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9章 觉悟之人,必当断罪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午夜小咖】,看书领现金红包!

“天恩赛,如果要围歼帝国援军的话,那我们何必要北上呢?直接南下截杀他们不就好了吗?要在此地守株待兔,万一情报错误蹲错点怎么办?你见多识广,又是曾经的王国大将,能揣摩一下上面的心思么?”旧日联盟的士兵们,还没完全习惯残阳军的氛围。

应该说,他们不习惯太过拘束严肃的氛围,于他们而言,加入残阳军并不是什么信仰,无非是大势所趋,正好他们也避不掉。这无所谓,他们只是不喜欢被瞒着。

天恩赛没想到自己会被士兵们逮着问,他耸耸肩:“你太看得起我啦,我就是一个打工的,棋手什么的我可不敢高攀,那些一个字就值一千条人命,一句话就能决定几千万人生死的存在,本质上来说已经等同于神了...”

“别这样嘛,天恩赛,咱们现在好歹算一路人了吧?死也得知道自己怎么死的不是?老实说,我对什么统合不统合的没什么概念,我只为自己战斗,加入残阳军能让我干帝国那群狗畜生,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天恩赛犹豫了会,还是选择了开口:“嘛,接下来的话,只是我个人推测,没有任何依据,你们听听就好。”

“嗯嗯嗯!”

“你们都知道,我们最大的头头是谁吧?”

“你是拿我们寻开心吗?这能不知道?”

“这很重要。我跟她算是老相识,那个时候的她,还没今日这般璀璨闪耀,硬要说的话,更贴近我所认知的正常人类。那个时候的她,看事做事还没那么长远,都是走一步算一步,多数情况下她自保都是问题,她当然是凡人,不然又怎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挚友死去而自责悲恸到天地异变呢?”

“我跟你们说这些,是想让你们认识到,你们所知晓的她,跟我知晓的她,已经是两个存在了。她目前所有的行动均已最终胜利为前提,基于这个大前提下,我并不认为我们的任务很简单。

我们,说不定是一枚极其重要的棋子。”

天恩赛确实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说了很多,哪怕是以普通士兵的能力,也能有自己的理解了:“我们...至关重要...是赢了就能推翻帝国吗?!”

“嗯...说不定呢...总之你们记住,她绝不会做多余的事情,更不可能会做失败的决策就行。”这跟天恩赛想表达的真实含义不大一样,不过他还是认同了。

士兵们得到满意的回答,心满意足离去了。

天恩赛承认,他并不适合当领袖,他的性格如此,跟塞伊丝不太一样的是,他其实有能力担起责任,但他并不想。

这一辈子,他都只为自己而活,残阳军那套说服不了他,能说服他的,唯有他自身所坚信的事物。

无名,一直都在注视着天恩赛,应该说,天恩赛就没想着偷偷摸摸。

“天恩赛,你似乎忘了自己的身份,跟士兵说太多了。”待到天恩赛走回主营方向,到达那片核心区域时,一直沉默的无名方才开口道。

两人虽为年轻的少年模样,可他们彼此都不再年轻,而且都有各自所坚守的正义与信仰,对于无名来说,天恩赛就是坏了规矩。即便他百分之百相信同伴,相信部下,他们也可能在不经意间泄露情报。

哪怕只是一个大概方向,都可能导致毁灭性的灾难。

天恩赛当然知道残阳军的规矩,他只是不想被束缚:“多吗?这不过是凤毛麟角而已,不要说的好像你看穿了她所有想法一样。”

“我只是在提醒你履行自己的职务。”两人之间隐隐有了一丝火药味,无名在残阳军的存在感极其薄弱,他人如其名,若是不刻意提起,很少有人会注意到无名是最早跟随梅蒂丝的核心干部之一。

他恪守本分,只听从梅蒂丝的命令,跟光芒四射的莉娜截然相反,无名更像是黑暗面的守护者。

“无名,你算是最早一批跟随梅蒂丝的老将了,她有跟你说我们真正的任务是什么吗?”天恩赛敬重他,但这不是他否定自己行为的理由。

然而无名,却没打算给他面子。

“不要自作聪明,天恩赛,我知道你很强,也很骄傲,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缺点。过度自信,相信自己能冲破重围力挽狂澜,却折戟沉沙被俘困于那座孤岛,就是导致你们当年失败的重要原因之一。”

这一下扯到天恩赛最痛的伤疤,他立马变得狰狞低吼:“你...他妈的懂什么?不要说的你好像在现场看到一切,又知晓一切!”

“是的,我不知道。有的时候,你就算知道也必须去做,必须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断。

但失败不会因此而改变,我们终究是人,人是有极限的,她走到今天,也是吃了很多苦头,失去了很多才有的结果。

你我都是同类人,天恩赛,我们会为了自己坚信的某个人,某种事物,不顾一切去追随。越是强大的人,就越相信自己的判断,他也必须如此,对吗?”

无名冷酷无情,仿佛一尊冰冷的机器,绝情的扼杀了自我,成为只为目的而存在的工具。

“...”天恩赛反而沉默了,他明白,这才是他们这个位置所需要的最好品质。

能力越强的人,越不能当人。人是脆弱的,人是有感情的,感情会摧毁判断。

正是他们舍弃了自我,才有无数人能自由自在操控本我的权利。

他们是崩点,他们绝对不能被摧毁,他们会付出一切代价去证明这一点。

天恩赛,其实都明白的。

“对不起,是我太过自我了,我们是盟友,是同僚,我不该对你说教的,如果你接受我道歉的话...”无名只是冷漠的甩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他还要去处理天恩赛留下来的隐患。

天恩赛咬牙切齿的握紧拳头,留在原地独自悲愤:“我知道,我知道的...棋子,就该有棋子的模样,我不配相信自己,我不配...”

“啊...”一名红头发的男人从主营右侧默默走了出来,“不好意思,偷听到你们谈话了。”

爱德华见天恩赛沉默不语,他说了一段曾经的往事,最后给出自己的看法:“上面一直都是这样啊,责任最重的反而是她们吧?我们大不了就是一死,她们要是走错一步,过去、现在、未来,都将化为一片空白。

我们应当庆幸,有一个负责任的领袖。

你知道吗?帕里斯确实教会了我,一个合格的使命肩负者有多重要,多难得。

那种战斗意义,生存意义,守护意义都失去的至暗年代,我已经,再也不想回去了...”

权力的失控,士兵的信仰崩溃,民众的无言绝望,共同交织,奏响了欧诺弥亚长达五年的地狱交响曲。

塔兰特夺回权力后,并没有大规模清理将领,她把大量精力都花在了审判上面,处决了罪无可赦的战犯,也豁免了大量与其交战的将领士兵。

爱德华,是其中一个,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的他,重拾了自我存在的意义,他不再迷惘,他发誓,要将欧诺弥亚带向注定的那条路。

“其实我并不介意当棋子,区别只是在于,它是否有意义。我知道,对于你来说,你的意义已经达成了,所以你很茫然,也许我们之间的奋勇战斗,也许我们谱写的血泪史诗战歌,只是她大局中无关紧要的一环。

但,只要它有意义,结果如何都无所谓了不是吗?这个意义你无法判断,也没人能够擅自赋予,即便是她也一样。

能够赋予它意义的,只有现实,只有我们正在经历,或即将经历的现实。

你也看到怀德拉的笑容了吧?你也知道,欧丝托斯陛下直到最后心心念念的都是什么吧?

你这一生都在寻找自我意义,你失去,也得到过。现在反而要当懦夫了?

天恩赛,你不知道战斗的意义,那就由我来赋予你意义。

再为欧诺弥亚战斗最后一次吧,哪怕是做为一颗微不足道的棋子,再一次为了怀德拉,为了欧诺弥亚,拼上你性命去证明其存在意义吧!”

天恩赛思考了片刻,无奈的冷笑了:“真没想到,会被你这个曾经的叛贼说教了。”

...

“诶?要主动进攻帝国西部?!”玛莉媞亚从梅蒂丝口中听闻这个消息,冷汗都惊了出来。

她对那里有深深的恐惧,别看西精灵看起来最接近帝国西部,实际上玛莉媞亚才是真正见识过帝国内部,并生活了长达几百年的人。

之前都是小冲突,现在是真正的死战,再说要进攻帝国内境,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梅蒂丝却是做足了准备才向众人宣布的这个决定:“帝王派出的北上援军,就是为了试探我们的真实意图,我们要是置之不理,他们会认为我们不敢,他们会认为攻打北境的战力已是我们最强战力。

要是主动出击截杀,展现出过于渴望惊惧的念头,那我们内部目前战力还未得到稳固扩充的窘境就会暴露,届时他们将发动全面进攻,我们无法阻挡。

帝王还忌惮我们的唯一原因,只有我们内部无法窥探到的真实实力,没有看清这一点之前,帝王不会发动全面进攻的。”

女王已经明白了梅蒂丝所说的意思:“所以...横队的任务是死守北上路口,不让帝国形成夹击姿态吗?”

“是,他们最少要面对两批十万起跳的帝国浴血奋战的精兵吧?就我在西域内遭遇的帝国军来说,如果是那种级别,一批就足以给予他们毁灭打击了。

我们还必须要在横队展现出足以抵挡帝国攻势,帝国到了不继续调援军打不下来的时候,才能发兵截杀第二批帝国援军,等我们截杀了第二批帝国援军还继续行军,朝着帝国西部直冲而去的时候,帝王大概率会彻底放弃北援的念头,说不定还会怕到让烬火大军放弃北境直接回来。

帝国东部守军,那里是海域,在欧诺弥亚完全站在我们这边后,帝王就必须考虑我们有可能用舰队从帝国东部登陆的想法。

南部是他们的力量核心,外境全灭他们都不可能动一下。

如此一来,能调动增派西境的只有北部外境势力了。”

“自由军,一群臭鱼烂虾,在我军精灵大队面前就是靶子。”做为与其交手过的莉娜本人,没有比她更有说服力的回答了。

如此一来,结论就显而易见了,横队只要抗住一轮帝国进攻,并表现出足以抗衡的局面,北部战场的烬火军团将承受巨大的压力,他们会陷入不能回援也吃不下北国还没有增援补给的致命困局。

到时,没时间的就是他们了,他们不管怎么选择,做为解放北境主力的伊玲都将死死盯住他们。

“那,横队守住一轮的概率是...”蕾娜心思要纤细的多,对此,梅蒂丝也不打算隐瞒,“三成左右。”

“还行,不算太低。”女王看起来是松了口气。

话虽如此,这个不算太低,那可是整整二十二万人啊,其中还有无名...

莉娜甩甩头颅,这不是她感情用事的地方,想要赢得北方战局,就必须打开帝国战局。

不只是无名,菲莉卡、天恩赛、切尔斯...旧日无数股意志汇聚成一股,他们都在做着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们也该,担起自己的责任了。

“同胞们,这只是计划草案,等米莉雅带着精灵大军回来的时候,才是我们出手的时候。北方战局我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只能看我们的意志是否真正为一股了。

他们决不是棋子诱饵,他们是英雄,我们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和牺牲才走到今天这步。我知道对于大家来说,由于我个人的擅自主张,导致那无穷压力分摊到了你们身上。

坚持住!胜利就在眼前,是生者在激励着我们前进,是死者鞭挞着我们前进,使命光辉引领着我们前进。我们已前进至此,我们退无可退,踏错一步将坠入无底深渊,所有努力牺牲都将化为泡影。

时至今日,你们也该明白使命为何物,那无炬之火的重量了。”

众人将昔日誓言化作意志力量,将其凝聚成一股,再度呐喊出了她们最初战斗的意义:“吾等意志永世长存,愿世间永无杀戮。”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