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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亡者的咆哮(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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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波西卡最不愿意看到的脸,曾几何时,那个恐怖的想法一度盘踞了他脑海,但都被他一一驱散,不是他不怀疑,而是不敢。

身为一个士兵,最重要的就是明确自己定位,还有对自己的信仰绝对尊敬,他从未想过,自己坚持了这么久的信仰,会在拉姆斯现身的那一刻被轰成粉末。

昔日那张熟悉尊敬的脸映入波西卡眼中,那一霎,他像是失去了灵魂般空洞脆弱,“为什么...”千言万语,终究化作一个问号。

“哎...你知道吗?我们只是凡人,肉眼凡胎,我们能看到的东西,注定是悲惨而无情的一面。

你也好,我也好,我们都不过是困在蛛网内苦苦挣扎的蚊虫,静静等待捕食者的享用...

这个世界本身是悲剧吗?

是。

这个世界会有明天吗?

是。

你看不见我所见,无法理解我的感受,帕里斯认为这个世界是一出悲剧,想用极端的方法避开这出悲剧。

而我,从梅蒂丝身上看到了明天,那属于未来,真正的...

黎明曙光。”

在斩钉截铁的语气,还有那熟悉又惊骇的强大意志下,拉姆斯的身影渐渐化作了无数尘埃,消散在空气中,犹如他从未来过一样。

“踏踏踏踏踏——”

“波西卡大人——”

在极度的震惊下,波西卡右手持一柄染血大剑,屹立原定一动不动,身后地窖的大门,却被无数大军堵住了。

“天呐...”奉薇莉朵之命前来的波亚看到此副场景,心中也预感到了什么。

波西卡机械般转动脖子,提着大剑凝视众人,战盔下的眼神,已是宛如地狱恶鬼般可怖。

“放下武器,波西卡团长...”波亚尽力压制着自己恐惧的颤音。

波西卡,沉默无言。

“都结束了,波西卡,放下武器,跟我去见薇莉朵将军...

我相信,她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一名厄瑞涅将领站了出来,那条几乎快要拖地的雉鸡翎似在诉说他的战绩和地位。

只是他冷漠的语气中却蕴涵狂风骤雨般的愤怒和杀机。

波西卡,仍然沉默不语。

他抬起头,凝望空无一物的天花,良久无言。

突然,手中紧握的大剑无力滑落,波西卡双手缓缓伸向战盔,将其摘下。

好似浑然不知自己被包围的波西卡,只是对着薇莉朵送给他的战盔,露出痴痴的笑。

将战盔抱在自己胸前,波西卡流下了生平第一滴泪,而后...

“砰咔——”

就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波西卡以惊人的力道将战盔打进了自己胸膛内,强大的力道将他身上战甲整个粉碎,深深没入胸口。

失去了生命的波西卡双膝一软,定格在了屈膝的姿势,双手垂落,头颅深埋,跪地而死。

...

“皇后陛下...波西卡团——波西卡...就是潜伏的叛徒,我们赶到时,威廉姆已经被他灭口了。

在波西卡的尸体上,我们发现了残阳军的专属勋章,还有他对近日行动、当天行动杀死巴特和风精灵小队的自白信。

我把它们都交给您了。”波亚将整理好的证据放到了薇莉朵台面上,然后识趣的后退了几步。

收到波亚消息的薇莉朵,并未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但是,沉默了片刻后,她还是在房内痛心疾首的哭出了声。

一切发生的是那么快,她甚至都没能见到波西卡最后一面,亲口问他为什么,他就这样,背叛了自己,背叛了帕里斯,擅自的死去,将秘密永恒埋葬。

“拉姆斯...拉姆斯在哪?”似是想起了什么,薇莉朵停止了抽泣,背对波亚问道。

波亚如实回答:“报告皇后陛下,拉姆斯大人一直和凯尔森守护在您的城堡下,从未离开过半步...”

“波西卡...”薇莉朵颤抖着声音道,意识到什么,她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所有情绪都暂时压下,“波西卡临死前有没有说什么?”

“回皇后,他对着自己的头盔笑了,然后亲手将它打进了自己胸膛...”波亚说完后,猛然间听到一声巨响。

“砰——”

薇莉朵猛一转身,面目狰狞的一掌拍碎了自己办公桌。

“没事了...让我安静会...”不理会波亚惊恐的目光,薇莉朵命其退下,“等等!帮我叫拉姆斯上来!”

薇莉朵语气中,俨然蕴涵了一股令天地震撼的风暴,波亚不敢怠慢,匆匆离去...

很快,拉姆斯面色凝重的来到了薇莉朵房间。

看到那张碎成渣的办公桌,拉姆斯缓缓走到她面前咫尺之遥的位置,停顿下来。

“你一直都跟凯尔森在一起?”薇莉朵背对着拉姆斯,双手撑在窗台上,平静的语气却比以往任何愤怒时候都要可怕。

“你是在质问我?”

“回答我——”

薇莉朵愤恨扭头,那闪烁着骇人红光的美眸,足以令心智不坚者当场瘫痪。

拉姆斯伸出双手高举,面对薇莉朵无言的愤怒,他显得格外冷静。

似是响应他的动作,薇莉朵瞬间揪住了他衣领,将其按倒在地:“你为什么要篡改我们商量好的计划地点?希望广场,我们是这么商量的吧?

那为什么威廉姆和波西卡会同时出现在希望广场下的地窖内?

你背着我联络两人居心何在?回答我,拉姆斯——!!”

薇莉朵出离了愤怒,盈盈一握的手腕稍一用力,拉姆斯便整个人都陷进了坚硬的地面。

拉姆斯只是抓着薇莉朵的手:“我跟威廉姆说的是希望广场下的地窖,跟波西卡说的是希望广场,波西卡却无视希望广场,径直走向了地窖,这么简单的小测试,你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铁证如山,事已至此,你想要发泄?那尽管发泄好了,如果你不能接受这个事实,那就杀了我,给波西卡陪葬,如何?”

“你以为我不敢吗?!”薇莉朵红着眼,一头棕发瞬间变成极寒梦幻的冰蓝色,寒气泄露,将房间内所有的东西统统冻结。

拉姆斯反倒放弃了抵抗,任凭薇莉朵倾泻愤怒杀意:“动手吧。”

薇莉朵银牙紧咬,美眸中的杀气并未因此松懈半分,反倒更甚:“如果是你的话,能做到的吧?就算是在这,也能利用你【神之腿】的能力制造分身幻象,事先呆在你预定好的地窖里。

就等波西卡前来赴宴,你再让威廉姆坦白一切,随后现身击碎波西卡的意志,让他知道,就算自己反抗也没用,因为谁都知道,在他和你之间,你必定会胜出。

意志被击溃的波西卡深知自己活下来被生擒,等待他的将是无尽耻辱,甚至自己的部下都会被视作叛贼,所以选择了牺牲自己顾全大局。

一切都如你所料,对吗?!”

“我说过,你如果不满意想发泄,那就杀了我,不用这样欺骗自己。

我真想要杀波西卡,就算是当着你的面又如何?我大费周章就为了杀掉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团长?如果可以,我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更好呢?”

拉姆斯的话让薇莉朵多少恢复了些理智,收起破法能力,眼中凌冽杀机却丝毫未减:“你不是提议让凯尔森攻打萨斯城吗?

我同意了,人马装备我都帮你准备好了,我只给你三天时间,现在整顿好就出发吧!”

拉姆斯用右手拇指拂去嘴角的鲜血,沉默起身,“你没有任何改变,从来没有,陛下说的对,就凭你,连抵达梅蒂丝面前的资格都没有。”

“滚——!!”薇莉朵愤怒的咆哮响彻云霄,瞬间点亮了斯亚城内万千家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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