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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破魔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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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蒂娅——!!!”米莉雅寻声而来,一路卷碎无数树木,以惊人的爆发速度瞬息之间抵达了蒂娅所在处。

“蒂娅,你没事吧?”米莉雅张开双臂,将蒂娅紧紧护在身后,担心而惊慌的眼神不时撇向瑟瑟发抖的蒂娅,直视前方的眼神,却又充满愤怒和杀气。

蒂娅衣衫褴褛的躲在米莉雅身后啜泣不止,映入米莉雅眼前的却是...她最熟知的人。

梅蒂丝、塞伊丝、莉娜莉塔、伊玲...这些刻入她灵魂深处的面孔,站在了她面前,成为了她的敌人。

心魔精心布置了如此之久的惊天陷阱,终于洒向了她。

“为什么会是...你们...”米莉雅试图搜索自己的记忆库,找遍了所有,也未能发现理由。

当日的细节始末,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唯一留下印象的,只有蒂娅躺在她怀中,凄美而冰冷脸庞。

她们,如果是自己的心魔,跟这件事毫无关系,那蒂娅又是怎么死的呢?

“我不会妥协,绝不!你们休想从我手中再次夺走蒂娅,无论敌人是谁!”米莉雅放弃了思考,面对熟悉的人抽出了背上长弓。

还未来得及拔弓,梅蒂丝那充满杀机的脸庞便映入眼帘。

“啊呃——!”米莉雅只感到脖子一阵疼痛,双手下意识的死死握紧扼住她喉咙的那东西。

意识朦胧之际,米莉雅看到了梅蒂丝冰冷刺骨的翠瞳。

“软弱。”梅蒂丝松开了扼住米莉雅喉咙的手,米莉雅还未反应过来,梅蒂丝便侧身一剑,寒光闪过,鲜血染红了她的脸。

“不——蒂娅——!!”

米莉雅撕心裂肺的悲痛回音响彻云霄,梅蒂丝只是冷笑着,毫不留情的将剑刺入了她的心脏。

“啊!!!”米莉雅下意识捂着胸口,回神之际,却是一片熟悉的森林映入眼中。

“呀啊——!米莉雅——!”蒂娅的惨叫声再度响起,米莉雅犹豫了片刻,很快便再度燃烧魔力,奔向蒂娅所在地。

再一次拦在了蒂娅面前,米莉雅死死盯着梅蒂丝,试图看清她的动作,但下一秒,她就被莉娜姐妹的箭钉在了树上。

下一个,便轮到了蒂娅。

“犹豫。”莉娜姐妹如此说道,在米莉雅惊骇的目光下,两支箭充满了她的视线。

“呀啊!米莉雅——!”又是熟悉的惨叫,这一次米莉雅几乎都没有犹豫,趁着临死前的印象,捕捉到了莉娜姐妹的位置,率先发动攻击,先发制人。

凭借米莉雅惊人的记忆能力,还有出其不意的奇袭,莉娜姐妹被她成功撂倒在地,正欲夺下二女腰间的剑。

两只纤细的手,悄然无息环上了米莉雅白皙娇柔的脖子。

透过余光,米莉雅看到了伊玲的冰冷眼神。

“冲动。”梅蒂丝像是毫无感情的杀戮机器,念出两字后便掐断了蒂娅脖子。

眼睁睁看着蒂娅又一次死去的米莉雅,终于红了眼。

随着脖子处传来一声清脆响亮的咔嚓声,米莉雅再度复活。

依法炮制,米莉雅先发制人,撂倒两姐妹后迅速闪身躲过伊玲的擒拿,起身一脚踢开她后,瞬时夺下了伊玲腰间的长剑。

这时,一具骇人惊悚的鬼面,笼罩了她的视线。

“嗡——”芳歌拿着双刀从树上一跃而下,砍断了米莉雅拿剑的右手。

“愤怒。”梅蒂丝这次直接砍下了蒂娅的头颅。

“梅蒂丝——!!!”米莉雅出离了愤怒,只是还未等她发作,芳歌便干净利落地划破了她喉咙。

于是,米莉雅终于入魔了...

...

4.25日,梅蒂丝知道,留给风精灵的时间不多了,敌人只是暂时陷入了抉择困难,但很快会做出决策,无论如何,他们都不可能会放弃进攻绪任克斯。

总攻的战力已抵达,他们只是缺一个命令罢了。

梅蒂丝看着米莉雅嘴角开始渗出鲜血,知道她已经开始了。

“米莉雅...这个世上从来就不存在魔,所有的魔,都是由人而堕。

软弱会招致悲痛,悲痛会使人愤怒,愤怒会滋生仇恨,仇恨会引人入魔...

我帮不了你...我也不知道你的心魔到底是什么,但我相信你一定能成功,因为你是米莉雅...”

梅蒂丝颤抖着双手,不知何时,房间内探望米莉雅的人越来越多,众人都心有灵犀,默不作声。

感同身受的莉娜姐妹,不禁为米莉雅担忧起来,米莉雅破魔的时间比她们要长十倍,精神世界一瞬万年,她们在那短短的数小时内,经历了山崩海啸,这半个月,米莉雅究极看到了什么,经历了什么,无人知晓...

...

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一次又一次的复活。

米莉雅的心开始发生变化,面对蒂娅的死亡,由悲痛转成了麻木,面对自己的失败,也不再自责愤怒。

她甚至开始在行动失败后就直接自杀,以达到“快速复活”的程度。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无论是电闪雷鸣,炎日灼地,冰封雪地,春暖花开。

米莉雅都在用生命去摸清众人之间的配合默契,出招顺序等等。

终于,在见证了蒂娅五百次死亡后,米莉雅凭借经验和磨炼出来的反应和能力,完成了自己的复仇。

梅蒂丝坐在蒂娅身旁,面前就是她那柄外形霸气渗人的啜饮剑,看着她似是而非的笑容,蒂娅早已失去了任何反抗能力。

到底是怎样的魔鬼,才能面对自己同伴被残忍杀害,还在无动于衷的冷笑?

“梅...蒂丝...”随着塞伊丝倒在了梅蒂丝仅不到一米远的距离,米莉雅终于抵达了梅蒂丝的面前。

她跨过了梅蒂丝所说的每一个词,每一个都对应着她的缺陷。

现在,她将这些统统都舍弃了,她知道,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站在梅蒂丝面前。

因为,她自身就是地狱最可怕的恶魔。

“愚蠢。”梅蒂丝冷笑一声,一脚踢起啜饮。

“锵!”

铁器撞击的刺耳嗡鸣响起,米莉雅举剑横立于面,挡下了梅蒂丝暴起发难的一剑。

“愚蠢的是谁,还不一定呢。”米莉雅露出渗人微笑,面对冷笑的梅蒂丝,她此刻是动了真正的杀心。

梅蒂丝在被挡下攻击的短暂凝滞后,开始发动了疾风骤雨的强袭。

凌厉霸道的剑术根本不是米莉雅这种剑道菜鸟可以抵挡,不过四招,米莉雅便倒在了梅蒂丝剑下。

又一次站到梅蒂丝面前,米莉雅转攻为守,故技重施,以四招为底线,以命换取情报。

“愚蠢。”梅蒂丝不再杀死蒂娅,但每次在米莉雅临死前,都会如此说道。

渐渐地,米莉雅从只能抵挡四招,变成了五招、八招、十六招...

不知过了多久,当大地也被杂草铺满,当米莉雅长发及腰时。

她终于能和梅蒂丝打成了平手。

双方激战了一天一夜,谁也没能抓到对方的致命失误。

“愚蠢。”时隔一天一夜,米莉雅再度听到了这两个字。

梅蒂丝突然将手中剑丢弃,双手摆出了格斗架势。

“什...么?”米莉雅犹豫了一瞬,梅蒂丝猛然发力,一拳打向米莉雅面门,米莉雅反应惊人,总是梅蒂丝拳如闪电也挡了下来,但她拳头的力量,却比剑大了五倍不止。

当梅蒂丝改剑为拳后,米莉雅好不容易跟上梅蒂丝步伐的剑术,彻底废了,不出三招,她再次被梅蒂丝扭断了脖子。

以为是自己疏忽大意的米莉雅,复活后全力以赴,调动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然而,事实依旧,梅蒂丝甚至能更轻松的击败她了。

米莉雅终于陷入到了死循环之中,剩下的梅蒂丝一人,成了她永世不可翻越的障碍。

当梅蒂丝变着花样扭断她脖子,击碎她心脏时,米莉雅方才明白,自己努力至今的所作所为到底有多愚蠢。

梅蒂丝剑法是即时演算的,毫无规律可循,也许有一天她通过无数次尝试和磨炼,拥有了和梅蒂丝一样的作战经验,但也只是能和她打成平手而已。

因为梅蒂丝,就算舍弃了剑法,体术也拥有千变万化。

舍弃这些,她的危机反应和招式融合各方面综合能力,给自己一万年也不可能达到。

米莉雅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心魔根本不是蒂娅。

蒂娅只是诱使她走向末路的陷阱,她越是追寻,就陷得越深。

梅蒂丝才是她的心魔,那试图追寻,看似触之可及的距离,却犹如万里之别的身影,才是她真正的心魔。

“我...永远无法追上你吗?”米莉雅最后一次,放弃了抵抗。

梅蒂丝重新抽出了剑,顶着她喉咙轻蔑说道:“放弃吧,米莉雅。

你我之间的差距,不止是实力和头脑,是神于人,天与地之间的差距。

像蒂娅这种痛,我经历了无数次。

你,不可能成为梅蒂丝。”

梅蒂丝最后一句话如醍醐灌顶般惊醒米莉雅。

她终于悟道了,怪不得自己永远战胜不了梅蒂丝,怪不得迄今为止她仍被困在心魔内。

这一切,都是心魔给她下的天罗地网,她根本就不用反抗。

“你说的对...我永远不可能成为你...我根本不用成为你。

我要追寻你是我的自由,我要为风精灵献出自己也是我的自由,我有我的一切...

我就是我,我是米!莉!雅!——”

终于,随着米莉雅的怒吼,梅蒂丝手中的剑轰然破碎,身躯也如镜片般开始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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