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之后又和温德罗伯爵说了一些关于温德罗伯爵领发展上的事情,随后便结束了觐见。
一张黄金制成的差不多三十二开本大小,刻有魔法术式的卡片,被宦官交到了艾蕾手上,这是皇帝用来“买下”罐头制作原理的一万金币,此后皇帝应该就会安排专门的人,根据这个原理,进一步开发和改进罐装食品来满足他的需求吧。
当然这张黄金制成的卡片并不是价值一万金币,而是通过魔法的手段装入了一万金币,这是一种颇为特殊的魔法,可以将和刻有并激活了这个魔法术式的材质相同的其他物品装入一个奇妙的空间里,能存入多少东西,和刻有魔法术式的卡片大小相关,通过再次激活这个魔法术式就可以将金币取出或者重新装入,此外还有使用银或者其他材料制成的版本,对于商人而言,这是非常稀罕的东西,毕竟是需要依靠魔力才能使用,但对于贵族而言,这又是非常常见的东西,贵族们都是通过这种方式储存和携带大量的资金的。
等皇帝在宦官们的跟随下离开了觐见室,温德罗伯爵也带着艾蕾离开了觐见室,一路出了皇宫,乘坐马车回到了他在帝都的房子里。
温德罗伯爵脱掉了外套,坐在了沙发上,疲惫的神态毫不掩饰地从脸上流露了出来,他揉着眉头,闭着眼睛放松了一下精神,然后睁开眼睛看向了艾蕾,艾蕾站在他面前不远的位置上,虽然一旁就是另外一张沙发,但艾蕾并没有坐上去。
“以后你做什么事情之前,都要向我报告,和我商量过后再付诸行动,你知道本来只是很平常地来述职的我,突然得知陛下要特别召见我,这种事情让我心里有多紧张吗!这种对心脏不好的事情,我以后不想在碰上了!”温德罗伯爵有些不高兴地看着艾蕾,“好在这次的事情讨得陛下开心,但万一要是触怒了陛下,你知道后果有多严重吗!”
“父亲大人您一路上什么也不向我说明,直接带着我来觐见陛下,对我的心脏也不太友好啊。”艾蕾语气平淡地向温德罗伯爵说道。
“我是为了让你体会一下我的感受。”温德罗伯爵显得更不高兴了,摆了摆手让艾蕾坐下。
艾蕾坐在了温德罗伯爵对面的沙发上,看着温德罗伯爵,父女二人互相看着对方,脸上的表情都不太友好,沉默了一会儿,艾蕾决定不再掩饰自己的不满,开口抱怨了起来:“话说回来,父亲大人,明明之前是您先对我弃之不顾、不闻不问的吧,就连宅邸里的佣人们,都受您的影响,对待我的态度都十分恶劣。而且以之前您对我的态度,我当时向您提出什么请求的话,您会同意吗?我之前寻短见自杀,可就是因为您的一句话啊,我的父亲大人!”
“你是觉得你被陛下赞赏,有了跟我放肆的资本了,是吗?”温德罗伯爵脸色更难看了,他一旁的近侍和艾蕾身旁的丽兹都紧张了起来。
“不管有没有今天觐见陛下的事情,这都是我近期想对您说的话,是我这个女儿想要对自己的父亲表达自己的不满!跟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关系!”艾蕾感觉自己的情绪仿佛又有一点要失控的迹象,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内心尝试着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是看着自己的父亲,艾蕾心中的怨念仿佛无论如何都压不下来:“明明我没有任何错!可是为什么我偏偏要受到各种恶劣的对待!而且这么对我的还是我的亲人!我被你数年的冷遇和一句话搅得心态崩溃自寻短见!才刚刚养好身体又有人要投毒害我!你离开宅邸来帝都述职之后,又有外面的人潜入宅邸要暗杀我!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被那个家伙用我自己的枕头给捂死了!要不是我自己学会了魔法!我在那天就已经被人给杀了!我到底有什么错啊!就算我生下来就是一个错误!可是犯这个错误的人不是你吗!我的父亲!”
“放肆!”温德罗伯爵猛地用拳头砸了一下沙发的扶手,然后抬起手对艾蕾施放了艾蕾所不知道的什么魔法,艾蕾只觉得浑身上下都感受到了一阵刺痛,仿佛被上千根针给从头到脚扎了一遍一样。
艾蕾咬紧了牙,强忍着没让自己的表情因为痛苦而扭曲,她瞪着温德罗伯爵的目光逐渐平和了下来,失控的情绪也因为痛苦而逐渐平复。
“和你有没有错没关系,而且,纵使我的错误再多,也轮不到你说三道四。”温德罗伯爵也平静了下来,但脸上明显还是带着很不开心的表情,“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让你死吗?因为我早就想过了,你那个舅舅对我施下的诅咒,大概率是只限定于你的,我若是让你死掉了,我很可能就一个孩子都不会有了。确实,因为你那个舅舅的缘故,我现在很讨厌你,都是因为他,我现在才没有一个像样的继承人。还有,我对你不管不顾,就完全都是我的责任了吗,你以前表现的有多么的毫无价值,你现在心里不清楚吗?这就是你自己错误,你若是早早地就表现出一些价值,而不是什么都不肯去学,整天只知道撒娇耍性子,你至今为止的生活会好得多。”
艾蕾一言不发地看着温德罗伯爵,对于现在的她而言,觉醒前世记忆以前的自己有怎样的表现,确实都算不上是她的错误,但这种话她可没办法说出口,反正她现在的情绪也稳定了许多,她也不想在继续跟温德罗伯爵争吵些什么了。
“看来我今年在帝都度假的计划是彻底泡汤了,天天和你共处一室,只会让我的心情更加不快吧。”温德罗伯爵站了起来,朝卧室的方向走去,“你就用那边的客房吧,明天我们启程回去,回去之后,我会考虑改善你的待遇,但你要好好地听从我的安排,明白吗?”
“我不想遭受太多的干预,但向您定期提交报告是没问题的。而且也别把其他佣人安排到我身边去,我可信不过他们。”艾蕾依旧坐在沙发上,但没有继续看向温德罗伯爵。
温德罗伯爵闻言停下了脚步,转过头又看了艾蕾一眼:“那我就再多给你一点自由好了,但你要明白一点,只要我不允许,你就什么事都做不了。”
“那就多谢你了,我的父亲大人。”艾蕾的语气里没有半点感激的意思,“还有,您要是真的不希望我哪一天突然死掉的话,回去之后还是尽量维持现状吧,一旦您明确地说明我现在很有价值,郑重地警告夫人和爱芙莱大人不许再对我做什么的话,我对于她们而言,反而会变得更加碍眼吧。”
温德罗伯爵又看了艾蕾一会儿,没有再说话,让近侍打开房门进了卧室,走进了卧室。
“小姐,您这样触怒老爷太危险了。”丽兹长舒了一口气,似乎脚下都有些站立不稳,最近的一番经历,对丽兹而言,也是一场巨大的心理负担。先是一路上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艾蕾准备作为礼物献给皇帝的玻璃杯;然后又见到了原本以她的身份可能一辈子都无缘见到的皇帝;又亲眼看着艾蕾情绪失控地和温德罗伯爵争吵,而她又不能在那时插嘴对艾蕾说什么。
“没关系,艾蕾,虽然我情绪有些失控,但我父亲的反应,基本还在我的预料之内。”艾蕾也有些摇晃的站起身,但她摇晃的原因是因为身体上的痛苦,温德罗伯爵用来警告她的时候所使用的魔法,在她身上产生的疼痛感依旧还没有完全消退,虽然不再像是被针扎那样浑身刺痛,但她只要稍微做出一些动作幅度偏大的动作,肌肉就会感觉到撕裂般的疼痛。
“居然对自己可爱的女儿使用这种魔法。”艾蕾在心中暗自抱怨,对温德罗伯爵的不满更深了几分。
丽兹见状过来扶住了艾蕾,搀扶着她朝客房的方向走去,她倒是认得温德罗伯爵对艾蕾使用的魔法,那是一种原本是用了拷问犯人的魔法,在不伤害身体的前提下,单纯地制造出痛苦。丽兹觉得,与其使用这种魔法,还不如打艾蕾一耳光,但温德罗伯爵似乎觉得贵族不应该这么粗俗。
丽兹把艾蕾扶进了客房,让艾蕾躺在床上休息。
到了第二天一早,温德罗伯爵带着丽兹离开了帝都,启程返回温德罗伯爵领。
返程的路途就没有那么急了,温德罗伯爵也不再使用魔法给马车加速,按照正常的速度回到温德罗伯爵领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天之后了。
此时已经是进入雪季之后的两个多月了,但温德罗伯爵领的雪季,也才过去了一多半,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雪季才会完全结束。
温德罗伯爵似乎也确实什么都没和自己的正妻以及第二侧室爱芙莱说,艾蕾之后的生活,表面上看起来也似乎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但温德罗伯爵却让自己的近侍给艾蕾送了一支笔过来,其中,自然是暗示艾蕾要将她做的各种事情都定期报告给温德罗伯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