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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折翼战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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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断,坚决,且势不可挡,希克从未如此敬畏过一个人,甚至将其摆到了神明的位置之上,哪怕欧丝托斯也不例外,但梅蒂丝做到了。

她有种特殊的魔力,可以吸引世间万物聚焦于她。

有传闻曾说,梅蒂丝是来自异土大陆,从天而降的神人,她说自己是为了复活心爱的姑娘,不得不做一些事情。没人知道她在追寻的过程中发现了什么,也许她的初衷从没变过,只是终究不得愿,不得已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

希克仿佛也拥有了风精灵的视力,透过层层人浪,无数战舰,看到了位于世界之巅的那个孤高女人。

那是一双洞穿宇宙万灵的深邃之眼,神明若是以凡人之躯审视凡尘,那定会是如此眼神。

“就算我们这样做,也不会有一点胜机的对吗?”希克看着手中这份至关重要的简报,那是诺拉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对策。

然而,希克已经看到了双方的实力差距,诺拉应该也明白,她这一生之中跟梅蒂丝对弈,仅有的一次胜机已经错过了。

在战场上,没人能打败这个怪物。因为她既是战争本身,有她在的地方,要么掀起战争,要么永远结束战争。

就算是这样,希尔也想试试,哪怕梅蒂丝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他也要像神明发出呐喊。

残阳军的联攻进展非常顺利,完全解放的风精灵,提供了一切理论作战可能,这对于本就擅长用战术作战的残阳军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

第一第二圈的防御网没能坚持到十分钟,就已经呈现了溃败形式,天龙团士兵终究无法做到即时反馈命令。

这个看起来不起眼的百米缺口,已经被无数沉船碎片所覆盖,残阳精灵就站在那些残骸之下,用决毅的眼神凝视前方无尽舰队。

这对于天龙团士兵来说,那一瞬的心理恐惧是难以言喻的。

“做得好!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新卫军舰队紧追猛赶,在残阳精灵的凶猛进攻之下,偌大的船弩覆盖网竟是没能开出五轮攻击来。

新卫军这边拥有的舰队数量、质量,跟天龙团舰队差了两倍之多。

帕里斯把天龙团养得有多肥,现在刺向他的刀就有多锋利。

连最精锐、最强大的海军都有近七成倒戈了,更别提那些被恐惧支配,连拿剑都颤颤巍巍的步兵了。

“让我们来终结战争吧,已经...足够了。”莉娜取出优妮塔,目光坚毅的拨动了弓弦。

【唳咦——】

一声足以刺破耳膜的高速破空尖啸,响彻了整片战场,天龙团士兵只是看到莉娜拉动了一下无箭之弦,便有四艘连成直线的船被开膛破肚,船体几乎被一分为二,内部形状惨烈不堪。

最精锐的猎暗团成员靠在莉娜身后,以三角之势护住了她后背,他们组成了一个四角防御,向着四周围无差别的疯狂射击。

每攻击一次,他们便会换一个角度,宛如在海面上的一道死亡旋风,以极速摧毁着天龙团舰队的核心防线。

“我把...一切都托付给你了,诺拉。”希克也下定了决心,他走到船头前,他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大海,也看到了不断向他投来的希望眼神。

所有人都在渴求奇迹,就像五年前希克拯救维娜丝那般英勇神威。

【希克,海渊的典狱长跟我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陛下,我们当年的胜利没有那般伟大神圣,如果不是希波突然叛变,我们已经彻底输了。”

你觉得有胜利会是偶然?就像梅蒂丝灭风之战中胜出,这也算是偶然?】

【陛下,奇迹只会在您信仰的时候才会出现,我不否认有运气成分,不过换个角度来看,若是先帝没有率兵攻入王都,希波又怎会愿意相信他呢?】

【那么你呢?你觉得你杀了拉姆斯是巧合吗?他背叛我们,选择追随梅蒂丝那一条路,又是偶然吗?】

【非常抱歉,陛下。这个问题,我想您永远没机会知道了,因为当事人已经永沉大海了】

希克不知为何,脑海里会回想起这么一段对话。

那是在内战结束,一切都尘埃落定时,帕里斯找到他谈论的话题。

当时的希克没能明白,现在他懂了。

所谓的偶然和巧合,其实都是必然的选择。

正是由于这些偶然促成了结果,也是由结果造就了这些偶然。

也就是说,不走到终点,没人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是【偶然】还是【结果】。

希克看透了一切,他对着敬爱自己的部下徐徐开口:“我们今天都会死,是的,想必大家心中多少有了预料。

我想问问大家,支撑我们走到今天的动力是什么?

什么是正义?什么是对的?谁来给它们定义?

我们今天会死,但我们是满怀希望而死,向着未来而死,也许今天世人会对我们嗤之以鼻,用口水淹没了我们的坟墓,部分人的尸骨会沉入大海,永不见天日。

那都无所谓,等到百年、千年、万年之后,当历史扫去所有垃圾时,我们遗留下来的,将会是不朽意志,他们会颤抖,他们会敬畏,他们会感慨!

我不后悔走上这一条路,更不后悔有你们这群部下!

我们,地狱相会。”

希克说完这句话之后,命令第二舰队收缩防线,向第三舰队靠去。

这个举动意图很明显了,本来最外围的第一舰队就是用作诱饵,梅蒂丝就算知道是陷阱也必须攻过来,不然大型战舰足以抗住新卫军好几个小时的进攻,使得他们伤亡惨重。

新卫军现在士气暴涨,胜利在望,不会计较伤亡成本,这正中了天龙团舰队下怀。

这一批新卫军都是具有崇高理想,从绝望的深渊里拼命爬出来的新生者,他们不是单纯的复仇者,他们也不会重蹈正统派悲剧。

这些人都是构筑未来新欧诺弥亚的基石,这是永耀国、新卫军、天龙团三方都认可的事实。

尽可能削弱他们的力量,也许天龙团还能东山再起。

这是梅蒂丝要避免的。

“不好!他们要收缩战线,孤注一掷围歼莉娜师团长他们吗?!”伊莲娜看到第二舰队抛弃空缺的防线拼命向后收缩包围圈,立刻意识到了这是一个陷阱。

天龙团的总帅打算完全舍弃第一道防线,把他们作为诱饵喂给新卫军,而他们则集中主力歼灭莉娜的猎暗团部队。

伊莲娜脑海里瞬时闪过数个想法,她在思考要不要行使自己破例得来的“优先判断权”。

这是梅蒂丝为了表率她在此次战役中的巨大贡献,所特批的权力,只要伊莲娜老老实实打完最后一仗,回永耀国肯定就是团长级别的人物了。

但这并不是伊莲娜担忧的事情,她在想梅蒂丝会不会有备案计划。

伊莲娜之所以会被梅蒂丝看中委以重任,就是因为她的能力跟信仰,跟梅蒂丝这一众核心干部最接近。

“是吗?我明白了,原来这才是您的真正目的...”

想明白了之后,伊莲娜命令先锋团兵分两路,专门对准包围网侧环的天龙团舰队进行打击。

“嗯?”塔兰特注意到了先锋团攻势的变化,她倒不担心莉娜会出什么事情,凭她的能力想要杀出来还是不难的。

跟梅蒂丝在一起这么久了,两人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所有舰队分散开来,全部以【斜刀阵型】前进。”

新卫军舰队很快照做了,尽管眼前这个豁大的缺口很诱人。

天龙团这边,可不再理会残阳军想干什么了,他们的目标由始至终都只有一个:莉娜。

这位永耀国武力派的极致代表人物,可以说她就是永耀国那势不可挡的枪头本体。

折断她,绝对能令永耀国元气大伤,甚至足以改变未来历史。

眼见残阳军上当了,而且还把兵力分散在外环侧翼,避开了正面主战场,这下连第一舰队也开始向内收敛,他们正试图以一个天罗地网围歼莉娜部队。

然而,由于逐风团、先锋团、新卫军舰队主力都在包围网外环,这就导致了一个双重包围的诡异局面。

天龙团向内收敛,不惜一切代价试图消灭莉娜;残阳军这边也呈现一个半月包围网,紧紧贴在他们身后,围而不攻。

“莉娜...永耀国强大的极致代表,对外界来说,你就是第二个梅蒂丝,杀了你,无敌的永耀国就要开始衰落了。

你们养了一堆吃干饭的闲人,等看到了你们衰落的巨躯后,你以为他们不会一拥而上,将你们分食殆尽?

不,人类就是人类,他们永远不可能变成风精灵,这个世界...永远不可能变好。”

希克双拳紧握,他痛恨残阳军的幼稚,痛恨梅蒂丝这样比肩神明的存在,竟然会如此软弱无能的追求虚无。

正因如此,杀死莉娜,令她看清现实,才更加重要啊...

诺拉站在海岸线边缘眺望远方战局,她看了眼手中怀表,上面即将走到正午时分。

很快,随着一道熟悉的光柱直冲云霄,她终是无奈的笑了:“啊,果然如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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