光之后，嗅着美人发间的清香一并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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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搞砸了……”
梦境的花海之中，神秘少女细细打量着桌子那边失落消沉的鱼洛宁，完全无法通过白瓷面具缝隙中渗出的目光来判断她心中的所思所想。
“这不是你的问题，能力是自动开启并且暴走的，”许久，一杯热气腾腾的花茶被她用折扇推到了美人面前：“只是不可抗力而已。”
“如果是你的话……”
“我也没办法抗住自己身体的排异反应，这次和之前比起来已经算好的了，至少不疼。停药的效果还是有的。”
少女知道鱼洛宁的下文会说什么，所以她很聪明的选择了出言打断。
“骗子……”
面具下黛眉轻挑，虽然少女确实可以在梦中完成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但至少在这方面，她从来没有对鱼洛宁撒谎，当然，她也没有告诉鱼洛宁真相，而自己刻意隐瞒的代价就是，自己的能力在鱼洛宁的视角中似乎高不可攀。
这不是什么好事……
“我没骗你，你出问题的时候我也会一起遭罪，要吃一些小饼干吗？不开心的时候吃点甜食总能改善心情。”
不等鱼洛宁回复，少女抬手一挥，被微风卷着的花瓣便开始在鱼洛宁的茶杯边堆砌，逐渐重组成精致的饼干拼盘。
“尝尝味道吧，应该和你印象里的一模一样，这里的一切都来源于你自己的记忆，就像魔术师不可能凭空从礼貌里抓出鸽子一样，我只是将它们重组拼凑成了现在的样子，”少女举起手中的折扇，有节奏的扣击脸上的面具，发出清脆的声响：“都是事先准备，我绝不是无所不能。”
“那以前的事情呢？”鱼洛宁捏起饼干，却并没有放入口中：“如果是你的话，那些书其实是你的记忆，对吧？你看过它们，而且全部记下来了，所以才有了书库……”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慕古，但如果连这个时代的医学都无能为力的话，那些老古董能起到的用处同样有限。”
一本古书出现在了少女的手中，鱼洛宁有印象，那本书记载的病例有很多地方都可以跟记忆里玄墨的症状对上，但求证之后，他发现两者的情况虽然相似，但确实不是同一种病症。
而且……
“很厉害，对吧？在我的时代，需要用整整一本书的内容来记录治疗方法的重疾，在这个时代仅仅只需要长期吃药就可以完全康复。”
少女知道，玄墨的离世绝对是鱼洛宁心里的疤，可站在第三者的角度来看，这件事情鱼洛宁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可结果来看，很遗憾也很现实，他的所有努力其实毫无意义。
有些东西的答案，注定是要交给时间来解答的。
“你已经尽力了。”
“可我甚至没有一直陪在老爹身边，如果是你来的话，至少能陪老爹走完最后一程……”
“……”
少女陷入了沉默，这是事实，她无法反驳。
在有可以大致预知未来这样能力的加持下，她确实有很多种办法可以避开鱼洛宁在那个处境下被送离玄家的结局，但这纯粹是知道结果以后对过去的一切的苛责，试问，在不确定家人是否还有生的希望之前，谁会去拔掉那根输氧管呢？
可大人有大人的思量，孩子有孩子的执着，如果是当时是自己，那或许她真的会选择这条道路，经历太多生离死别的她早就学会了放下，可鱼洛宁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玄墨的选择没错，虽然没有正面告诉过玄青橘和玄青桔，但日常的边边角角中，她们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但鱼洛宁没有，那时的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么残酷现实。
可他终究小看了一个孩子的固执与天真。
少女注视着神伤的鱼洛宁，在他的身上全是自己过去的影子，有些东西注定无能为力，盯着过去的话只会丢掉更多，对此，她能做的也只有尽可能顾好当下而已。
“我们来做个交易，怎么样？”
“……”
鱼洛宁抬头看向少女，目光中是满满的警惕。
“别这么有戒心，我虽然没办法让你回到过去，但帮你收拾现在的残局还是没问题的。”
“你……有办法？”
“我需要控制着你的身体稍微修改一下记忆，虽然不清楚效果，但稍微压制一下你害羞的毛病还是可以的。”
“真的？”
当然不是真的。
大规模删改记忆确实可以达到她口中的效果，但肯定会对鱼洛宁造成一些不可逆的伤害，这属于得不偿失，不过，如果只是让鱼洛宁接受女性衣物的话，只要度过眼下的难关，她确实有更合适的办法，因此少女微微耸肩不做正面回答，只是摘下白瓷面具放到桌上。
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但为了保险，少女还是坏心眼的补了一句：“你可以选择不信，不过回去以后……那女孩的辛苦策划估计要全部泡汤了。”
“条件……”
“嘛，这事毕竟只是我的一时兴起，反正也没太大影响，就给你两个选择吧，”少女满意一笑，如果这只是鱼洛宁自己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冒这么大的风险，但要是涉及到别人可就不一样了：“太过复杂有可能会让你钻了空子，所以第一个的话，我想想啊……”
看着认真起来的鱼洛宁，少女不由得起了一些捉弄的心思：“不如这样吧，咱们简单一点，我要你吻我一下，注意，是吻嘴唇哦~别想用亲一下手背这种礼节性的仪式糊弄过去。”
“下一个。”
“这么优渥的条件都能拒绝，你还真是无趣，”其实对于这个结果少女并不感到意外，反正后面的才是重头戏，嫣然一笑之后再次开了口：“第二个条件，我想出去逛逛，正好顺便把你的记忆改一下。”
“可以，多久时间。”
“从现在到明天早上怎么样，那个你这段时间里沉迷的所谓电子游戏，我也想尝试一下~”
“可以，但是我晚上要去见醉柳，所以……”
“中间要给你分出一段时间对么？可以。”
少女起身将桌上的白瓷面具递到鱼洛宁手中示意他戴上后双掌相击，凉亭里的布置迅速化作花瓣开始重组，转眼间，一张公主床便取代了之前的餐桌。
鱼洛宁盯着手里有些冰凉的白瓷面具看了一会儿，在确定跳跃无误之后轻点了一下头，躺到了床上。
“这个，连挂绳都没有……怎么戴？”
“直接戴就好。”
少女含着笑意接过面具，借着帮他戴面具的瞬间快速俯身，在鱼洛宁惊讶的目光中干净利落的含住了他的芳唇。
良久，唇分。
“你……”
不等说完，起身后的少女直接将面具覆上了他沾满红潮的俏脸，而随着陶瓷冰凉的触感传来，鱼洛宁瞬间失去了意识。
“需要有一些特别的惩罚给不识趣的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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