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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魂体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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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它有什么效果呢?”梅蒂丝看着这股温暖而跃动的火焰,心中虽有万般欣慰,但她却没感受到有任何实质性的变化。这比起龙头神剑还有【它】所赋予的直接力量来说,近乎于虚无。

面对梅蒂丝的灵魂发问,小祖也只是无谓的耸耸肩:“实际上,没什么直接效果。它只是一个象征,一道链接,点燃了它不会让世界一下就变得美好起来,也不能拯救现在那些腐烂的灵魂,更改变不了即定的终局。”

听到这个回答,梅蒂丝愣住了。她原以为小祖最多就是将这道火柱的功效简化些,没想到这是个纯粹的象征物品。

“不可能吧?您老...”梅蒂丝这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差点惹来杀身之祸,眼看小祖面露凶光,急忙改口,“小...小祖姐姐好歹也算神明之一,既然拥有创造法则的力量,又怎会设置一个毫无意义的象征呢?它里面一定藏着什么神兵利器,或是绝世法宝功法吧。”

说着,梅蒂丝痴痴地抽出了神剑,抬头仰望着眼前燃烧的火柱,只是她的神情,却像着了魔的武者。

小祖看梅蒂丝一副期待落空的模样,不免有些失望:“我还以为你有点长进了呢。所谓意义,不是我赋予它们的,而是它们自身争取而来的。我的任务只是创造、维系,仅此而已,你所认知到的所有【意义】,那都是它们最初在无尽混沌的虚空碰撞,并胜出后,才拥有的。

所以,你要问我为什么创造它,那我是无法解释的,因为我的创造是空白无私的,而它自身的存在证明,还有你们的一厢情愿,都是自私的。”

小祖说的很玄乎,但梅蒂丝多少也能理解,所谓神明,创造一旦掺杂了自身的想法意志,那便会被其同化。

法则是它们唯一能够稳定创造的存在,若要染指其他,那势必会冒着风险。

“我能说的是,它是世界的一部分。它烙印着,也见证了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故事,在你无法想象的恒古世纪前,也就是第一次法则战争,我们首次击退了【它们】,获得短暂和平的时候。

那个时候的火焰,远比现在要强大壮观无数倍,他们的联合意志是如此璀璨闪耀,只是绽放自己光芒的同时,也将自身点亮成夜空中最亮的那颗繁星了。

哎...不管怎么说,它好歹是再燃起来了,至少说明,现在的你们,还值得被拯救。哪怕是只有你的心中还有这股火焰也好,我也会穷尽一切保护你们的。”

梅蒂丝默默听聆听完了小祖的肺腑之言。这种话,往常都是她跟众女说的,随着对世界真相与残酷现实的深入了解,梅蒂丝说这话的时候,底气和语调就会越重。

当面对小祖时,梅蒂丝才发现曾经的自己有多么虚伪。

她拼了命想要让他人相信自己能够做到,她能够回应承受他人的期盼。

可实际上,梅蒂丝仍是在催眠自己而已。想要欺骗他人,必须得骗过自己。梅蒂丝一直以来,都是如此坚信,并如此执行着的。

只是这些可怜的幻想,被卡莲还有那些无上存在给无情打碎了而已。

当看到那永生永世唯一挚爱的残影之后,梅蒂丝才发现,原来自己就是单纯的在欺骗自己,欺骗他人而已。

如果她连自己的灵魂都无法正视,连自己的记忆意志都无法承受,那有谈何去承受正视他人的灵魂意志?

“谢谢你,小祖...”千言万语,化作简单而直白的意志传递,小祖没说什么,但却露出了欣慰的微笑。她拍拍梅蒂丝的肩膀,走下了山崖。

回到大长老所在的神殿大厅后,梅蒂丝发现这里已挤满了沉默无言的兽人们。

大殿中的火盆仍在燃烧,四方潜藏的黑暗急迫,却又无从下手。

他们跪倒在地,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对那不可直视的伟大造物,献上自己微薄的祷告。

火,以再度燃起,但那守护着火焰的使者,却不见踪影。

大厅一片死寂,而梅蒂丝却听到了弥漫在空气中振聋发聩的哀悼呜咽。

“大长老...”梅蒂丝又一次要经历那种灵魂剥离之痛,只是这一次,她不再感到灵魂被抽走了一部分,好像永远缺失了一块。

现在的她,能感受到无尽的温暖与坚定,因为梅蒂丝知道,大长老不会真正死去,而她也必将达成使命,踏上那穹顶之巅,一窥名为生命存在的意义,找寻到属于塔罗斯大陆全体生命的证明。

小祖惆怅的注视着空荡座椅,当日那个由她埋下的小种子,如今已成长为了参天大树,连天空大地,都受到了其庇佑。

比起卡塔斯基来,自己这个明明应该承受更多义务的造物者之一,却躲在了这种地方,还失去了大部分神力。

不过,小祖也从梅蒂丝身上重新找到了自信,也知晓了这个世界还有希望,她不能在坐以待毙了:“卡塔斯基...一直以来,你都在替我履行着义务,现在,该我履行身为万灵先祖的义务了。”

【啪嚓...】

“睡吧,我的孩子...睡吧...”大殿上那巨大的椅子,在小祖的低声呢喃下,化为了尘埃粉末,融入了她体内。

做完了这些,小祖回过头,以一种梅蒂丝从未见过的姿态对兽人们喊道:“起来吧,我的孩子们。”

兽人们听到小祖呼唤,纷纷起身,敬畏回应:“祖先。”

小祖走下了阶梯,站在高大的兽人群低下,她身高并不算矮,至少比梅蒂丝还要高一个头,但在这群兽人面前,也得抬起自己的头颅仰望他们:“生命轮回不止,有人生,有人死,同样的。有人死,也会有人生,周而复始,一切如旧。

卡塔斯基的死,是为了你们生,然而你们生,也阻止不了世界死,我们继承了卡塔斯基的生命,如果什么都不做,最后依旧是死。

我知道大家对现在地面上的那些可怜虫毫无感觉,我们已经发出多次警告,甚至耗费巨大代价为他们争取时间。

可是...你我都知道,那个能跟我们并肩作战,能与所有生命融为一体,能让我们骄傲,让它们恐惧的战友,早在那次大战中消失殆尽了。

现在留在这里的,不过是一副腐烂的,充满欲望的,丑陋的烂壳而已。但他们之中,也尚存一丝火苗,这便是他们当初赌上一切也要埋下的火种,如今它已经绽放了,大家也都看到了。

孩子们,我不想强迫你们做出选择,可我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我要去履行被自己放弃掉的义务,且不再是以那个身份,而是以凡人的身份。”

兽人们静静地聆听,全程保持静默,他们安静到令梅蒂丝觉得,他们睡着了,要么就是完全没在听。

可那副看起来巨大缓慢的笨重家伙们,此刻却露出了连梅蒂丝都为之惊叹的动容神情:“是啊...我们唯一的战友,早在那场大战中全部牺牲了啊...可是,他们仍在这里,仍在此地伫望着我们,向我们诉说,那段悲惨而自豪的遥远记忆。”

“我们不相信那群自暴自弃的可怜虫。可我们相信你,梅蒂丝·瓦海托,或者说...史亦。”

再次听到自己曾经的名字,梅蒂丝心中稍稍震动了下,倒不是动摇,而是诧异兽人们也能看出她的双重身份。

不过梅蒂丝也很快释怀了,因为小祖说过,别看兽人们憨憨的,其实他们眼睛鼻子并不比她差。

“远方异世来的女精灵,处身异世中的女精灵,没有对残酷的现实自暴自弃,也没沉沦在自己无穷的力量当中,而是战战兢兢,颤颤巍巍的小心翼翼前进,一步步走到了我们面前,走到了祖先面前。”

“我们已听到了你的故事,并为之动容震撼。”

“我们愿意跟随你的步伐,再向那群无上的造物意志,呐喊出属于我们的灵魂怒吼。”

兽人们再度跪拜,向着梅蒂丝虔诚下跪。

梅蒂丝没有阻拦他们,也没有说任何客套话,没什么比真诚的灵魂更有穿透力和感染力。

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享受此刻的荣耀。

这都是,她坚守信念至今所换来的回报。

“滴——”就在兽人们下跪膜拜的那一刻,梅蒂丝脑海中响起一阵尖锐刺耳的异响。

她好像踩上了阶梯,脚踏实地的那种,尽管只是一刹那,但梅蒂丝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它的触感。

梅蒂丝走到小祖身前,对兽人们郑重的说道:“起来吧,我最值得信赖的同血战友们,你们不欠我任何东西,是我,我们欠了你们太多。让我们一起为这个悲剧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吧,哪怕只是将历史拨正到它原来的正确节点,我们得去做,也只有我们能够做到。最后,再为这些愚蠢又可悲的可怜家伙们,战斗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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