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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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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士兵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耻辱,他们从没被猎物追击过,更何况还是在优势的情况下。他们这辈子也没打过一次劣势仗,以至于他们无法判断现阶段是优还是劣。

霍斯顿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回头望向一往无前的无名军团,那一双双在月色下快要迸发出火焰来的双瞳,令他十分恼火。

他停下来的举动引起了埃罗格注意:“你在干什么?!快撤离!他们现在是孤注一掷了,只要把他们引入我们后备军团的位置,团长他们回援夹击,无名军团就回天乏术了!没有必要在这种时候赌气,忍一时又怎么了?!”

比起霍斯顿来,埃罗格要沉稳许多,他不想在无谓的事情上浪费时间浪费兵力,在已确定的事情上加上不确定因素。

这场战争决定着帝国未来的生死,他不能,也不敢冒险。

“我不是在置气...如果,无名军团还有底牌呢?我们就这样放他们前进一百米,如果他们有秘密武器,把我们突破了怎么办?”霍斯顿嘴上说着不置气,但违抗命令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埃罗格并不想跟他争论这些:“立即撤退!这是洛卡军团长的命令!你如果抗命,那就是叛徒!时间紧迫,就算是你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霍斯顿...”

长剑出鞘,目光凶狠凌厉,前一秒还视如己出的战友,立马变成了讨伐的恶鬼,这是他们的生存之道,霍斯顿也明白这个道理。

他虽心有不甘,但身为军人的本能还在,再不情不愿,也还是扭头撤退了。

就在埃罗格松了口气时收剑,一个毛骨悚然的命令突然传入了他耳中:“全员,反击!懦夫孬种不配当我们【明伦团】的战士!”

“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废物而已!我们这样逃跑不是给他们作战的勇气吗?!”

“说得对!哀泣脆化了又如何?!我们不用哀泣就能拿下他们,让布莱卡将军看看,我们明伦团的骑士永不退缩的英勇身姿!”

“喔噢噢噢——”

几乎没给埃罗格反应的时间机会,一支骑兵团脱离了撤退队伍,朝着反方向与无名军团正面冲了过去。

“白痴!蠢货!服从命令撤退啊!又不是让你们逃跑,只是撤退而已,撤退懂不懂啊?!”埃罗格气血攻心,他知道自己喊也没用,这群来自帝都的战士一个个心比天高,他们也的确有这个资本,可敌人不是他们光靠勇气就能战胜的存在。

能够稳稳地拿下胜利,为什么要去给对手哪怕微乎其微的翻盘机会呢?他的确不明白,因为他受过系统化的训练,而他们没有,战斗是他们唯一能够听懂的语言,一辈子都没被人追过的孤高战士们,跟他们说撤退又怎么听得懂呢?

就在埃罗格气血攻心的这空档,又有两个团长加入了反击行列,将领以身作则,士兵自然是无畏向前,很快撤退队形就变成了反击阵型。

数以千计被标记的星星们,顶着武器装备被全面削弱的条件下,去挑战一个本就强劲的对手。

他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也许他们认为这是战斗荣耀,但要他说,这是最大的藐视和傲慢。真要不在乎装备,那干脆全脱了轻装上阵算了,就像残阳军五年前那样,一碰就碎。

但,埃罗格没有办法。因为这就是帝国军,无论他们有多强大,本质是不会变的,他们的隐性弱点一定会在某些情况下显现出来,这就是构成帝国的一部分,埃罗格即便知晓也无力阻止。

就连神官都拦不住这群野兽发狂,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你怎么办,埃罗格?已经有两个团折返了,撤退队形完全混乱,无名军团全数出动,至少有两万人以上,在哀泣脆化的情况下他们会被完全撕碎。不过在那之前,我们至少有五分钟时间支援,与其撤退三分之二完全舍弃三分之一,倒不如全数反击,这样损失可能只有五分之一,甚至六分之一。”出乎意料的是,霍斯顿没想象中那般癫狂,恰恰相反,他大脑无比冷静,思路清晰——前提是建立在反击之上。

“我还以为你是个蠢货呢,霍斯顿。”埃罗格无奈笑道,看起来,这个命令是一定会被抗拒了。

这也难怪,要来自帝都的战士被一群拿着破铜烂铁的人追杀,他们能安心领命才怪了。

“我对学院派的将领没有偏见,而且我了解你,我知道你去学院学了些东西,看的东西跟我不一样了。但你忘了,我们能够走到今天,靠的从来不是什么狗屁战术和数据,是这把剑。”霍斯顿试图唤醒老战友的斗志,可两人早已形同陌路,渐行渐远了。

“没有胜利的战争就是纯粹的杀戮而已。”埃罗格也渴望霍斯顿能明白,但他失望了。

霍斯顿毫不掩饰的表现出自己对埃罗格的鄙夷:“你以为我们正在做的是什么呢?你已经脏了手,回不了头了,埃罗格。收起你无谓的担忧吧,如果敌人在这种状态下还能打败我们,那就是他们太强,你得接受这个事实。”

事已至此,争辩已无意义,埃罗格放弃了劝说:“不...你不明白的...我拦不住你们,悉听尊便吧,我会像布莱卡将军如实禀告今晚发生的一切,希望你还有命撑到审判的时候。”

“呵!承你吉言。”离去之际,霍斯顿没有再看老战友一眼,他们曾共同经历过十八场战争,也一起在那场叛乱起义中,镇压了无数暴民。

那个时候的埃罗格,眼中没有一丝犹豫,可自从他被招进军官学院后,他就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霍斯顿也权当,他的挚友在几年前就死去好了。

无名提着长枪,在黑色冻土中拖拽出一条深渊沟壑,他表情变得狰狞可怕,目光凶残,好似一头暴怒的野兽,要将这世间万物生灵撕碎吞嚼。

即有心向死,形态便是束缚,无名找到了自己的道路,他决定摈弃一切,只为了一个人而活。

那个人的意志就是他的意志,那个人的愿望就是他的愿望,她前方有崇山峻岭,那他便劈开巨山;她脚下有万丈深渊,他便用肉身填满黑暗,铺出血路。

这,便是他所找到的道路,一条,只有他能走的荆棘血路。

“破军无名!明伦团团长,明伦·阿克西亚!记住你人生中最后听到的美妙旋音吧!”明伦骑着银鬃野马,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握紧黑钢长枪,抬起马头,高高在上的发动了一击重劈。

刹那间大地颤动,尘土飞扬,明伦在马上俯视着被砸进去半截小腿的无名,不屑笑道:“哀泣这种武器,并不在于它的主人有多强,它本身就是最大的武器。长枪可以比攻城锤更有冲击力;剑可以比长枪刺的更远,更快;大剑也可以如匕首般翻转如飞,对付你们这种——”

话音未落,无名刚刚还被压在下位的长枪枪头,突然自行分离飞了出来,它速度极快,穿透力极强,一下就刺穿了明伦的心脏,看到此情此景的帝国士兵,无不瞠目咋舌,骇的亡魂出窍。

“谢谢你的解说,虽然我早就知道了。”无名将长枪杆向下震动几下,远处高速飞行的枪头突然转了个弯,如吸铁石般镶在了枪头上。

“咚!”明伦直勾勾从马上摔了下来,他的心脏处开了个小口,豁口不大,但血流不止,鲜血渗透了黑土,蔓延到了飘零的积雪上面。

眼见团长被杀,明伦团的骑士们由震惊恐惧转为愤怒狂暴,他们纷纷嘶吼着向无名奔袭而来,他们纷纷甩出长枪,在战马上迸射出自己最为强大自信的异彩光芒。

无名全然不惧,在连续的鏖战下,第二次用出了自己的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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