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嗒蹄嗒.....”白乌俊马披着厚重的黑金重甲,踩着撼世铁蹄缓慢又沉重的砸在德拉亚的心灵之上。
众卫兵全副武装,舍弃了一切累赘,只留下一双眼睛在外以供自己观察,双手持一面玄铁重盾,重盾周身洁白,盾面上纹着东国的国徽玫瑰,做工精细,设计的极具立体感,仿佛玫瑰羽化成仙,突破雕刻的限制盛开绽放了。
盾牌放在地面,给人的感觉就极其显眼,那纯白的盾面似是在宣告着他们的意志,卫兵们那一身纯白战甲在黑夜中也显得格外扎眼。
德拉亚抬头望向风云变幻的天空,天,依旧那么阴沉、压抑,那隐藏在黑夜中诡异变化的云朵似在警告众人,一场巨大的暴风雨即将来临。
“咚嗒!咚嗒!咚嗒!”城墙之下,在千米之外的地区,艾力格手握缰绳,一身白衣战甲,乍看胸前纹的是东国的国徽,但,原本鲜艳的玫瑰被一柄重剑拦腰削断,六瓣花蕾尽数散落,颜色更加鲜艳,一如鲜血。
他拉着缰绳,踱步在万人大军前方,一根白色雉鸡翎如光柱般照出他的身影,一双虎目冷漠无情,在街头昏暗的灯光下宛如天神下凡般可怖。
德拉亚看到他们的旗帜与徽章,心中对他们的恨意又上一层,本就是叛国之贼,陛下不过是奉行大义,将他们驱逐出边境,永世不得踏出半步,他们不但不感激,居然联合一群魑魅魍魉之辈对自己曾经的家人肆意践踏,甚至连信仰也抛弃,对自己的国徽进行恶意诋毁篡改。
此等行径已与恶魔无异,“他们已不再是我族同胞了,大家不必留有任何慈悲,他们,不配。”德拉亚坚定的说道。
一众士兵头颅点动,发出“嘎嘎”声响,他们早已视这群“战友”为血海深仇的敌人了,不管是谁,做出如此行径,连人都不配称了。
“德拉亚——我可爱的后辈哟,你终于想通了吗?”艾力格仍在大军前踱步不前,这千米之地就犹如被划分了一道界线,隔断了两方的交接。
“哦?那我是该称你为阁下?敢问艾力格阁下,您如此对待斯亚城民有何意义?两军交战,不伤平民,您若是还有一丝大义可言,能否将外围的斯亚城民交予我等?”德拉亚试探道。
...
[拉刻西斯外门内]
“长官!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们了?为什么站在弓箭射程之外这么远的距离?”卫队长不解道,破风箭极限射程就是800米左右,普通箭矢更是只有300米,实在搞不懂他们为何要如此忌惮。
梅蒂丝手一摆:“别慌,他们只是在戒备而已,意料之内,一千米,刚好是黑血战车驱动的衰减距离,也可以说是有效规避距离,他是在忌惮,该死的!这人比想象中难缠的多了,如此巨大优势的情况下还如此谨慎....”
梅蒂丝带着厚重的头盔将其娇小的头颅掩盖,隐隐发出低骂之声。
米莉雅露在战盔外的美眸也是露出忌惮:“团长说的没错,艾力格本人战力高强,直觉敏锐,为人谨慎,不轻敌,不骄躁,在完胜的优势下也绝不放松警惕,智商还不低。
这样的一个敌人着实可怕。”
“但我们今晚会打败他,不是吗?”菲庇那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平日里虽看起来怯懦,怕生,给人一种胆小的印象,但众女知道,在战场上她会是一个多可靠的队友,能看着自家门口被打破,同胞被残忍杀害还沉得住气,塞伊丝自认她也做不到。
“对,我们一定会赢的,只要第一步完成就行,别忘了,我们身后还有什么。”梅蒂丝自信的燕语传到众人耳里,临末不忘“下点料”,众人听后迅速重振旗鼓,蓄势待发....
...
[拉刻西斯之下]
“大义?德拉亚大人,您那只眼睛看到我有虐待战俘?您看看您的子民,他们有武器,有组织,还有信念,你看,他们笑得多开心啊。”德拉亚一指东方那密集的人群。
“大人!救救我们——”
“大人!别听他们的!他们试图剥夺我们的灵魂,我们绝不屈服!”
“大人!大...”
“嗤——嗤——嗤——”长枪舞动,刺死了不少城民。
“不!你们这群该死的恶魔!”德拉亚气的指甲深陷肉内而不自知。
艾力格回头看了眼,曼托与辛尼斯、鲍威尔正站在城墙顶部观察。
...
[东城墙之上]
“鲍威尔侯爵,依你之见,你觉得他们在玩什么把戏呢?”曼托骇人的眼神从余角撇来。
鲍威尔面不改色:“曼托大人,拉刻西斯没有任何机关暗道,也没防御工事,就算梅蒂丝与德拉亚两人也无力回天,在绝对战力差与情报差的情况下,没人可以逃出您的手心。
城内士气低落,且对我方情报极度欠缺,我方的战力分布、兵种、人数、武器、装备、特性等一概不知,城内也无任何补给,待到明晚凌晨,曼托大人便可斩获王权右翼德拉亚的人头,到时送到奥戈阿斯十世的面前,他的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哈哈哈,你可真是恶毒啊,鲍威尔侯爵,他好歹还是你的国王啊。”辛尼斯欣赏的拍了下他的肩膀。
“他们是如何攀上城墙的?”曼托问道,鲍威尔摇头:“不知道,大概率是借助了特制钩锁进行缓慢攀爬,拉刻西斯没有出入口,这样反倒表明了他想投降的决心。”
曼托双手交叉,仍用余光瞥向鲍威尔:“城内真无多余补给了?”
“真无。”鲍威尔坚定的说道。
“我看地图上有一处地下室,那里是?”曼托语气渐冷。
鲍威尔似早有预料,立刻接到:“那是存放历代斯亚城贵族的灵堂,并无太大意义。”
“哦?”曼托轻佻眉毛,“为何灵堂会设在地下?而且如此隐蔽?”
“自奥戈阿斯十世登基以来,就流行了这个方法,他声称这样能庇护斯亚城永垂不朽,比起以往洒落海洋的方法来要更好一些。”鲍威尔不假思索道。
“这样啊,我懂了。”曼托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他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现在的情况,只有神才能救他们了。”
“就算是神,也逃不出您的手心。”鲍威尔恭声道。
曼托不再理会,接着望向远方....
....
[拉刻西斯下]
“哦,您看看,您看看,这可真是个糟糕的事情,我回头一定好好管教我的部下,我一直都教导他们,不要滥杀无辜,他们可能只是手滑了点,你看他们,人也没少多少嘛!毕竟我又不是恶魔,不以杀人为乐。”艾力格双手平摊,一副我也没辙的模样。
“真该死....”德拉亚气的双眼通红,好歹他还算理智,强行压下自己的情绪,他都如此,更别提卡斯达和一众卫兵了,卡斯达气的满脸通红,差点没忍住跳下城墙奋战去了。
艾力格看向身旁的斯嘎洛与其余三名山贼首领,心生一计:“对了,德拉亚大人!我军士兵围在此地,还要大量消耗食物与资源,闲来无事,请城里的姑娘们共舞一曲,这应该不违反战俘条例吧?”
“混蛋...”卡斯达已达临点,跳舞什么的都是胡话,姑娘们指不定受到了怎样的惨无人道虐待。
斯嘎洛发出阴沉的笑声,似在回味着什么。
德拉亚在此刻反而冷静了下来,他已大概摸清艾力格的性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