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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 恶魔本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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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希丝女王用风魔法保护了在场的所有残阳精灵,如若不然,刚刚那逆流的破法能量,将会彻底撕裂他们防线,震动过后的翠灵山,已是满目疮痍。

大地开裂,树木断折,强烈的震动波及到了绪任克斯本部,将屹立了千年不倒的绪任克斯城,也震塌了部分。

看到自己费尽心血构建的乐园如此轻易就崩塌毁坏,拉希丝女王心情复杂不已,她曾幻想,这半寸渺小的山,能成为东精灵远离痛苦纷争的理想乡。

当日四王峰会,所有年轻气盛的未来女王们,都是如此幻想的,将风精灵种子播撒出去,不再局限于这片渺小寸地,他们做到了击退人类,也就有了这个资本。

然而,等到真正出去的时候才明白,这个世界根本没他们想的那般简单,四王构筑的家园,也只有东西两方算得上一个真正的“家”。

她耗尽心血建造的防线,设立的结界,在顷刻间就灰飞烟灭了。

可笑她之前还以为这足以将人类彻底隔断,哪怕只生活在这片森林,她也心满意足了,战争,始终要流血的。

拉希丝女王确实算个伟大的人,她最起码延续了东精灵近千年的和平,哪怕这个和平始终处在崩塌边缘。

即便是现在,只要绪任克斯仍屹立不倒,对于残阳精灵来说,这都是一个心灵支柱,他们都能说服自己还有希望。

当它也倒下时,对于残阳精灵们来说,也就是真正的末日时刻了。

“梅蒂丝说得对,要是退守本城,我们连发挥的余地都不会有,所有努力将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看着伤痕累累,遍体鳞伤的绪任克斯城,米莉雅眼中多了层伤感和诀别。

这是养育她,承载她一切回忆的家园,无论是好的坏的,她的童年,她的至暗时刻,她的辉煌时刻,都刻印在这里。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许,是时候跟过去做个诀别了。

“伊莉雅...”米莉雅看到了那抹可怕的倩影,也许是愤怒宣泄过度,刚刚那一脚的威力差点将整座翠灵山一分为二,绪任克斯城和他们固然被波及到,产生了大量损伤。

但对于对方来说,这一脚的可不亚于梅蒂丝当面砸他们破法核爆威力。

南国军装备如此精良,都被震死了上百号人,欧诺弥亚方就更惨了,他们本就被堵在山崖边缘地带,伊莉雅刚刚直接震塌了脆弱的崖边地带,近千名欧诺弥亚士兵被抛下了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只不过,战争进行到这个阶段,薇莉朵也无心去找伊莉雅的麻烦了,残阳精灵挣扎的越厉害,越顽强,就越是勾出她脑海中耻辱的回忆。

“哗啦——”

“蹭蹭蹭——”

毫无征兆的,薇莉朵脚下出现一条冰霜路径,周围空气骤降十几度,犹如八月寒冬,诡异的令人发颤。

“破法。”薇莉朵悠然镇静的喊出二字,缓步前进的同时,化身成了冰雪姬形态。

站在伊莉雅身旁,此刻内敛破法能量的薇莉朵,看起来要蕴涵更为可怕的暴风雪,眉宇间的愤怒冰霜,好似要将整个太阳吞噬。

“整个战场最棘手的两个女人,居然在同一时间破法,还达成了无声默契么...

你们就,这么想我们死啊...”米莉雅无奈又自嘲的笑着。

绝望一词,说的就是现在的场景吧?

“如龙:冰牙。”薇莉朵执纤长冰剑高高跃起,一轮冰蓝龙牙,在数秒内快速形成,席卷了残阳军此刻阵型的正前方。

即便寒霜被梅蒂丝打成残缺品,薇莉朵本身的破法形态也自带强力武器,说到底,破法武器才是本命所在,那是心之所向,以意志和灵魂幻化成的实体,没什么比它更适合自己的了。

这一剑,直接削平了残阳军突出来的燕子头。

但很快,新的一批残阳精灵再度顶上,前后时间甚至不足三秒。

而残阳精灵们,也在对方强大的攻势下节节败退,被迫放弃了界河阵地,退守到了界河边界线,再往后十米,便是命运之森。

断掉的界河钢板桥,很快就被对方攻城兵填上了,敌人在步步逼近,一步步扣响残阳军的丧钟。

残阳精灵目光坚定的握紧武器,他们脚下就是同伴曾存在过的证明,他们前方就是自己曾戏耍游玩,和大家一起消遣玩乐的地方。

曾经,这条界河是他们世界的分割线,线的那头,是地狱。

然后,梅蒂丝出现,她用亲身试验,证明了这个世界并非只有地狱。

现在,那群真正的地狱恶魔,再度堵在了那条线面前,他们试图让风精灵们再度回到之前的地狱。

但,已经见识过草原的广袤,见识到希望的光芒,还有一群志同道合的同伴并肩作战,这地狱还有何可怕呢?

...

梅蒂丝在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最初赐予自己绝望之地。

面对这黑色死神大军,梅蒂丝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崩塌毁坏,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最为熟知的至亲死去,直到熙儿被刺死在她面前。

梅蒂丝低头望去,全是残阳精灵扭曲痛苦的脸,在那尸横遍野的血池中,梅蒂丝捞出了米莉雅等人的尸体。

“结果我还是...什么都保护不了吗?”梅蒂丝左右手捧着塞伊丝和拉希丝的头颅,泪如泉涌。

【你败了!又一次!】

【一切都结束了,就让你的传奇,终结于此吧】

那赐死的死神,再度骑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瘟疫黑马,出现在梅蒂丝面前。

梅蒂丝低头轻吻了塞伊丝和拉希丝的额头,将她们归于原位,踩着米莉雅的尸体,拔出啜饮,直面死亡使者。

【嗡——】

不过是简单一枪,梅蒂丝一切的反抗都徒劳无功,啜饮断裂,化为血水,融入了这遍地红的世界。

长枪又一次贯穿了她心脏,将她高高挑起。

【你败了!你败了!你败了!!!】

黑色死神那嘶哑的语气中,带着强烈憎恨,那不断旋转加力的手臂,好似恨不得将梅蒂丝碎尸万段。

“败...?”梅蒂丝紧咬牙关,握紧双拳,奋力一拳砸碎了刺入心脏的黑枪,“我走到今天,承受了多少伤痛,多大责任你知道吗?

不要轻易跟我说败这个字,即便你刺穿了我的心脏,斩下我的头颅,只要我的一个细胞存在于这个世上,我都会从地狱爬回来,继续履行我的责任。”

梅蒂丝擦擦嘴角鲜血,用力一抽,将心脏处的枪头抽出。

只是这枪头好似跟她心脏连为了一体,抽出来的只有枪杆而已,枪头却不见其影。

看到自己断裂的黑枪,黑色死神似乎极为震惊,一时之间竟失去了思考能力。

梅蒂丝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着,但与此同时,那嵌入自己心脏无法拔出的枪头,也永远留在了自己心脏。

梅蒂丝浑然不觉,眼里只有那一人而已,她从尸山骸骨中抽出一把剑,那正是刚刚碎裂的啜饮。

啜饮本就是魔剑,饮血而生,为血而亡,它所谓的实体,也不过是一个载体而已,只要有杀戮,有鲜血,它就能重生。

“啜饮:吞噬!”梅蒂丝一剑划破天空,这一剑吸纳了所有同伴的鲜血,加上梅蒂丝的意志和伤痛,即便是这世界,也能给它划破。

“铛——啷啷啷...”

这一剑没能杀死他,却把他头上戴着的战盔给打了下来。

然而,这战盔低下的人,却令梅蒂丝大吃一惊:“你???怎么会...这...”

梅蒂丝慌乱之余,猛然间瞥到了战盔上撕扯下来的那层皮。

“原来是...这样吗?原来你...我们之间,都是注定的结果吗?”梅蒂丝失去了战斗欲望,困惑的同时,困扰自己最根本的迷惑,也得以解开。

【我没想到,有人能做到这个地步】

当他开口后,梅蒂丝更加确信自己的推断了:“你一直,都在干这种事情吗?”

【啊...已经...多少次了呢?】

“有东西逼你?”

【谁知道呢?等你我角色互换的时候,你就会知道,对错自由,生与死,都毫无意义】

“你觉得我会变成你?”梅蒂丝像是在问自己。

【在你之前,有无数个同样的回答】

“是吗?”梅蒂丝反笑道。

【我一直在等你】

“什么?!”梅蒂丝震惊了。

【我只问你一句:即便你知道了未来的路怎么走,尽头会是什么,你也会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吗?】

“你以为我是为了什么才站到你面前的?我会不择手段走到最后,为此,我会利用我所能利用的一切,哪怕是你。”

【真是...足够恶魔的回答呢...】

【我知道它为什么会找上你了,你确实...跟我不同...如果是你的话,说不定真能成功...】

“还有遗言吗?”梅蒂丝走到失去斗志的黑色死神面前。

无论是神还是魔,没有什么存在可以阻挡她前进的脚步。

【希望你能履行自己的承诺,为了达到那个目标不惜一切代价,希望...你不会走上我这条路吧...】

“啊...我会的。”梅蒂丝抬起了剑。

【人是不可能达到的,因为对手也不是人,神已经死了,或者说一开始就不存在,所以...

我的力量借给你吧,我把,一切都压在你身上了!】

“等等,你也——”梅蒂丝还没做好准备,他便一把拽住了梅蒂丝右手手背,那强烈熟悉的闪光再度闪现。

只不过,这一次是猩红的血色之光。

于是,躺在残阳精灵最安全核心位置的梅蒂丝,右手掌的血色齿轮像是得到滋润了一般,变得鲜艳无比,仿佛能滴出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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