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噢...那可真是...”米莉雅脸色颇为精彩,那是一种近乎于绝望下的绝望,不过梅蒂丝倒是若有所思:“这么说,我们打完这场仗还得顺路拯救世界咯?”
“啊?你是认真的?”娜塔莉对于梅蒂丝毫不在乎的态度感到诧异,“你知不知道我们为此付出了多大努力?这绝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且不说这场战争你们能不能熬过去,就算是——”
“你们迄今为止都失败了,我成功了,势如破竹,一路向前,现在,你们站在了这里,我还活着,还有什么不可能?”梅蒂丝的表情带着深深自豪和欢喜,她那镇定自若又狂妄的语气让娜塔莉姐妹颇为无语。
她们完全无法反驳,这是事实,说丧气话的一直都是她们,在梅蒂丝这,一切事情都会变得简单起来,她下令,你去做,一切水到渠成。
“不管怎么说,还是感谢你,梅蒂丝团长,我们会献出自己的一切帮助你们。”娜塔莉和塔娜莉伸出了自己的手,梅蒂丝毫不犹豫搭了上去,算是正式签订了协议。
米莉雅沉默了几秒,然后笑着开口:“谢谢你们。”
二女摇摇头,望向米莉雅的眼光满是崇敬:“这是我们欠您的。”
“我有个疑问,大长老曾跟我说过,每个世界的生命都是独立存在,也就是说,你们所信奉的米莉雅未必是现在的米莉雅,就算如此,你们还能一如既往地为她付出一切吗?”
梅蒂丝说话确实狠,每每都抓住二女内心深处最想隐藏的秘密,她们张了张口,欲言又止,重复数次,终究化作一声叹息。
梅蒂丝点头示意谅解,这恐怕就是她们提到的禁制了,若是那个世界的米莉雅真有如此神通,恐怕在智谋上也不会输给梅蒂丝多少,假设大长老说的那条【线】,衍生出了无数的分支线,她们也许就是某条分支线的一员。
亿亿万条分支线中,只有她们杀出重围,到达了自己面前,虽不敢肯定自己所处的位面是否为主位面,但可以确定的是,她们很强,能在无数次失败中重新爬起来前进的人,必然都是名流千古的强者。
“那就欢迎加入残阳军了,虽然是暂时的,不过,也许我会夺走你心中的团长也说不定。”梅蒂丝自信笑道。
娜塔莉不屑地撩起长发,成熟又美丽:“那就试试看咯~”
...
“叛徒...你这该死的叛徒!你背叛了你的女王,背叛了希亚的千千万万子民,枉我如此重用你,将打理希亚城的权力任务都交予了你,你就是这么回报你的女王!!”长时间的囚禁和孤寂,令蕾娜女王的情绪变得暴躁无比,此刻再度面对尼克斯,自然是怒发冲冠。
尼克斯招呼手下退去,他独自一人在牢房前看着蕾娜,昔日美丽的人间尤物已经消失不见,凌乱的银发,扭曲的花容,愤恨的双瞳,染上不少污垢的闪亮指甲死死扣紧牢笼铁窗,浑身单薄的囚服也被她撕扯的破破烂烂,露出大片雪白肌肤。
昔日女王荣光不在,尼克斯为蕾娜感到可怜:“你错了,蕾娜女王,背叛希亚的人是你,背叛子民的人也是你,你明明知道加入梅蒂丝旗下,她一定会把我们当成炮灰,毫不犹豫的丢上前线送死。
在那之前,她会先榨干希亚的所有积蓄,为她自己的家园壮大,可你还是听信了她的鬼话,不...也许你从来就没有自己的意识,谁更强大,你就屈尊其下,这样相处更容易不是吗?”
“什么?你...”蕾娜女王眼中泛起泪花,她想反驳,可是鼻子酸的她无法呼吸,她想怒吼,可是喉咙如哽在咽,谁这么说她都可以,唯独北精灵不行,这是她所有的信念,也是唯一的信仰。
现在,它即将崩碎了,连一点尘埃都不剩。
蕾娜女王无力的抓着牢笼,身子一软,顺着铁杆跌落地面,无声啜泣。
尼克斯蹲下来,摇着头看她:“瞧瞧你现在的模样,蕾娜,摘下了这顶王冠,褪下那漂亮华贵的衣裙,你又算什么呢?你说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希亚,为了北精灵,那为什么我动手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帮你?
哦,除了跟你一样被关在这里半死不活的雪莱,看看,她也快成为了你。”
尼克斯指着蜷缩在角落,将脸埋进双膝中,用凌乱秀发挡住自己,恨不得遁入地里的雪莱。
“女王陛下,我们都尊敬你,你为希亚城做了无数贡献,这点毫无疑问,你根本就不了解我们,不了解你的子民,我们想要和平,这不假,必要的时候我们可以战争,但绝不是去送死,能理解我说的话吗?
我们明明有这么多折中的方式可以选择,你偏偏选择了最愚蠢的一条路。”尼克斯咄咄逼人,只是蕾娜也听不进去了,他叹了口气,随后毫无波动的说道:“我已经完全接管希亚城了,等这场战争结束后,我会成为国王,希亚城不再需要软弱的女王了。
鉴于你对希亚城的贡献,我不会杀了你,但请在希亚城改头换面之前,你能自己解决自己。
你做的足够多了,蕾娜,但时代已经变了,从今往后,北精灵的命运由北精灵自己做主。”
尼克斯语毕,站起身来整理了下衣裳,正欲离去。
“你根本改变不了什么,尼克斯,你以为你在帮希亚城,你以为你是命中注定改变北精灵的那个人?
不...你就是个自以为是的伪君子,你信口悬河的带领大家走向另一条毁灭之道。
你永远成为不了那个人,因为能够带领精灵族走向光明未来的命运之子只有一个,那就是梅蒂丝·瓦海托。”蕾娜女王屈坐在地,用前所未有的凌厉目光直视尼克斯。
尼克斯笑了,但显然笑的有些苦涩和愤怒:“你还不知道吧?我已经和弗格斯王子达成了协议,这次战争我们只需付出小小的代价,就能获得比以前更好的待遇。”
“你做了什么?”蕾娜女王瞪大双瞳,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尼克斯高傲的冷哼了声:“我说过,希亚城不再需要软弱无能的女王了。”
蕾娜女王瞬间暴怒:“你做了什么——!!!”
尼克斯把阴沉的脸凑到了蕾娜一杆之隔的距离:“我用八千名勇士的生命,换来了希亚城的明天,他们就和你最开始和玛莉媞亚计划的那样。
不过唯一的区别是,你是白白让他们去送死,而我,赋予了他们死亡的意义,他们的死会被北精灵全体铭记,他们的死会为希亚城带来光明。”
蕾娜女王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片刻后方才爆发,疯狂的拉扯牢笼嘶声大吼:“你这个魔鬼!你竟然将自己的子民送给敌人当炮灰!你居然亲手屠戮自己的子民,就你这样的人还——”
尼克斯奋力一击拍在铁笼前:“给我闭嘴!你这不知好歹的裱子!”
蕾娜惊得后退了几步,瘫坐子在地:“哈?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闭嘴,裱子,你听不懂?要不要我再重复一遍?
你以为自己很高尚?你喜欢扮圣母?我刚刚说的有半点错误吗?
谢谢你让我们醒悟了,蕾娜女王,弱小一直不是我们的错,软弱才是。”尼克斯愤恨的踢了一脚牢笼,转身离去。
“梅蒂丝会把你的头挂在北国王都城门上,我发誓,她一定会这么做。”尼克斯刚迈出几步,后方又传来蕾娜近乎撕裂的低语。
“哈哈哈...”听到梅蒂丝的名字,尼克斯又笑了起来,他盯着坐在地上的蕾娜,目光渐渐凶狠起来:“得了吧,她自己都保不住了,还想杀进北国?我改变主意了,我要你死的名正言顺,我要所有的人无法拒绝我,为此,我需要你,蕾娜女王。”
“你要干什么?!”蕾娜几乎下意识护住了自己的娇躯。
“乖乖躺好,我会尽快完事,这对大家都好。”尼克斯手发出耀眼的亮光,蕾娜知道,那是打开牢笼的前兆。
“不...不!我绝不会...跟你这样的人...”蕾娜双手护住自己的胸口,紧紧盘住双腿,一直向后退去。
“你知道规矩的,这也是女王的使命之一,你以为人人都像拉希丝一样有选择权?”尼克斯很快便打开了牢笼,一步一步走向蕾娜。
“不...不——!”蕾娜退到了墙角,背后便是绝望冰冷的墙壁,尼克斯终究是抓住了她的手。
“放开她。”猛然间,一声低语传进了尼克斯耳中。
声音不大,但落在他耳中却如雷贯耳,他下意识寻声而去,只见原本蜷缩在角落的雪莱抬起了头,透过凌乱的秀发能看到,她的眼神黯淡无光直视前方,仿佛只是自言自语。
尼克斯呵呵冷笑:“怎么?你想代替女王?这可不行,杂种可是不会得到大家的认可,不过你真受不了,可以跟我说,我会让守卫帮你解——”
“放开她。”雪莱头靠墙壁,又机械化地重复了一句。
“如果我说不呢?”尼克斯猛一用力,一把扯烂蕾娜本就单薄的囚衣。
“呀啊——”蕾娜趴在地上,双手死死护住自己最后的尊严,却也拦不住她那闪闪发亮的银光背部。
“放!开!她!——”猛然间,一声近似野兽的咆哮响起,整座房间发出巨大的声响:“咔嘣——!”
那是束缚野兽的枷锁即将脱落的致命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