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蕾和瓦伦尔伯爵来到餐厅,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听瓦伦尔伯爵介绍,贵族学院的餐厅,每天都会准备十几种不同的餐点以供选择,就座之后,丽兹为艾蕾要来了今天的菜单,艾蕾看过了菜单之后,选了几道温德罗伯爵领里没有的餐点。
在等待的时候,艾蕾试探着向瓦伦尔伯爵询问了一下关于她的研究的事情,结果瓦伦尔伯爵并没有给出明确的回答,只是表示这些还并不是艾蕾现在能接触到的东西,而且从事魔法研究的学者,轻易也不会把自己的研究内容和成果展示给别人看。
“那关于魔法的原理,贵族学院会有课程进行详细的解释吗?我在家里学习的魔法,翻看过的魔法书籍,都丝毫没有提及到关于魔法的原理的内容。”艾蕾俨然一副好奇心旺盛的少女的样子,向瓦伦尔伯爵诉说着自己的疑惑。
“啊?你父亲没和你说起过吗,魔法的原理是极为重要的隐秘,等闲可是接触不到的,且不论以魔法作为维系国家的根本的我国,就连南方那些没有把魔法放在这么重要的位置上,也没有让贵族阶级垄断魔法的国家,魔法的原理都不是随便哪个魔法师都能知晓的。而且很多人都未必能够学得会,再说了,日常的使用和管理领地所需要的魔法,也无需知晓原理就能运用自如,自然也就没有教授这种复杂而隐秘的东西的必要性。”瓦伦尔伯爵有些惊讶地看着艾蕾。
“我和我父亲的关系有些微妙,所以我们父女之间的交流不是很多。”艾蕾解释道,“我获取知识也基本上都是看书自学。我还是不太懂,知晓魔法的原理,难道就能做到什么很不得了的事情吗?”
“我这么说吧,目前我们所使用的那些魔法,无论是何种用途,只要是同一种魔法,就算存在一些因为魔力质量和操控能力引起的差别,每个人施展出来的,基本上都是一样的,一共有多少种魔法,每一种魔法都有什么样的用途,也都是完全固定的,这样一来,那些会产生重大的危害的魔法,就可以很轻易地被限制住传播,因为大家都不知晓魔法的原理,自然也不会有这样的魔法被重新开发出来。魔法的力量太过强大,放任更多人去掌握其原理,开发出新的魔法,是非常危险的事情,很多人能够自己琢磨出一星半点,对一些魔法进行一些修改,就已经很有可能制造出让其他人头疼的局面了。”瓦伦尔伯爵向艾蕾说明道,“举个例子,就比如你那个舅舅,他诅咒你父亲所用的魔法,就是经过了修改的魔法,你父亲一直没能把诅咒解除,就是因为不知道具体的施咒术式,所以解咒的代价分外高昂,以至于没有人愿意帮他解咒。若是原本的诅咒魔法,虽然解咒的过程也会很麻烦,但施咒者不会以生命为代价,解咒上除了很麻烦也不会有什么代价。当然,被施咒的人在解咒成功之前的这段时间里肯定是会很倒霉。”
“原来如此,我懂了。”艾蕾点了点头,看来她想更进一步获悉魔法的原理,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了。
“同时获得陛下和院长的许可,就可以进入地下书库去查阅部分关于魔法原理的书籍,当然,也必须要签订绝不外传的魔法契约。不过,近十几年,整个贵族学院里,包括我在内,进过地下书库的,也不过才四个人。你要是真有那么感兴趣,不妨挑战一下。”瓦伦尔伯爵继续说道,这时候,餐厅里的侍从也推着餐车走了过来,把艾蕾和瓦伦尔伯爵点的餐点送了过来。
丽兹把属于艾蕾的那几份从餐车上取下,按照艾蕾的用餐习惯摆在了艾蕾面前,坐在艾蕾对面的瓦伦尔伯爵,则自己动手把餐点拿到了自己面前。
艾蕾拿起了刀叉,从前菜开始,品尝起了今天的午餐,前菜似乎是用蜂蜜酒和其他佐料腌渍过的某种蔬菜,但艾蕾本身就不太清楚这个世界里的蔬菜都长什么样子,又都叫什么名字,毕竟摆到她面前的,一直都是成品,艾蕾只能和前世的记忆做一些对照,大概猜测一下是什么样子的蔬菜,这个蔬菜感觉像是萝卜或者是菜笋,入口的口感十分清脆,本身几乎没有什么味道,只有一点淡淡的清香,但也因为被腌渍过而变得很难察觉,入口之后的味道基本上都是甜味和酒香,还有一点淡淡的咸味,以及一种不太好形容,似乎是某种香料的味道。
艾蕾只把前菜吃掉了一半左右的量,然后便示意丽兹把前菜端到一边,把主菜摆到了她的面前。主菜是烤制的一种名叫“朱啄”的鸟类的腿肉,艾蕾品尝过后感觉有些失望,大概是因为烤制方法和肉本身的脂肪含量很低的缘故,吃起来的口感有些柴,但厨师调味的手法则非常高超,这种鸟肉本来就有一种独特的香味,辅以数种香料调制之后,形成了一种让人食指大开的绝妙口味,若是口感能够再鲜嫩一点,就再完美不过了。
把主菜吃完之后,艾蕾基本上就填饱了肚子,她的身材和体形和同龄人相比都算比较娇小的,就算是还想吃也吃不下那么多。最后,艾蕾自己端起了甜点杯,拿起了勺子,准备享用这份用奶油和果酱制成的甜品。
“你果然在这里啊,怎么用午餐不叫我一起的啊。”突然在身后响起很随和的说话声,让刚刚把甜点送进嘴里一脸幸福的艾蕾直接冷下了脸。
“我们有什么一起用午餐的必要吗?”艾蕾不紧不慢地又吃了一口甜点,头也不回地说道。
“身为订下婚约的未婚夫妇,多相处一下增进一些彼此之间的了解,难道又有什么问题吗?”尤兰德走到了艾蕾的身边,俯下身靠近了依然坐着的艾蕾,“伯爵大人他不也是这样希望的吗。距离正式开学还有些时日,等我也用过午餐,我们一起去帝都城内转一转如何?”
“抱歉我已经和瓦伦尔伯爵约好,之后要到她的实验室去参观一下了。”艾蕾一边吃着甜点,一边冷着脸和尤兰德说道。
尤兰德这才看向了坐在艾蕾对面的瓦伦尔伯爵,紧接着就因为瓦伦尔伯爵的形象而愣在了原地,满脸错愕地强行维持着微笑,向瓦伦尔伯爵问候道:“初次见面,瓦伦尔伯爵,我是尤兰德·奥兰·安迪尔·温德罗,是艾蕾崔斯蒂的未婚夫。”
“哦。”瓦伦尔伯爵很敷衍地应和了一声,双眼发直地继续吃着午餐,似乎注意力根本就没有在这边。这让尤兰德的表情变得更难看了,一个毫无贵族风范的人,用完全不把他当回事的态度,完全不符合贵族举止的行径,回应了他的问候。
但尤兰德没有把自己的不满进一步表现出来,对方是拥有爵位的上级贵族,而他虽然得到了温德罗伯爵的指定,但还算不上是贵族的继承人,和真正是温德罗伯爵的女儿的艾蕾不同,他若是得罪了其他贵族,绝对会很难妥善收场。而且,他此时能想清楚的一件事,就是瓦伦尔伯爵这样一副毫无贵族风范的样子,还能在贵族学院里生活得很好,还拥有实验室,多半还是某个课目的老师,那么必然有她的不凡之处,所以他绝对不能和瓦伦尔伯爵交恶。
艾蕾本来是想看着尤兰德和瓦伦尔伯爵交恶的,但尤兰德并没有针对瓦伦尔伯爵的反应做出什么行动,这让艾蕾对尤兰德的评价提高了一些,她此前也只是一味地在排斥和厌恶这个被自己的父亲安排给她的未婚夫,现在仔细想想,能被温德罗伯爵看中,身上自然有其过人之处,但艾蕾想把他给坑死的想法依然没有改变,她绝对接受不了和一个男人结婚生子这件事,光是想象一下这个画面,她浑身上下都会感到一股恶寒。
但现在,艾蕾也不排斥扮演一下“未婚妻”的角色来做做样子,要实现她在贵族学院里利用其他人来排除掉尤兰德这个计划,她必须保证自己拥有足够好的名声和表现,随后不管是栽赃也好,布下陷阱也好,才会有更高的成功率。
于是艾蕾四下看了一眼,注意到此时有不少目光聚向了这里,于是便放下了甜点杯,面露微笑得开口说道:“尤兰德,瓦伦尔伯爵她是醉心于研究的学者,性格有些乖僻,你莫要见怪。就光凭瓦伦尔伯爵以凭借自身的学识,取得了让陛下都认同的研究成果,被册封为上级贵族这一点,就已经非常值得我们尊敬了。”
“突然奉承我干什么。”瓦伦尔伯爵这时候已经吃完了东西,注意力也已经收了回来,她看了看艾蕾,又看了看站在艾蕾身边的尤兰德,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产生了什么新的疑惑,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她盯着尤兰德问道:“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