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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不会变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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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袭?是那个叫布莱卡的帝国大将吗?!”天恩赛心脏狂跳,以他所经历的风雨大浪来说,应该没有事情能够惊到他了才是。然而布莱卡抵达的那一刹那,他便感到了强烈心悸。

这种感觉他只在讨伐帕里斯时,眺望那极暗神殿时有过。“混蛋...他们也急了,打算拼死一战决胜负了么...”切尔斯飞快赶向战场前列,他不清楚这是否为总攻,再怎么说他们现在也是被夹击在敌阵中央,一旦大规模交战,极有可能将布置在拉塔菲亚南部的烬火军团引出来。

如果他们铁了心要围杀的话,以现在的横队配置来说,活不过三天。

可如果只是试探性的进攻,那一切都好说了,至少他们不会面临数十万帝国军的夹击。

突如其来的袭击,令所有人始料未及,他们知道布莱卡抵达,也得知了主战场那边发来的所有情报。布莱卡的星辰军团人数不算很多,只有大概一万人左右,跟如今的猎暗军团差不多。

正是因为数量稀少,才更值得令人警惕畏惧,他们是驻守帝都的守卫军,尽管不知道这样的防卫部队为什么会出现在北方战线前列,毫无疑问的是,他们作战能力极其恐怖。

而且必然掌握某种独特的作战技巧与破法能力。

伊玲带领的那支是残阳军精锐,他们之中至少有四成是精灵部队,即便是人类部队也达到了梅蒂丝定义的精锐水平。他们也是横扫欧诺弥亚的主力军,其作战经验与能力跟横队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面对突然的袭击,再加上本就令人压抑绝望的作战目标,天恩赛知道,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了。

这很可能就是梅蒂丝所说的最大危机。

在紧张筹备的间隙中,欧诺弥亚军的将领们再度聚首,爱德华身体发抖,脸上却挂着奇妙的微笑,在夜色火把的映射之下,显得格外诡异可怖。

“天恩赛...你,有幻想过我们有机会跟帝国畜生决一死战的时刻吗?”

“我想象不到。”天恩赛穿上专程为他设计的哀泣战甲,拿上艾尔尤临终前夕托付给他的唯一一把哀泣原型,寒霜剑,身姿坚挺,目光决然的屹立在众人面前。

岁月如刀,昔日那个略显矮小,自大狂妄的高傲小子,如今已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不再形表于色,即便是杀气滔天,也会以沉稳镇定的面容示人。

他曾无数次仰望梅蒂丝,她留给天恩赛的印象,就是这般的冷酷坚硬。

当时的他还无法理解梅蒂丝为何从来不笑,总是在他人面前显得如此尖锐强大。

自从欧诺弥亚事变之后,他渐渐明白了,对于他们这类人来说,感情是多余的,感情是弱点,会左右自己的判断。所谓英雄,注定是孤独的,他们也许是人,但在面对魔鬼的时候,他们只能成为恶魔,不然的话,是没法对抗魔鬼的。

就是这样,天恩赛失去了跟他人共情的能力,他早已死去,他发誓要将自己的一切献给欧诺弥亚,献给对自己恩重如山的怀德拉。

现在,这两者都完成了,他了无牵挂,却也不如原来那般强大了。

“我们都做过不少错事,天恩赛...像我这样的人,早就应该葬身于大海,如同万千同胞子民那般...回想起往事,我无比惭愧,我每一天都在责问自己,为什么,凭什么?我凭什么能得到塔兰特大人的谅解,还继续被委以重任。

你知道吗?我很渴望,渴望能有一个机会赎罪,像我这样的人,是不配得到原谅的,但我至少,能够为还活着的人做些什么,至少,还有机会亲手弥补自己犯下的过错。天恩赛,我知道你现在很迷茫,你亲口对我说,让我再战斗一次,为了欧诺弥亚而死...

我总感觉,那是你在激励你自己,时间改变了我们很多,但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天恩赛,欧诺弥亚需要你,怀德拉需要你,你一定要,活下去...”爱德华语重心长的望向天恩赛,说完这番话之后,他像是如释重负,步伐坚定的离开了帐营。

天恩赛留在原地,环视了一圈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他们都曾是欧诺弥亚最杰出的人才。

他们也曾是名为狄刻团士兵,与天恩赛一样,效忠于怀德拉,共同见证欧诺弥亚崛起繁荣之路的天之骄子。

只因时代波涛滚滚,一朝不慎被卷入其中,无法自拔。回过头来之时,他们已是孤岛弃人。

塔兰特不是要学帝国一样,将战败者和有罪者全部丢去必死的战场,以正视听。她恰恰是信任,才会将决定欧诺弥亚生死存亡的命运之战,交给他们。

怀德拉不再是他们团长了,如今的她已退下前线,贵为人妇,她对狄刻团,对欧诺弥亚都仁至义尽,他们无怨无悔。塔兰特和梅蒂丝为什么受人敬仰,是因为她们能做到凡人不能做到的事情。

曾经的战友们,如今也貌似神离,五年过去了,他们还是他们,那些熟悉脸孔少了大半,留在这里的,好像只是分别了五年的故友,又像是第一次见面的生人。

“我们的欧诺弥亚,一直都在,只要您,只要塔兰特殿下还在,她就永远不会灭亡。”

“管它什么神明,欧诺弥亚是我们世世代代成长的故土,谁想玷污夺走她,就算是创造她的神明,我们也一并斩了便是。”

“再带领我们打最后一次仗吧,天恩赛,大骑。”

天恩赛听到最后一句话,大脑轰然响起一声炸响,他内心深处被埋葬的某样东西,似乎再度浮出了水面。

【好个狂妄的小子!你从现在开始就是我部下了,你无权拒绝!我希望你一直保持这股狂劲,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但你要答应我,只对敌人狂,对家人同胞战友得温柔,明白吗?!】

恍惚间,天恩赛耳边又响起了那少女双手叉腰,自信微笑的神气模样。

“这不是我们的最后一仗,我都记得你们的衰样,黎明之前,我会在这里点名。谁敢缺席,我追到地狱去也要把你拽回来处罚,明白吗?”天恩赛的语气,又回到了之前那般狂傲不羁。

众人忍不住笑了,这才是他们熟悉的天恩赛,这才是欧诺弥亚真正的战士。

“前进,士兵们!让那高高在上的帝国畜生,听闻欧诺弥亚士兵的威名闻风丧胆!大声告诉他们,向世界呐喊出我们的名字——”

“欧诺弥亚狄刻团——!”

天恩赛眼中又再度出现了光,他终于找回了自己失去的信念,此刻的他自信无比,彷如帝国大将,也能一剑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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