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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梅蒂丝,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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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尔德静坐在王座上,等待黑暗将他笼罩吞没,然而这刺眼的光,还有近在咫尺的女香却将其从死亡深渊中拖了回来。

精美华贵的王座被切开了三分之一,梅蒂丝以难以置信的控制力和剑速,在劈砍的瞬间绕过了他手臂,完成了看似穿越手臂斩断王座的梦幻一剑。

凝视着那双充满决毅而不屑的翠瞳,菲尔德并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而是近乎质问的低吼:“为什么,你是怕脏了你的手吗?那让你的狗来杀我不就好了?”

话音未落,菲尔德的右手小指突然飞舞在空中,连其影子一起跌落地面。

“嘴巴放干净点,下一次就不只是小指头这么简单了。”维多斯也露出了自己的妖色紫瞳,那名骑士已是吓得两腿打颤,他终究只是凡人,这等怪物之间的谈话对决,他连想象也想象不到。

然而,菲尔德却好似浑然不知自己小指已断,仍在怒视着梅蒂丝。

梅蒂丝向后退了两步,随手将断剑一扔,毅然转身离去:“走了。”

在见到梅蒂丝的第一时间,菲尔德认为自己的路到头了,他以为梅蒂丝跟他是同类,就算双方道路不同也能理解对方才是。

然而梅蒂丝的反应令他失望,也震惊了,她到底站在了什么地方,看到了什么东西才能说出这番话,菲尔德不得而知,但那早已被他抛弃的可悲自尊,又一次占据了他身体,在愤怒的催化下,他终于是歇斯底里了。

“梅蒂丝——你到底什么意思?!你还打算玩你的英雄过家家游戏吗?!还沉浸在梦中不愿醒来吗?!

你所要拯救的这些人,根本就不想被你拯救,你在擅自发什么善心?人类都是无可救药的蠢货啊!

一旦你满足了他们现在的欲念,他们马上就会想要得到更多的东西,总有一天,你会因为给不了他们想要的而遭到反噬,到那个时候,没人会记得是谁让他们有了追求欲念,索求欲念权利的了。

欲念会将信仰完全吞噬,升米恩,斗米仇!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人类就不应该拥有追求欲念的权利啊!能追求欲念的,只有强者,也只能是强者,只有强者才能掌控欲念,并为之付出相应的代价!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软弱天真了,梅蒂丝·瓦海托!!”

他愤怒着,扭曲着咆哮,以自己最大的能量试图反击梅蒂丝。

只可惜,他在乎梅蒂丝,可梅蒂丝完全不在乎他:“因为我一直坚信,信仰胜过一切,也许你说的没错,就算我真的做到了,人类也迟早会因为无限膨胀的欲念再一次走向自我毁灭的轮回。

即使如此,我也要去做。

人类的欲念如果是无限增长膨胀的,那我便给予他们稳定欲念的信念。

当欲念无限增长时,与之相对应的信念也会无限增长。两者绝对相反的物质将会进行无限对撞,直到产生下一个平衡点或新世界。

迄今为止,你们都没人尝试过去满足这一点,也许有人试过,只是失败了。

由我来填满人类无穷无尽的欲念,我相信,只要我能把这两者完美结合起来,达成平衡。

就算世界毁灭,人类无数次重蹈覆辙,只要人类还怀揣着希望,愿意相信希望。

那总有一天,我们会碰撞出真正完美的结果。”

这便是梅蒂丝迄今为止给自己的答案,她不是什么救世主,她只是一个引导者,她只负责指引方向。

真正永恒的乌托邦是否存在,她说了不算,也没人能说了算。

梅蒂丝知道,当欧诺弥亚本体那种东西出现之后,当她们最坏的预想证实之后,她们能走的路也只有这一条了。

绕开所有被证明过错误的道路,如果剩下那条路注定是毁灭,那她也欣然接受了,她尽全力战斗过,所有人都尽全力战斗过,无怨无悔。

梅蒂丝相信希望是存在的,她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亲身体会到的,有压迫就有反抗,希望火种是黑暗永远灭不掉的,师祖也好,开启一切故事的神明也好。

如果他们不相信希望,不以最美好的结局为前提,那根本不会有现在的所有故事。

显然,菲尔德是无法理解的,他自认为跟帕里斯不一样,实际上都是一丘之貉,因为害怕未来就毁掉现在。

“所以才说你太天真了啊,梅蒂丝!你要怎么做才能实现?就算你能实现,你又有多大的把握可以将其维持多少年?你花费漫长一生去建设一个注定毁灭的世界,跟你反精神乌托邦有什么区别?!

到头来你也成为了这样的人是吗?!连师祖都失败了啊!你作为风精灵,又是最知晓这个世界真相的人,还不明白自己做的是无用功吗?!”

梅蒂丝不想再跟他做争论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菲尔德这样也好,这样她就能更加坚定的走下去了。

“我从来就不相信什么命运,宿命,如果你说人类的未来注定是毁灭,人类自身不值得被拯救,不希望被拯救。

那我偏要去做,因为我已经知道,如果我不去做重蹈覆辙是必然的结果,但我去做了,也许就能对撞出那无限等于零的唯一美好结果呢?”

当一件事被打上绝对不可能实现的标签时,当一个人竭尽全力却碰的满身伤痕,他是否还愿意坚持下去呢?

梅蒂丝见过,有人面对钢铁刺壁义无反顾的一头撞进去,尽管毫无意义,但他们却在这个世上留下了自己存在过的证明。

梅蒂丝也见过,有人面对绝望崖壁,转过头把自己家园全部拆光,尽最大努力去造一把攻城器具的愚蠢君王。

如果因为不可能就不去尝试,如果因为无意义就放弃挣扎,那便是连野兽牲畜都不如的行尸走肉。

羚羊面对生死存亡危机,尚且会踩着同胞的尸体飞渡悬崖;蜘蛛螳螂为了孩子的营养也会吞噬伴偶,什么是意义?

生命本身即是意义,任何放弃生命的人,才是否定一切存在意义的究极虚无主义者。

因为生命本身,即是残酷世界最美好的馈赠。

“我杀了你没有任何意义,菲尔德,你不过是一个自欺欺人的可怜虫罢了,并不值得我动手。而且,你并不是看透了这个世界的真谛,你只是看到了它的黑暗和强大,从内心深处恐惧颤抖。

这份恐惧被你转嫁到了比你眼界认知更狭隘的无辜人们身上,让你找到了麻痹自己的幼稚理由。

人类不值得拯救?

他们不配拥有欲念?

因为未来注定要毁灭,所幸牺牲他们现在的幸福让你一个人快乐?

那你就看看呗,人类的欲念固然是无穷无尽,比地狱深渊还深邃幽暗的极恶。

但信念和生命本身,就是人类最大的亮点与武器。”

梅蒂丝没有再回头,径直出了大门,走下阶梯,来到了二层的奢华展示厅。

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打扮艳丽的达官贵妇了,他们举杯痛饮,欢声笑语欣赏着这些血迹斑斑的历史文物。

手中摇晃的酒杯装着鲜艳红酒,恍如一杯杯鲜血,一群恶魔在痛饮鲜血,狂欢而可怖的地狱盛宴。

梅蒂丝重新戴上了帽子,她气势汹汹,杀气腾腾的走到了红毯中央,环视着周围。

“维多斯,别让任何人靠近这层楼。”

楼层的站岗卫兵注意到了梅蒂丝杀气腾腾的姿态,本能促使他们迅速行动了起来:“喂!那边那个灰烬军的女人!你要干什么?!”

卫兵爆喝顿时引起了所有伫立观望的贵族们注意,他们诧异的看着梅蒂丝,当他们看清楚梅蒂丝的眼神时,手中酒杯顿时洒了下来。

【砰——】

梅蒂丝一拳打碎了特制玻璃,取出一个造型奇特的铁罐子,不由分说的将其抛向阳台外面。

“咻!”梅蒂丝顺手抄起一块玻璃碎片,直接在空中割断了铁罐子。

顿时,铁罐子里装着的上百枚金币,在阳光下反射出无比耀眼璀璨的光芒,吸引了城堡外所有人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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