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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最后的北国骑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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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阳军这次北伐展现出了难以置信的作战水平。由于情报上的误差,帝国误以为残阳军完全不适应寒冷气候,再加上补给困难等原因,他们根本打不起消耗战,这也是烬火军团将领一致认为防御就是最佳的攻击自信源泉之一。

然而半斩坡的交锋,让他们得知了一个惊人的事实:残阳军,是有备而来的。他们有过寒冷气候与冰雪天地的军事训练,残阳士兵的抗寒、雪地伏击、伪装侦查等等,都像是有专门方法训练过的老练精兵。

反正,烬火军团全军上下,不可能有一个人想得到在这种天气下利用雪地埋伏自己,这跟自掘坟墓没什么区别,他们还会运用北方浑然天成的地理环境,还有恶劣气候,进行中和作用,物理干扰脆化哀泣的稳定性。

这场战争,残阳军比帝国想象中要准备的充分很多很多,也许,从永耀国建成的那一刻起,残阳军就一直在针对帝国训练。

他们也确实做到了,预想一切极端的可能,同时兼备一切的反制能力,老实说,罗根被吓坏了。

不只是他,连卡莲还有伊莲娜也吓坏了,她们越发觉得,自己一开始就下达谨慎行事的命令,是极其正确的。

残阳军,真的做足了万无一失的保险措施,他们在战场上无往不利的装备和破法优势,在北方的极寒天气下会被严重削弱。

火能融化冰雪,冰雪同样也能掩埋火。火终将燃尽,而冰雪,会持续坠落,直到整个北境不再有其他颜色为止。

对于帝国来说,这场战争他们确实是明面上的优势方,只是战略目标不同,他们所要进行的思考也不同。目前,烬火军团跟残阳军,又陷入了沉默僵持,谁都不敢先行动作。

这对北国来说,是极其致命的消息...

“不出所料...伊玲选择了沉默。虽说不是不能理解她的想法,但这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地狱灾厄啊...”查尔斯经过两天的等待后,终于确认了伊玲的想法。

这并不难猜,也很容易理解,但这,显然不是他能接受的结果。

“事到如今,还要衡量筹码吗?我的子民每一天都数以百计的死去,生存是生物的第一本能,这不是你梅蒂丝的座右铭吗?我们,真的山穷水尽了啊,他们就...不能想想办法强袭进来吗?”

尽管弗格斯知道,这是不切实际的说法,梅蒂丝可以鼓励他,他也可以选择相信,暂时振奋人心。然而残酷无情的冰冷现实,正如这冷冽刺骨霜风般,将他们卷入深渊,失去感官,无法呼吸。

对手是帝国,不是帕里斯麾下的三流军团,他的死穴,梅蒂丝知道,卡莲也知道。

这是属于帝国的阳谋,梅蒂丝不会如此轻易就上当,北方有战略价值,但要搭上伊玲的性命,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残阳军能走到今天,靠的绝不是一腔热血还有鲁莽突进。对于死亡,他们比任何人的理解都要高,求人不如求己,他们肯出兵援救北境,已是仁至义尽。我们不能要求他们像我们英勇无畏的骑士们一样,踏过尸山骸骨也要拯救王国于水深火热之间。

更何况...我们,也算是自作自受了。”艾蜜莉,反而是最能理解她们那群残阳旗帜的想法。

艾蜜莉这一生很少真正敬佩过某人,她原以为,查尔斯会是她此生的唯一信仰。但...梅蒂丝确实有神奇的魔力,她那无论何时何地都能保持的坚定翠瞳,那流转的目光倒映出来的深邃哀愁,会令你不自觉就崇拜上她。

是什么样的遭遇,才能练就那坚毅不拔的强韧灵魂意志呢?这一点艾蜜莉迄今为止也不曾窥探到半点。

比起她来,自己所信奉的所谓荣耀信仰,确实如她所说:骑士过家家。

要么说仇恨能吞噬一切,直至毁灭方休呢?其实她现在想想,跟弗格斯打了五年,根本没有任何必要,如果双方肯各退一步,好好谈谈,换种方式解决,北境都不至于沦落至此。

是他们自己,误以为没得谈,误以为唯有胜者为王。

直到帝国来袭,他们这才发现,原来他们也没想象中那般执着。

现在,他们失去了一切,只能将希望依托于他人,可人与人之间的悲喜,又怎能共通呢?残阳军可以为了自家的士兵强袭帝国圣城,他们也可以对帝国屠杀北境子民暂时隐忍。

艾蜜莉,已经不再是五年前那个怀揣荣耀信仰的圣骑士了,北国曾经的百位在列圣骑,还有对应公正、荣耀、信仰、力量的四大王国圣骑。

曾经的北国骑士,遍布拉塔菲亚,百步之内,必有骑士持枪伫立。

现在呢?四大圣骑被梅蒂丝打残废两个,后在三年前那场峡谷大战中荣耀战死,圣骑团在内斗中十去七八,如今的北国骑士,不过是旧日荣耀的倒影,唯有他们那忠贞不渝的信念仍在散发余光。

可笑他们这群自诩改变北境未来命运的掌权者,国难当头,连自己民众的温饱都无法解决,还许诺他们什么光明未来,衣食无忧的梦幻极乐园。

“伊迪,后方还能撑多久?”查尔斯心中有底,他只是想伊迪骗骗他而已。

“除去必要的治安军,我已经将所有的骑士都调到前线来了,这里失守,王城也不重要了。所以...”伊迪没把话说得太死,但所有人都明白,没有粮食,民众迟早会发疯。

生存的本能会盖过一切,而且还没有士兵强制约束,他们甚至都不敢想象那副地狱场景。

毕竟,历史上北境爆发的大饥荒,已经成了老奶奶吓唬不睡觉的小鬼头,最好异悚怪谈的鬼故事了。

也有民间传说,亚德拉小镇其实是被王国遗弃的,堕落怨鬼,是由那些被抛弃背叛的北境子民所组成。

是与不是,也许查尔斯他们很快能亲身验证一下了。

“我去找卡莲谈判。”查尔斯站起身来,目光坚毅决绝,只是,饥饿使得他连维持平衡都难以做到。艾蜜莉只是轻轻推了他一下,他立马就躺回了熊皮椅上。

“得了吧,看你那废物样,我现在扒光衣服站你面前,你都不会眨一下眼睛。”艾蜜莉倒是想开了,她这处子之身如果没意外,是打算带进坟墓里的,她一直试图抛弃掉的,就是自己身为女人的软弱标签。

因为这个标签,不管她做的多么出色,男人总会用异样的眼光扫视她,这并不奇怪,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本能动物,对于帝国来说更是如此。

无妨,反正她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她和她的信仰,都失败了。剩下的,就交给时间,交给梅蒂丝去证明处理吧。

弗格斯一把拽住了艾蜜莉:“我是北境的王,我应当承担起这个责任,说到底,造成这个局面的是我。”

艾蜜莉盯着他眼神看了几眼,轻蔑的笑着掰开了他的手:“算了吧,小国王。我虽然看你不顺眼,但也从没想过要你死。我说了,这是我们自作自受。后果由我来承担就行,我会,换几天粮食过来的。”

“你是我们现在唯一的战力,没有你我们没有一丝翻盘的可能...”查尔斯试图做些挽留,然而,他突然发现,自己才是最没资格开口的那个人。

“见鬼!我他妈是国王!我现在还带着这顶王冠,我说了算!你是要忤逆君王的命令吗?!”弗格斯极为罕见的勃然大怒,他此刻才发现,自己追求的王冠,原来是一直束缚他,引领他走向灭亡的荆棘权力。

挣扎的尽头,唯有毁灭。

“哈!得了吧!我可从没承认过你的权力有效性呢,能拦得住我就试试看呗!”艾蜜莉心意已决,她体力保存最为完好,体质也远超常人,查尔斯这几年因为统帅指挥的原因。身体素质远不如以前了,他也不再适合厮杀拼搏了。

“你!”弗格斯顿时气结,可他没有任何理由反驳,他从未发现自己无能软弱的一面。

伊迪也一直保持着沉默,在这种情况下,沉默即是表态。

看到所有人都放弃了,艾蜜莉掀起自己的战袍大衣,意味深长的回头最后看了眼查尔斯,终是下定了决心。

“让我去,我有让他们自愿给粮食,而且我还能毫发无损回来的方法。”一直沉默不语的伊迪,突然叫住了艾蜜莉。

他拽住了艾蜜莉,眼神前所未有的决然坚定,却又透露着一股强大自信。

即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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