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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竖起高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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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线大战过后,残阳军将士们都显得疲惫不堪。与死骑兵交战,耗费了他们大量精气神,如果不是全力以赴的状态,他们甚至都无法阻挡敌军前进的脚步。

死骑兵拥有独特的破法范围网,使得精灵部队的远程攻击能力大幅下降,且近战交锋也会付出数倍于寻常的体力消耗,应该说,他们无比庆幸敌人在第一轮交锋过后,就选择了撤退。

要是继续强攻,进入持续性的车轮攻防战,那他们能否顶住就得打很大个问号了。看起来,是阿莉亚主动认怂,暂且放过了他们一马。

但在莉娜等领袖干部看来,阿莉亚的撤退是相当理智,且具有大局观的决定。

莉娜之所以下令死守,就是因为想不计代价将这支死骑兵的战力尽可能消耗掉,哪怕用两倍,甚至三倍于死骑兵的损失,也一定要将其重创歼灭,至少得让他们无法形成有效规模才行。

因为死骑兵,是帝国军此行的中央集团军冲锋主力,帝国军习惯于利用破法兵团在根本意义上摧毁敌人防线,而后利用骑兵部队的快速突击、追击能力,收割已被完全冲垮的敌军阵线。

他们确实只会这一招,也只需要会这一招。以力破巧,在绝对的碾压实力面前,最纯粹的战术就是最高明无解的战略。

听起来像是废话,但能够真正做到这一点的人,确实不多,至少帝国军,是十分清楚自己强项与弱项在哪,并全力发挥强项,避免弱项的。

仅凭这一点,就足以瓦解掉残阳军目前所有的战略思想,帝国军,以最直白的杀意,让残阳军所有的战术失去了作用,只能被迫陷入跟帝国军正面作战当中。

因为那是帝国军的强项,也许从现状来看,残阳军各线均取得了较大战果,但实际上,残阳军的战力一直在被消耗。经过南线的失利后,帝国军也渐渐明白,残阳军在正面战场上并非是手无缚鸡之力,这就导致其进攻侧重发生了显著变化。

为了挡下帝国军的猛攻,残阳军这三天来付出了十几万人员伤亡的沉痛代价。看似是接连击退了敌军,使其无法突破防线深入腹地,但残阳军目前以倾尽所有能够调遣的战力,而帝国军,仍未投入全部有生力量。

要是死骑兵再深入一点,那她就会联合所有精灵将士,给予他们毁灭性打击,以残阳军的顽强抵抗来说,他们一定会全力突破这道防线,不计代价的突破。

用帝国精锐换永耀国精锐,这保底都是一笔稳赚不亏的买卖,双方的总体量不同,精锐数量质量亦不可一并而论,没了死骑兵,他们还有死枪兵、死剑士。

而永耀国的精锐,总量是固定的,北境三分之一;西线三分之一;中央防御阵线再三分之一,对于帝国军来说最大的战场变量已经不在,目前的总量都是能预估到,用现成底牌去抵消掉的。

死骑兵确实撤退了,撤的坚决果断。但下一次,莉娜也没信心能够守住了。

莉娜看着士兵们脸上艰苦,但充满欣慰欢喜的笑容,内心复杂不已。

她逐渐开始明白一切,明白为何,梅蒂丝总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明明大获全胜,将士们振奋的胜利怒吼响彻云霄,她永远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复杂神情。

太聪明,确实不是好事。

修整过后的卡拉看起来精神了不少,但其纤手仍是止不住颤抖,她都算不清自己杀了多少敌人,只觉得每一剑砍在敌人身上,都像砍在大地本身一样,自己用力多猛,反弹就有多猛。

这还是她手持永耀剑的结果,她都无法想象,自己的士兵是如何将那群武装到牙齿的钢铁巨兽拽下马杀死的。

“军团长,十分抱歉,先锋团此战过后,已濒临毁灭状态,目前仅有一个师团尚且有一战之力了。”

“整整一个军团...辛苦你们了。”

对于艾琳娜等人而言最震惊的是,她们竟然觉得这个战损可以接受。

她们,还是没办法像梅蒂丝那样,能够轻易的拿起放下,她能在家国破灭的前夕,面对同胞战友尽数阵亡,面不改色,决不动摇。

但她们,真的做不到。

这也是,为什么只有梅蒂丝才有能力带领她们前进的原因。

卡拉没有回答,因为她没办法轻易的开口去衡量那些死去的战士们,其价值在哪。

卡拉自认没有这个资格,也没有这个能力。

“敌人的战损呢?”莉娜的冷酷,多少让卡拉释怀了些,总得有人,去承受那些生命的重量,她不行,莉娜也不行,甚至于,梅蒂丝自身也不例外。

但总得有人去承受,不然的话,大家都会被压的喘不过气来,连前进思考都没办法了。

“仍在统计中...但预计不会超过五千人。”

“一比九...果然,正面作战的代价还是太大了呀。”

“这还是我们参战的情况下,要是我们没牵制住以那末日四骑士为首的主力部队,伤亡数字会更惊人。”

“本次作战,损伤惨重的几乎就只有先锋团吧?”

“嗯,他们的任务毕竟太繁重了,本来应该由我们挡住中央方面的死骑兵主力,只是没想到,托莉雅还藏了这么一手...不,也许不是她藏了这么一手,而是它们主动请缨了,毕竟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各部队的领袖,纷纷有感而发。

她们各自要面对的势力不同,实力也不尽相同,但渴望胜利的心是不会变的。

“是我做的不够好,我不该,让卡拉的先锋团去硬拼死骑兵主力军的,以先锋团的战力,完全可以拖住末日四骑士的。如此一来,光精灵部队就能解放出来,在正面战场上,我们损失可能会更少,取得的战果会更多。”莉娜双手握紧,美眸紧闭,她在懊恼,也在忏悔。

看到战场统帅自责起来,众人连忙笑道:“您做的已经足够好了,军团长。换做是我们,连如何行动都不知道。”

“如果你们真心为我着想,就应该认真思考,要么骂醒我,要么汲取教训,坚定自己的意志,而不是在这开导我。”莉娜语气逐渐尖锐起来,但很快就落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失落。

“抱歉,我无意指责各位,我只是...责怪我自己,我没能做到完美,如果是她的话,一定可以反应过来我们刚刚所讨论的失败与瑕疵,将它扼杀在摇篮里。”

众人知道,莉娜的压力很大,她不是梅蒂丝,却要承受梅蒂丝暂时撂下的使命重担,对自己苛责也无可厚非。但她就是她,她是莉娜,她不会因为想变成梅蒂丝,莉娜就会消失。

能走到现在的人,无一不是心智坚定强大者,也就是莉娜信任众人,所以才会发牢骚,她们都能理解。

更何况,说到底这还是梅蒂丝的错。

“可你不是她,莉娜。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梅蒂丝,不用成为她也没关系,我们一样会陪伴在你身边,我们同心协力,一定能超越她!”

“没有,这么简单啊...她就是她,没有她,我们的团结信任,也不过是又一个悲壮的故事罢了...”莉娜心中默念,有一个,只有旗帜人物才知道的秘密。

她们很想说那只是南柯一梦,但那超越时空送达的意志象征,仍保留在她们手中。

在其中一个世界中,米莉雅甚至达成了她们现在渴望的最终阶段,但她还是失败了。

她们为了解读那个最终秘密,付出了太多的牺牲,现在,它已经快被解开了,但密码只在梅蒂丝一个人的手中,如果不拿到它,那所有的故事,都不过是又一个悲壮的史诗而已。

莉娜想要的,不是这个结局。

但无论如何,众人的关心还是令她振作起来,重新绽放了笑颜:“虽然但是,还是谢谢你们。从现在开始,我们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一个瑕疵失误都不能犯,我们的一个瑕疵,会导致一个师团,甚至一个军团的覆灭;我们的一个失误,可以葬送掉几十万将士;我们的失败,将会导致数百万,数千万生命的消散...”

耳畔隐约响起梅蒂丝的喃喃自语,她所遭遇的噩梦,如今要再度上演,而且莉娜还要亲眼,甚至亲自扮演梅蒂丝的角色。

这个世上,难道真有命运一说吗?无论梅蒂丝逃到哪个世界,她都躲不掉这最终结局吗?

不...这不一样了,梅蒂丝不是她的前世,她是梅蒂丝,是塔罗斯大陆的女精灵,是残阳军的总帅,是整个塔罗斯唯一的希望。

跟那个毫无希望可言的世界不同,这里,就算战至最后的一兵一卒,只要梅蒂丝还没认输,那她们就永远还有希望翻盘获胜。

“啊,所以我们不会失败,赌上我们的性命起誓。”众人几乎异口同声的坚定回应。

“今夜,让我们见个分晓吧,诺拉。”莉娜握紧双拳,双眸变得无比犀利,好似要将那朦胧之影彻底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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