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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冰雪姬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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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啊!他的实力为何这么强?!”洛卡眼睁睁看着士兵们如飞蛾扑火般被冻碎成冰渣,他想着持有哀泣的破法者再不济也能拖住天恩赛,至少像梅蒂丝那样一剑一个,活活累死。

按理说,五年前他们就能依靠这招消耗掉梅蒂丝,五年后面对一个超阶破法者,没理由会被杀的丢盔卸甲才是。可天恩赛,确实近似于虐杀式的在消灭帝国士兵,无论他们尽力与否,愤怒与否,均逃不过那冰霜寒气的席卷。

“不要再浪费时间兵力在他身上了!给我朝周围碾过去!”洛卡感到事态开始渐渐失控了,布莱卡预料中的情况一个没发生,敌人的反抗能力也比昨晚高出了几个等级。

他们成长的速度堪比飞升。眼下各个战场都没能取得决定性的优势,他这边又被天恩赛一个人挡住了大部队去路,阵型被完全打乱,原本意图从东部战场切入,撕裂联军阵型的计划没能成功。

正面进攻被天恩赛一人分割,他们不得不从战场中间分割出左右翼进行突破,这样的代价是原本整齐密集的阵型,会有巨大的豁口与包围缺口出现。

联军数量远在他们之上,他们完全可以利用人数的优势将突袭的帝国军团逐个击破。

这应该是不需要担心的问题,可今晚交战以后洛卡才知道,今晚的这支联军跟昨晚已经是两个存在了。

昨夜是纯粹的屠杀,今夜他们有了些许反抗的能力,虽不对等,却也有了杀死敌人的资本。

他们就像是一群鲨鱼,只要闻到一点鲜血便会纷涌而至,五年前如此,五年后依旧如此。

事已至此,洛卡也只能依靠自己的经验走一步算一步了,天恩赛一夫当关,拦下了快一个团的兵力,而且他的杀伤力极大,每一剑挥出倒下的都是一大片。

瞄准欧诺弥亚军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他们武器装备和作战能力整体偏弱,比起残阳军来,实战方面要逊色很多。然而他们对破法者的了解程度数一数二,本身也是破法大国,破法者士兵不在少数,真要死斗,也有不俗的战力。

换句话说,就算是帝国军团有绝对的优势,也无法稳定吃下。

“一比十的战损比...这是我们昨天得到的数据,但今晚,可能只有一比五了。更别说,随着战斗进行,整体实力的下降必然会导致整体质量的下降,敌众我寡,如果不能尽快集中兵力形成有效的哀泣面进攻,别说拿下他们了,连自身都难保...”洛卡不自觉流下了冷汗。

三个师团,这已经是他们三分之一的战力了,如果投入三分之一这支联军还能打的有来有回,那他们的整体实力恐怕在五个,甚至六个帝国师团以上。

这时,洛卡决定做他人生中最正确的一次判断:求援。

既然事态已经失控,光凭现有战力无法确保胜利,那他们就应该求援,今晚必须摧毁这支联军,将胜利的信号传给烬火军团。

一方面是他们需要振奋士气,另一方面...洛卡也不知道,再过几天这支联军能成长到什么地步了。

洛卡再也不顾当面破法可能带来的致命后果,后退两步凝聚能量,向天空释放出一道闪耀的光柱。

“我就等着你呢...”被帝国士兵们团团围住的天恩赛,突然发出冷笑,爆发出无双寒气,将周围十米内的所有活物冻结埋葬,他迅速瞄准即将生成的光柱,朝着天际重重劈下。

那一刻寒气犹如穿透了空间,凝滞了时间,战场方圆百米内的所有人,都感到了明显的动作迟缓,所有人动作犹如定格,又好似在僵硬的滑动般。

这个现象并没有持续很久,他们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不过有的东西,却再也回不去了。

洛卡连人带光柱一齐变成了冰雕,那光柱已然生成,正准备冲上云霄,它却被永远地定在了原地。

比起军团长被敌人杀死这件事,破法光柱被冻结凝滞,还有那明显被凝固破坏圈生成轮廓,要更令帝国士兵们震惊恐惧。

“看来我猜的没错,他们今晚派出的这三支师团,并不具备完全碾压我们的实力,不...应该说,他们认为是可以,但实际上是不行的,致命误判。看起来,布莱卡也没想象中那般可怕,可以赢!我们可以——”天恩赛气血翻涌,喜上眉梢,一下感到头晕目眩,天昏地暗。

他想稳住身形,但没能稳住,他当着成百上千名敌人的面前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好不容易用寒霜颤抖着双腿站了起来,天恩赛才反应过来,是自己能力使用过度导致虚脱了。

刚刚的致命数秒,空门大开,足够他死十次的了。可是,被惊呆了的帝国士兵们只是以为天恩赛在示弱引诱他们上前进攻,毕竟洛卡刚刚连人带破法变成了冰雕,天恩赛还有扩散寒气的能力,冲上去也是无畏送死。

在天恩赛的震慑之下,帝国士兵们也开始颤栗懦弱了起来,不过失去主心骨的他们并没有呈现溃败和崩溃趋势,他们仍执行着洛卡生前的遗令,由天恩赛两侧向欧诺弥亚军发动猛烈进攻。

他们变得癫狂而嗜血,甚至完全忽视了天恩赛,不惜一切代价朝着欧诺弥亚士兵扑了过去。

这不只是野狼群的作战方式,也是所有帝国士兵都会接触的一门训练,名为【切断训练】。

即切断人的情感,切断战场戒条,切断理性,切断身为人的所有象征,只为了单一目标而行动。这跟寻常的服从命令训练不一样的是,这项训练是以群体杀戮为目标,而进行的几乎洗脑式地狱训练。

【杀死所有活物】,一般会是他们失去理智前所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这本来是为了针对梅蒂丝而专程开设的秘密训练,接触到这项训练的,也仅有帝都内的士兵而已。

他们没有想过,会有梅蒂丝以外的第二名超阶破法者出现。

在多重感情刺激之下,帝国士兵脆弱的心理承受能力无法再承受更多,大脑帮他们做出了选择,也是他们被植入的那个命令,将自己身为人类的身份抛弃,彻底化作野兽兵器的开关。

“嗷啊啊啊——”

“杀戮!杀戮!杀戮!”

“为皇帝陛下献出自己的生命——”野兽们撕扯着嗓音咆哮怒吼,其充满暴戾杀意的滔天怒吼,喊得月光黯淡失色,风雪也为之颤抖恐惧,就连这黑夜也开始扭曲,天空骤然间失去光芒,没有了月色的照耀,唯有一双双闪烁着惊骇红瞳的野兽们与白衣将士在黑夜中闪动。

天恩赛眼睁睁看着身旁如万马奔腾的野兽,冲向自己的部下,他有心无力,为了帮助无名军团,挡下整整一个哀泣破法团与军团长的进攻,他体力已几近枯竭。

能把敌人逼到舍弃人身,已是他能做到的最大努力,周遭尸横遍野,到处都是同伴战友和敌人混合在一起的尸体残渣,在破法的冲击之下,生命如风烛般脆弱不堪,一吹就灭。

双方都有不得不战斗的理由,这股力量是诅咒,雷吉多与神石自打出现以来,就一直支配着他们。

天恩赛握紧寒霜,耳边响起梅蒂丝坚信的话语:“力量无罪,有罪的是人。用错误的方式去使用力量,它便是罪恶,便是邪恶。天恩赛,你知道我最讨厌的是什么人吗?学者。

什么?为什么?因为学者手中掌握着不完全的世界真理,学术本身是崇高无边的,可人类是傲慢自大的,人类注定会错误的使用真理,因为人类跟真理就是冲突的。

所以...他们需要被引导啊,嗯?什么是正义?什么方向才是对的?哈哈...那当然是,谁走到最后谁是对的咯~”

天恩赛绽放出一个释怀的微笑,他想起自己这二十二年,虽说短暂,却也是见证了几个时代的兴起陨落。

“人们追逐的梦想希望,究竟是否为毒药?所谓未来,又是否由我们自身说了算?我不知道...但是,也许有一件事我们是共通的。”天恩赛手握寒霜,幽幽寒光从黑夜中绽放,点点雪莲从地面亮起。

天恩赛第一剑挥出,寒气沿着冰面划出千米远,无数冰屑洒在周围失去理智的狂怒野兽身上,将他们身形一一显现。

第二剑挥出,冰封于冻土之下的无名勇士们,从地狱中归来,为生者而战。

第三剑,天恩赛将寒霜立于冻土,左手轻抚剑柄,温柔细语:“我原谅你...为了欧诺弥亚,也为了帕里斯没能完成的遗憾,再帮我一次。”

【叮铃~】寒风之中,一声清脆铃音响起,一只由霜雪构成的芙柔纤手,划过霜风,握紧了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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