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本就濒临破碎的望天堡后门,被卡莲一个冲击直接化为满天碎片四散而去,炽热滚烫的火焰瞬间蒸腾喷发,燃烧的空气被二次压缩,形成强大的冲击波将满天碎片化做惊人杀器。
那些碎片如同有意识般全都瞄准了梅蒂丝,然而当事人,好似浑然不知,站在原地飘然转身,凝视着死神带来的毁灭碎片。
事发突然,不只是雪莱等人没反应过来,就连烬火军团自身也没反应过来。卡莲有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亲手虐杀猎物,她跟残阳军所认知的将领军官完全不一样,当实力达到一定境界的时候,没有战术就是最完美的战术。
如果说残阳军擅长用奇,那卡莲就是克制他们的正。
梅蒂丝一脚踹起身旁上吨重的城门碎石,将它向碎片密集的方向反推而去,然而这已将城门轰碎的惊天力量,远非一块碎石能够抵挡。不过是区区数下,碎石便承受不住力道,轰然粉碎,梅蒂丝不急不忙,反手一拳砸向虚空,轰然间天地悲鸣嚎哭,整座望天堡都好似被遮天蔽日的巨人一脚重踏,震得七零八落。
那绝非人类能够支配的力量,在它面前,任何所谓的物理破坏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梅蒂丝一击粉碎了卡莲的先发进攻,她所展现出来的从容与非凡力量,令卡莲狂热躁动的战斗之血,瞬间冷了大半。
卡莲收起了准备发动连环进攻的想法,退后三步,跟梅蒂丝拉开五米的距离,用忌惮的眼神凝视着她。
“这...就是怪物之间的战斗吗...”雪莱与蒂娜等人,躲在望天堡中央腹地高塔,颤抖着注视着城门下的两人打斗。
不过是小试牛刀,两人所展现的力量,就已经快毁掉了整个望天堡后方阵地。雪莱可以肯定,就凭两人刚刚那一下交锋,就足以攻破这世间任何自诩绝对顽固坚硬的城池要地。
可怕,绝望,恐惧。那是近乎于面对大自然那般碾压式的渺小无助,在她们面前,不会有任何凡人会有“我能行”的想法。
“我原以为,帝国大将会更矜持一点,更冷酷一点呢。怎么看起来跟个武痴勇夫一样,见人就上呢?”梅蒂丝受到刚刚那足以令山河破碎的一击,完全没受影响,甚至于她周围都没多少碎石残沙。
不过是一击的交锋,卡莲便知道,这个传说中的残阳军总帅本尊,实力有多么深不可测与可怕,她迄今为止都没被人逼出全力来过。即便是五年前的灭风之战,所有人都认为她穷途末路了,她却仍留有足以摧毁整座翠灵山的力量。
不是生死斗的话,卡莲不觉得自己有半点胜算,当然,她也有绝对的自信不会被梅蒂丝击杀。
她是勇,身为烬火军团统帅,帝国十二大将之一,帝国西部总负责人,她不勇谁勇?梅蒂丝自己还不是天天冲锋陷阵。
这种程度的言语攻击,对卡莲来说不痛不痒:“呵!怎么?你还有陷阱不成?谁啊,躲在我后面高塔里的那几百只蚂蚁,还有一只小蝴蝶吗?”
躲在高塔内埋伏的雪莱、蒂娜等人吓了一大跳,当卡莲眼神转过来的时候,他们差点没吓死,看起来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里有人埋伏。
她知道,还把自己的后背露出来,那就说明她根本不在乎。
事实也确实如此,梅蒂丝已经千叮咛万嘱咐了,无论发生什么情况,他们都不准出手,卡莲就不是正常人类,用正常人类的逻辑思维去看待,只有死路一条。
但,凡人之躯,亦可比肩神明。哪怕是神,在梅蒂丝面前也会有破绽弱点,梅蒂丝拼尽全力,可能也无法摧毁神明的肉身,这个时候,毫不起眼的凡人,就会起到一锤定音的作用了。
可卡莲并不在乎:“你这空门大开,毫无防御,我不打进来,难道要等你饿死啊?”
“我,就是最强的防御。”梅蒂丝以冰冷决然的眼神回应,卡莲知道她没开玩笑,她也有这个资格。
“呵呵呵呵...梅蒂丝,我的部下怕你,我不怪他们。但我可不怕你,你无非就是个幸运点的凡人而已,没有那股力量,你什么都不是。”卡莲用带着黑色手套的右手,指着梅蒂丝,她那双闪烁跃动的火焰之瞳,好似洞穿了梅蒂丝潜藏灵魂深处的秘密。
梅蒂丝一点也不惊讶,到了卡莲这个层面的人,说直白点,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没人有什么身世秘密可言:“那你呢?你右手骷髅标志里的那股力量,是你自己的?”
看到梅蒂丝洞穿了自己右手的秘密,卡莲还是有些惊讶的,不过她很快就释怀了:“是我靠自己能力夺来的,不像你,是被施舍的。梅蒂丝,梅蒂丝·瓦海托,我知道你是谁,我也知道你从何而来,这个世界不像你想的那般简单,你自以为是的正义善举,正是最大的恶意。想要塔罗斯大陆人们毁灭的不是我们,是你,是你梅蒂丝·瓦海托!
你本可以带着你的风精灵,躲在东方角落的山头里安逸享乐,无知即是福,你们非要来阻拦帝国前进的脚步,才惹得今日这般下场。”
这套歪理梅蒂丝已经听了太多遍,帝国人真就上至大将帝王,下至士兵民众,全都一套歪理:“之前我们是这么想的,是你们,是你们要赶尽杀绝。猎捕团杀到我们家门口来,你觉得我们还有退路吗?”
“那就是个意外,天下风精灵百万有余,我们凭什么为了你们大动干戈呢?你见过有人大费周章去踩死蚂蚁吗?没有啊!”卡莲还激动了起来,她似乎认为自己很委屈,背了一个无谓的罪名。
“三十万的蚂蚁...也许对于你们来说,我们的生命卑贱如蝼蚁,但你们,无权夺走。我这个人,向来信奉一个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虽远必诛。我不会轻易反击,但我若反击,那只能是直到敌人完全屈服为止。”
“那看来我们没什么两样。”
“看起来是这样。”双方都心知肚明,她们才不是为了什么家国大恨,正义荣耀在战斗,不过是谁输了谁死,一个再简单不过的自然法则而已。
说这些,不过是为了给各自的士兵听,双方士兵都需要类似的话来激励自己,尤其是在当下这个焦灼的局面。
“现在还有回头路,梅蒂丝,加入帝国,或者放弃斗争,你们退回欧诺弥亚的深海处,放弃这场斗争。我保证,帝国不会再更进一步,你也知道末日时钟在一分一秒流逝转动着,你我在这多耗一天,就是加速一天灭亡。”
既然卡莲喜欢做戏,那梅蒂丝也就顺着她往下演,反正她稳赚不亏:“哦?原来我还有退路?按照你的说法,你们一开始就不打算杀了我?”
“我说过,没人有空管蚂蚁的死活。你们躲在东方角落,灭风之战不可能会到来,猎捕团有通天的能耐也不可能穿过东方众多势力的眼线,那无异于跟整个东方宣战。”
卡莲眼中出现了杀意,梅蒂丝知道,她刚刚想动手,只不过自己毫无破绽,她才不敢进攻而已。
卡莲要是以为光靠言语就能动摇自己,那就真的太天真了,梅蒂丝现在的心境,已经达到了她无法想象的境地,部分感情已经被她完全剔除掉了,跟半吊子的卡莲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我同意你的说法...不过,只能同意一句话,我们时间都不多了,这样下去要么大家一起死,要么你死,我活。”梅蒂丝杀机战意也渐起了,对方是烬火军团的大将,她可能只是想来会一会自己,但梅蒂丝,不会给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机会。
“真是可惜...那看来,梅蒂丝的传奇故事,要在今天终结了。”卡莲浑身燃起了近似血红色的火焰,那种火焰好似来自炼狱,比业火还要浑厚,给人一种连灵魂都能燃烧的惊骇错觉。
“就凭你?你们神官都拿我没办法,你们还有一个同僚潜伏在我身边五年,就为了那一剑,她们都没能做到的事情。你靠什么?你哪里比她们强?你又哪里比我强?
对付你,我连剑都不用出。”
“你最好能够做到。”卡莲向前迈出一步,一道火柱冲天而起,刹那间整片天空都燃烧起来,变得如同末世般通红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