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场大雪的降临,温德罗伯爵领正式进入了今年的雪季,气温也跟着骤降了一截,明明之前一天艾蕾在房间里还能只穿着一件面料比较厚实的睡裙,睡觉时盖的被子也还只是薄被,但伴随着季节的变换,一切突然间变了,一向睡眠质量很好的艾蕾,在深夜被冻醒了,把丽兹给她准备好放在床边的厚棉被给盖在了身上。
“这种骤然间的季节变化,还真有点魔幻的感觉啊。”艾蕾在棉被里缩成了一团,暗自想着,觉醒了前世记忆之后已经过了快两个月了,在适应这个世界的生活上,艾蕾倒是没遇到什么问题,毕竟她的情况应该是觉醒了前世的记忆,而不是突然间就到了异世界。虽然让艾蕾感觉因为压力拉满而胃痛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但基本的生活上没有任何问题,姑且也算得上是运气不错的一件事了。
就在艾蕾胡思乱想着各种有的没的,试着让自己尽快再次入睡的时候,她听到了房门在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之后被人推开了,她翻了个身,看到了穿着睡衣,外面披着御寒的大衣,拎着一个大包裹走进门来的丽兹。
“我吵醒您了吗,小姐?”丽兹看到艾蕾在看着自己,稍微愣了一下。
“没,我是自己冻醒的。”艾蕾侧躺着看着丽兹,再次缩成了一团。
“实在抱歉,我应该更早一些过来给您盖上厚的被子的,先去取木柴耽搁了些时间。”丽兹欠了欠身,然后快步拖着那个巨大的包裹走到了壁炉边上,把木柴从包裹里取出来了一些,堆进了壁炉里,然后直接使用魔法将壁炉点燃。
随着壁炉的燃烧,几分钟后,艾蕾的房间里就暖和了起来,没有了那股刺骨的寒意,躺在被窝里的艾蕾也就不再缩成一团了。
“那我就告退了,小姐您请好好休息。”丽兹把放着木柴的大包裹放在了离壁炉有些距离的墙角边,然后向艾蕾行礼,准备离开。
“丽兹。”艾蕾叫住了想要离开的丽兹。
“还有什么吩咐,小姐?”丽兹立刻停下了脚步,转回身看着艾蕾。
“把你的被子和枕头带过来,在我的房间睡吧。”艾蕾向丽兹说道,“你的房间里没有壁炉的吧,而且你要为我照看壁炉,需要反反复复地往返于我的房间和你自己的房间,外面这么冷了,你冻生病了可不好。”
在艾蕾以前的记忆中,丽兹每年进入雪季之后,晚上都会变得很辛苦。自己的父亲温德罗伯爵他们,身边都是有好几个佣人照顾,雪季里的这项工作也是好几个人在轮换着负责,但艾蕾的身边一直就只有丽兹一个人。
艾蕾现在可不舍得让丽兹过得这么辛苦,丽兹可是她现在最大的支柱,就算是出于私心,为了让丽兹更好地照顾她,她也得照顾丽兹一些才行。
“小姐,这不太合规矩。”丽兹的表情稍微有些困扰,女仆睡在自己主人的房间里,是一件非常不守规矩、不符合贵族的礼仪风范的事情。
“丽兹你是我的贴身女仆,这是我身为主人的命令。而且我们都是女性,原本过去立下这种规矩的人的目的,对于我们而言可是不适用的哦。”艾蕾把手伸出了被子,摇了摇手指,“如果有其他人说什么,就告诉他们因为你照看壁炉时开门关门的声音会影响到我的睡眠,所以我命令你一直留在我的房间里。反正不管怎么说都能合情合理的。所以整个雪季你就一直在我房间里过夜就好了。”
“是,我明白了,多谢小姐。”丽兹向艾蕾行礼致谢,然后立刻了艾蕾的房间,很快就抱着自己的床单、棉被还有枕头返回了艾蕾的房间。
艾蕾本来是想让丽兹也睡到自己的床上来,毕竟她的床很大,即便丽兹睡在她身边,也还很宽敞,但丽兹对此却坚持称不能僭越睡在主人的床上,把自己的床单铺在了艾蕾的床边,在上面躺下盖上了被子。
对此,艾蕾无奈地在心中叹息了一下,但马上又忍不住默默吐槽了自己一句:“我究竟在遗憾个什么劲啊,我特喵的现在也是女的啊!”
但比起某些不太纯洁的想法,艾蕾想得更多的,其实还是想要抱一抱丽兹,安慰一下这个一直以来都十分认真的女仆,也让她能稍微放松一下。
“说起来这算不算母性泛滥啊,这样下去是不是有点糟糕啊,要控制一下不能这样下去啊。不过,好在我房间的地毯也很柔软,丽兹不至于休息不好。”艾蕾暗自想道,然后又翻了个身,很快就又进入了梦乡。
……
“小姐,天已经亮了,该起床了。”丽兹的声音传入了艾蕾的耳朵,艾蕾张了个呵欠,微微睁开了眼睛,窗外还在下着雪,所以光线有些昏暗,但天已经亮了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丽兹,你知道吗,在寒冷的雪季的早晨,离开温暖的被窝,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艾蕾在被窝里稍稍挪动了一下,因为壁炉还在熊熊燃烧着,屋里面其实也并不冷,但艾蕾就是十分怀念这种在冬日里赖床的感觉,不过主要也是因为受到了很多前世记忆的影响,在她的前世记忆里,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机会这么做了。
“小姐你想整天赖在床上也不是不行,毕竟雪季里,大家都没什么事情可做,就是躲在房间里取暖罢了。”丽兹站在艾蕾的床边,她自己的被褥被叠得整整齐齐地贴墙放在了一边。
“不管是不是雪季,我要做的事情,其实都没有差别的,不是么。无论锻炼身体,还是学习、研究,我可是一天都不打算落下的。”艾蕾说着伸了个懒腰,“我只是想稍微赖一会儿床,一小会儿就好。”
“那我先去为您准备早餐了。”丽兹离开了房间,等到她带着艾蕾的早餐回到房间里的时候,艾蕾已经从床上坐了起来,丽兹服侍着艾蕾穿好了衣服、梳洗完毕之后,艾蕾享用了她的早餐。
“雪季的时光啊。”艾蕾在吃过早餐之后,坐在了壁炉的附近,一边烤着火,一边看着窗外纷飞的大雪。艾蕾感觉这是自己自从觉醒前世记忆以来,少有的惬意时光了。
丽兹这时候已经退下去享用她的早餐了,艾蕾看了一会儿雪景之后,就把思绪又转移到了思考创作去除石英砂中的铁质的魔法术式上,她此前已经构思出了几种不同的魔法术式,但都很微妙地无法达成她想要的效果,甚至还有两个魔法术式最终根本无法成立,换言之就是存在让程序无法运行的bug。
能制造出纯净的无色透明的玻璃,对艾蕾来说非常重要,不光是因为它能帮助艾蕾进一步赚取大量的资金,更重要的是在接下来很多地方都要用得到它,如果无法完成它,艾蕾就只能对接下来的计划进行很大的修改。
“时间不多了啊。”艾蕾叹了口气,如果要放弃无色透明的玻璃,她还要把寻找替代品的时间考虑进去,原本她的计划里,明年年初就要用到无色玻璃制成的玻璃制品,实际剩余的时间就是整个雪季,考虑到雪季里很多事情都做不了,寻找替代品的过程也必然会因此受到诸多的限制。
艾蕾不断地在脑中构思,想到一些可能性比较高的术式框架,就将它画下来,然后再进行完善。这一过程中,其实最大的问题,还是她对构成魔法术式的“语言”了解的还不够深,她虽然已经完成了破解,掌握了这门“魔法编程语言”,但是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部分,艾蕾甚至觉得,能最快地解决问题的方式,就藏在那些她所尚未了解的部分里。
艾蕾又一次为是否要对那些她所不知道的部分进行试验而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否定了这样的想法,原因无他,就是太危险了——编织魔法术式和编写程序虽然有一定类似性,但终究还是不一样。编写程序你胡乱敲击键盘,最多就是给你报个error,但编织魔法术式的时候胡乱进行尝试,就很有可能会引发十分危险的后果。
“差不多是倒数第四次尝试吧,也该给自己定个期限了,不能一直陪它耗下去。”艾蕾将自己最新构思好的魔法术式,对着放在铜制小碟子里的一小撮石英砂用了出来,那些颗粒状的石英砂被魔法的力量影响,变成了十分细小的粉末,但其中的铁质是不是还在,现在这样是判断不出来的。
于是艾蕾使用了其他的魔法术式,将这些粉末加热,让它们融化之后又使用魔法让它们降温冷却,然后把重新凝结成的姑且算是玻璃的物体从铜制小碟子里取了出来,对准了窗户,观察它的颜色。
它依旧呈现出了淡淡的绿色,说明艾蕾的新魔法依旧没有达成她想要的效果。
“虽然没成功,但好歹算是进步了,把石英砂粉碎成那么细小的粉末之后,或许能有别的办法继续下去。一个魔法术式不行,用两个魔法术式也可以嘛。”艾蕾对这个结果也并没有太过失望,在笔记本里画着这个魔法术式的一页上画了个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