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蒂丝一行人依旧被软禁在光精灵城内,暗精灵王被刺杀的事,梅蒂丝早早就告诉了光精灵王,只是后者对此不以为然,毕竟暗精灵王,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一个象征意义的虚无存在。
它是暗精灵的枷锁,也是光精灵一手缔造出来的无敌怪物,能够打败它的,只能是暗精灵自己。
因为怪物是无法杀死怪物的,梅蒂丝现在从某种方面来说,已经算是怪物本物了,光精灵王的洞察能力远比梅蒂丝想象中要可怕许多,她几乎无所遁形。
这倒是省了不少事,光精灵王如果识相,应该知道她此行势在必得,所以光精灵王也向梅蒂丝半妥协了,她并没有明说拒绝梅蒂丝的提议。
只是换了另外一种更为困难的方式,根据光精灵的特性来看,他们并非是仇视暗精灵,而是畏惧暗精灵,如果梅蒂丝能有办法完全消除掉暗精灵对光精灵的死亡威胁,那事情自会解决。
问题就在于,暗精灵对光精灵,是实打实的仇视,她们不会给任何沟通机会,只要见到光精灵必然会进入暴走模式大开杀戒,维多斯只能算特例。
而且根据梅蒂丝目前所知晓的历史情报,光精灵曾经确实对暗精灵做了些不可饶恕的事,甚至可能是光精灵为了自己生存利益一手将暗精灵推向了地狱。
从光精灵王信奉的绝对种族主义来说,这种可怕猜测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真是这样,那对于梅蒂丝她们来说,事情就太棘手了。
想要完全和平的解决此事绝无可能,梅蒂丝原本的想法是打废其中一个,但在亲身经历了光暗同胞的强大战力后,她发现自己无法这么做。
能有此等战力助战,将会是未来帝国之战的关键,他们一个都不能少。
话虽如此,梅蒂丝目前也没想到太好的处理办法,她只能寄希望于神之书了,如果它真有记录世界所有记忆的能力,那么所有的答案都能从历史中找到。
在那之前,梅蒂丝需要静养片刻。
沿着米莉雅留下的气味与印记,梅蒂丝与塞伊丝两人行走在光精灵城内。
光精灵们对异客同胞的来临,仍是热情友善,他们脸上绽放的纯洁无邪笑容,很容易令人迷失其中。
哪怕是塞伊丝这种对使命没什么概念的人,看到周围围绕欢笑的同胞,也露出了痴痴微笑。
有的时候,塞伊丝确实怀疑过,也许梅蒂丝爱她的人民多过自己。
塞伊丝是个相对自私的人,她对于风精灵、永耀国,没常人所想的那般忠诚。如果不是为了梅蒂丝,她不会再为任何人做任何事。
她会放纵堕落,直至自己肉体腐烂的那一天为止。
拉希丝是个伟大的人,塞伊丝一直很尊敬她,站在历史十字路口做出选择,踏错一步就会招致包括自己在内的全族灭亡,之前所有的努力全部付之东流。
光是这样想想,就足以击溃塞伊丝。
对于梅蒂丝更是如此,她无比崇拜梅蒂丝,自己的爱人受尽世界万众瞩目,万人敬仰,无数俊男美女争先恐后的想要成为梅蒂丝背后的人,了解她真实的一面。
而这样的梅蒂丝,只属于她一个人,也许是半个。
是使命成就了梅蒂丝,也是使命拖累了梅蒂丝,灭风之战爆发之前,她想过带着梅蒂丝远走高飞,一走了之算了。
如果世界迟早会灭亡,如果风精灵注定灭亡,那她也不打算反抗了,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光,伴随佳人白头偕老,看着世界末日来临,也算是一种别致的浪漫。
只是,第一个打醒她的不是梅蒂丝,而是拉希丝,也只有拉希丝能这么做。
因为梅蒂丝是绝对不敢对塞伊丝动手的,她可以一剑撕裂天空,劈开大地,一人手撕千军万马,但唯独不敢对塞伊丝打哪怕一巴掌。
她就是这样的人,就算知道错的是爱人,她也会惩罚自己。
梅蒂丝一直都站在塞伊丝面前,她们时常坦诚相对,把自己最真实最柔软的一面毫无保留展现给对方,只有那个时候,从梅蒂丝胸口传来的急促心跳,还有沉重喘息,塞伊丝才能感受到梅蒂丝这个人的实体存在。
大多数时候,她虽然站在那里,可双方的距离却隔了一条天河,塞伊丝能看到她身上的责任之重,走到今天这个地步,谁都是身不由己了。
只是,塞伊丝在想,这么沉重的东西真应该由梅蒂丝来背负么?
为什么?
凭什么?
她理解不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理解,有人擅自夺走了她们应该享受的幸福时光,被迫为了大义牺牲自我,她无法理解,更无法认同。
塞伊丝原先以为,自己是受到了乔娜的感情影响,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也许她真的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她甚至会嫉妒常人,他们都能拥有自己梦寐以求的追逐爱情权利。
“这次回去,我们就跟大家宣布成婚吧。”梅蒂丝冷不丁的来了这么句。
塞伊丝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她震惊的看向梅蒂丝,她以为这又是梅蒂丝对她设下的又一个甜蜜陷阱,可是,这一次梅蒂丝没有再逃避她的眼神。
“我想通了,如果我们现在的奋斗,是为了后人拥有我们梦美以求的一切权利,那就应该由我们开始做起,让大家看到,希望一直都在今天,而不是只有未来。
这一次回去,我们就成婚吧,就你跟我,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婚礼。”
梅蒂丝说的无比诚恳,她在塞伊丝面前,从来不擅长说谎,很多时候都是塞伊丝自愿钻套,配合她那拙劣的演技。
所以,塞伊丝知道她没说谎,一时之间,她竟哽咽语塞,无言以对。
“那个女人呢?怀德拉呢?你不要她们了吗?”塞伊丝并没有被喜悦冲昏头脑,对于她来说,自私是一方面,但绝不是她想用自私来绑架梅蒂丝的筹码。
这是她一开始就决定的事情。
梅蒂丝看起来,已经想通了一切,她望向街道长椅上甜蜜幸福的光精灵情侣,道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我爱她们...但我给不了她们现在想要的幸福,我可以给你现在想要的幸福,我会用尽全力去爱你,就像我爱我的使命那般。
这也是我们五年前就说好的承诺,我不是临时变卦,为了安慰你,我只是下定决心要去做这件事了,你不容拒绝。”
“真是...一如既往的混蛋发言呢...”塞伊丝流下了感动的泪水,她紧紧抱住梅蒂丝,吻上了她的唇,这一切不安和担忧,都在此刻化作了绵密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