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132章 光芒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午夜小咖】,看书领现金红包!

梅蒂丝在望天堡顶端,坐了整整一夜。她就像是一尊魔神像,以绝对的威压凶瞳,死死盯着上千名帝国士兵。这一夜无人敢睡,也无人敢逾越雷池半步。

他们拥有足以匹敌风魔法箭矢的哀泣重弩,却不敢抬起它的高傲头颅,哪怕只是有对准那尊魔神像的意图。格丽塔团的士兵毫不怀疑,只要梅蒂丝想,他们会在顷刻间灰飞烟灭,也许梅蒂丝只有这一波攻击是可怕的,但没人愿意去当第一个。

比起眼前这尊不会动的魔像,昨夜升起的螺纹光圈更令他们在意。正如帝国军官将士们所预料的那样,进入战争状态后,残阳军,以及一切有关的势力进化速度都极其迅猛。

烬火军团一度认为是自己没有谨慎对待,没有拿出全部实力,直到今天他们才明白,不是他们自身的问题,而是残阳军进化的速度太快。

越是绝望的局面,他们所爆发出来的力量便越强大,一次两次是巧合,可每一次都这样,而且不光是残阳军,连欧诺弥亚,甚至是联军也如此。

如果说奇迹是精灵的专属,那么人类又算是什么呢?难道他们真的掌握着这个世界的真谛,名为奇迹与灵魂的力量?

“咔...”就在格丽塔团士兵仍在思索昨夜之事时,堡垒上方突然传来碎石摩擦抖落的声音,这瞬间激起了所有人注意力。

梅蒂丝在数千只眼睛的注目下,缓缓起身,她慵懒的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走回了堡垒内部,完全无视了他们。

此等挑衅至极的行为,也没能激起他们身为帝国最强军团的血性与斗志,对方压根就不是人,他们愤怒与否没有任何意义。关键只在梅蒂丝自己,如果她是本尊,那没人能管得住她想干什么。

他们的任务,只是将这片地区保护起来而已,用他们的肉身做护盾。

梅蒂丝回到望天堡内,看到了一夜未眠的蒂娜等人。他们见到梅蒂丝突然站在废墟之上,以为是准备下达最终的作战命令,他们正准备起身迎接属于自己的命运,没想到梅蒂丝却懒散的转了转胳膊回应道:“啊...大家不要激动,我就是睡醒了活动活动筋骨。”

“这...”即便是他们也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说这种话绝对不正常,想问问梅蒂丝什么情况,但他们也不好开口,毕竟梅蒂丝是堂堂一方总帅,也是这场战争的旋涡中心。

她没有解释的义务和必要。

梅蒂丝却是不知道北境子民们想多了,她真的只是单纯睡相差了想走动走动而已,北境天冷,背靠冰冷寒石多少有些硌人。

她是不准备解释了,要是跟大家说她昨晚是睁着眼睡觉的,怕是要吓得双腿打颤了。

“总帅...冒昧问您一句...以您的眼光来看,这一次的敌人大概有多少呀?”蒂娜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她做梦都想亲手复仇,至于肉体消亡这件事,她完全没考虑过,真正的她早已在帝国军降临的那一天死去,如今的她只想复仇。

时间紧缺,梅蒂丝能做的也不多,她只能教给蒂娜最基本的防身术与握剑方式,还有就是如何在死亡来临前调整自己的心态。

一般来说,梅蒂丝不会说的这么直白,然而北境子民不一样,对他们来说,死亡不是最可怕的,把他们燃起的希望再掐灭才是最可怕的。

于现在的北境子民来说,死亡只是一个名词,不具备实体意义。

“嗯...首先,去猜敌人数目多少是无意义的,因为这里全境都被敌人占领,只要他们想,随时都可以派增援过来,硬要说的话,是整个烬火军团四十万的帝国王牌军团,足以碾碎整个大陆的时代顶峰武器装备,这就是你们要面对的敌人,甚至包括你们的同伴。”

梅蒂丝不留一丝情面,把真实情况说了出来,她是把蒂娜等人当战友了,眼下这种情况打无意义的鸡血改变不了任何事情,而且他们也想了解帝国,了解敌人,这样才能明白自己为何遭受这一切的无妄之灾。

北境的沦陷,对北境子民精神打击是毁灭性的,不过他们也明白了很多事情,如果有机会,他们必定会像欧诺弥亚军一样,脱胎换骨。

蒂娜听后沉默不语,梅蒂丝说的很真实,恶语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在帝国军奴役下的这几个月,蒂娜明白的唯一事情就是:他们从不把帝国人之外的物种当做同类。

蒂娜曾听闻,灭风之战时北境也派出了一支北精灵军团前去参战,官方的说法是【北精灵勇士自发请愿】。

可实际上,见过他们行军的北境子民都知道,那是鬼扯。

连北境都尚且如此,帝国就更不用说,他们现在还没察觉到问题的严重性,等到他们无计可施的时候,必然会迫使大量北境子民上前线当肉盾。

梅蒂丝会毫不留情的碾碎他们,这是连蒂娜都可以确定的事情,她对自己至亲之血的精灵族都是如此,人类亦无法取得例外。

“后悔吗?被我救下。我不是你们的救世主,这里也不是天堂,死后的世界跟活着的世界,哪个是天堂地狱,还真不好说呢。”梅蒂丝看到蒂娜沉默纠结的模样,自嘲似的笑道。

蒂娜连连摇头:“不,并不是您想的那样...我知道战争无情,我只是在说服自己,也许这么问很奇怪,但...您面对同胞的时候,是如何下得去手的?”

这个问题令梅蒂丝脸上那隐隐的笑意完全消失,她缓缓抬起头颅,仰望阴沉天际下坠的雪花,良久沉默无言。

许久,她头颅重重垂下,宛如行木将朽的弥留之人,就连语气也变得沉重起来:“大概...是我从一开始...就没把他们当同胞吧...”

雪莱一直在旁边默默聆听着两人的对话,直到梅蒂丝垂下头颅自我审判时,眼中才出现了深深震动。

那一刻,雪莱终于知道束缚自己的到底什么,属于雪莱的那把心锁钥匙又究竟藏在何方了。

梅蒂丝以自身意念威压,迫使她觉醒了自身肉体的力量,但相对应的,灵魂力量却被锁起来了。

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不这么做,雪莱根本保护不了蕾娜,更别提护着她逃出霍乱的北境了。

是梅蒂丝留给她的意识告诉她,拼死保护蕾娜,保护北精灵,直到安全抵达东方为止。

这是个变相的命令,这个命令在蕾娜抵达谢兹单的时候就消除了,雪莱也因此失去了自我意志。

但是现在,雪莱终于看到了找回自我的办法。

解铃还须系铃人,是梅蒂丝给她设下的精神禁制,梅蒂丝在雪莱心中就是无敌的,神圣的,永远不会受伤,失败,流血的。

可就是这样的她,曾亲手杀死数万精灵同胞的她,竟是如此痛苦,沉重,自责的。

梅蒂丝规定每一位士兵都要熟记于心的铁规,都是她亲身经历,用血和泪换来的经验对策,每一个字都承载了无数生命的意志。

她无时无刻都在遭受灵魂拷问,灵魂鞭挞,这种人的灵魂又怎能不强大呢?

“总帅...”雪莱明悟了,她终于明白了梅蒂丝的用心良苦,“我不会再沉沦下去了,就让我成为您最忠实的盾牌吧,总帅。”

雪莱眼中,将梅蒂丝此刻的神情深深烙印在了灵魂深处,她眼神发生了明显变化,整个人如洗尽铅华般闪耀明亮。

“但...就算我们能够停手,对方也不会啊...就算我们,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不得不弄脏自己的手啊...”梅蒂丝眼幕垂落,翠瞳中满是无奈忧伤。

蒂娜突然爽朗的笑了起来:“那太狡猾了,总帅。凭什么功劳都让您一个人占了去?”

“杀敌有功名,可杀同胞只有骂名。你可得想好了,踏入这条路,等待你的就只有前进一个选择。”梅蒂丝表情变得无比严肃。

蒂娜却给了她一个无法拒绝的坚定眼神,那之中的坚定意志与闪耀光芒,就连梅蒂丝也感受到强烈的震动:“总得,有人去做这件事,不是您,就是我,亦或是其他人...可我们跟他们不一样,因为我们都清楚,自己手中沾的血,是同胞的,而非敌人的。”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