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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螺旋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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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2日正午12:00整,就在米莉雅等人对全局做出决策时,阿莉亚发动了【剖腹行动】。该行动意在彻底破开永耀国的内陆腹地,做为通往梅莉雅主城的第一重防线,拿下黎明之城,对帝国的整体士气与战略优势都是无可估量的。

在补充了近两个集团军兵力的阿莉亚,正式对永耀国发起了毁灭冲击。

大地的震颤,足以将瓦砾抖落,即便是门窗,也在帝国的灭世铁蹄下瑟瑟发抖,更有甚者承受不住,径自破碎炸裂开来。

有近十米高的钢铁城墙,数以万计的残阳将士伫立在高耸城防,也丝毫不能减轻人们的恐惧。那幻想了无数次的梦魇恶魔,如今真的出现在了他们眼前,如果不是早有心理准备,他们此刻定会被绝望击溃,彻底放弃挣扎。

但这片城市如今依旧繁华的景象,还有那严肃压抑的气氛,都在提醒着他们,这是毋庸置疑的现实。

他们放弃抵抗,就意味着放弃未来,放弃现在。他们已经拥有了一切,已经将希望握在了手心,无论是谁要夺走它们,打碎他们的幸福,都将遭到令神明也颤栗的愤怒。

帝国西部中央集团军,于【剖腹行动】中出动两个帝国近卫集团军、一支帝国最强骑兵集团军、一个帝国强弩军团、一个攻城师团。

【百面大将】阿莉亚·伊泰、帝国十二星将中位列第四的【死剑】托莉雅。

两名军团长、四位帝国将军,十八名帝国师团长。

哀泣装备二十八万套,精良装备三十万套,步兵二十万,骑兵十万,强弩手五万,攻城部队一万...

其进攻兵力已达三十六万余,且几乎凝聚了帝国这千年来所孕育积攒的最强一批精锐之师,其中任何一支团单独摘出来,都足以碾碎一个小国。

任何一支军团,都足以劝降一个中体量国。

若是一支集团军,即便是大国栽在其手中,也不出奇。

当他们组合起来,能够挡住的势力,更是常人无法想象的强度。

此等堪称丧心病狂的进攻烈度,已远超塔罗斯大陆史上的任何一场战役,即便是进攻北国,也不曾有过如此集中的精锐战力。

帝国向世人展示了他们毁灭的决心意志,也正式敲响了末日丧钟。

无论今天的结果如何,都必然是尸横遍野,残垣断壁的下场。

即便如此,残阳军依旧没有退却,他们已没有了后退的权利,从现在开始,每后退一步,都意味着数条,甚至数十条鲜活生命的逝去。

他们会屹立此地,化作血肉城墙,哪怕肉身消亡,骨骼粉碎,他们那英勇无畏的姿态,依旧会留下残影,成为阻挡敌人的意志高墙。

“这个气势,还真是够吓人的啊...”望向狂奔而来的黑暗军团,即便是塞伊丝,娇躯也不免颤抖了起来。

帝国军在五年前就给她造成了巨大的心理阴影,如今精进了五年的他们,比那个时候还要可怕十几倍。

这不仅是武器装备更迭换代所带来的结果,还有依赖哀泣所形成的自我催眠,如果不能打碎依附在帝国军身上的那层哀泣光环,那这场战争他们胜算就极低了。

不...光是打碎恐怕还不够,必须得碾碎,彻头彻尾毁灭哀泣存在的意义,如此一来,帝国军才会真正恐惧,露出他们躲藏在哀泣之下的脆弱躯壳。

“这应该是,目前整个帝国能凑出来的最强部队了。他们确实很惊人,即便是以我们最强部队的实力,也很难与其正面对抗...但换句话来说,如果我们能战胜这支部队,那帝国不败的光环就会彻底脱落,一旦歼灭掉这支部队,帝国的气运就到头了,风向,将会改变。”

米莉雅的声音在颤抖,一半是恐惧,一半是兴奋。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她跟梅蒂丝不太一样的点就是:她其实,真的无所谓。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米莉雅能与阿莉亚共鸣。因为她们都很像,不比得梅蒂丝与帝王这类棋手,她们更享受身为命运的棋子,却能随心所欲的自由感。

有的时候,梅蒂丝也看不透米莉雅是哪一边的人,因为米莉雅表现出来更多的,是对梅蒂丝个人的崇拜。

一旦梅蒂丝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那么束缚米莉雅的那道禁制屏障将会彻底破碎,她是会重新拾起破碎的希望,还是就此堕入黑暗,没人能确定。

阿莉亚选择的是追崇黑暗,米莉雅选择的是信奉光明。两者对于自我的认知,实际上是非常清晰的,她们此时此刻,位于此地,都不过是因为某人。

在问题没能得到解决之前,每一个假设,都可能是最终答案。学界会因此吵得不可开交,都试图用自己的假设去证明这才是答案,但如果这个问题的本身是世界时,又如何去证明谁的假设才是答案呢?

似乎,自古以来,就只有一个解决方法。

战争,是生物永恒的旋律。即便是自然界,争斗与战争也从未停息过,从根本上来说,战争是生物进化的必要手段,优胜劣汰,弱肉强食。

但人之所以是人,正是因为他们进化到了生物的顶点,属于人类的答案,只有人类自己能够解出来。

用动物的解决方法,永远不可能得出属于人类的答案。

帝国,不过是在有着人类躯壳的动物而已,如果通过战争就能抹除掉人类所有的劣质基因,那么人类的先祖应该早就做到了才是。

而梅蒂丝,也不是给出了属于人类的答案,她只是,将人类曾经解出的答案,再一次告诉他们而已。

历史是个圆环,这没错。

但,一定有什么被改变了,一定有什么错误,被修复了。

只要还有人明白这一点,只要像帕里斯那样的绝望主义者还没支配世界,希望的火种,迟早会再一次爆发蔓延。

米莉雅相信,沿着这条路永恒无尽的循环下去,那么迟早有一天,人们会修复好所有的错误,避开所有错误答案,同时掌握扭曲拆散,试图再一次将他们拉入错误道路的破惘之力。

“打开城门,卡拉师团长,带领第二先锋军团迎战。务必,将敌军的脚步阻挡在城门之外。”米莉雅的态度一如以往那般冰冷绝情,莉娜也只是叹了口气。

卡拉只是笑着接下了命令,她让众人打开城门,义无反顾的冲了出去。

城门并没有第一时间关上,此时,敌军已跨过了警戒线,如果再不关上大门,以阿莉亚、托莉雅等破法强者的速度,极有可能闪击强袭,彻底攻破城门。

但米莉雅依旧没有下令关闭城门。

“一定,有什么改变了才是...我相信,命运绝不会重演,绝不!”米莉雅双拳紧握,想起了梅蒂丝曾跟她们讲过无数遍的那个凄惨悲剧,正是因为有了那次悲剧,梅蒂丝才会走上了这条艰难的路。

她们努力至此,绝不该...

“代理总帅,残阳军西部中央总预备部队军团长,琳达向您报道。事态紧急,这是来自我国多个地区最高负责人的联合署名书,恳请您,在我国最危难的时候,给予我们保卫家园的权利与勇气。”

米莉雅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了,不仅是她,在场所有人,都仿佛如获新生那般,绽放出了闪耀的灵魂之光。

是的,这便是她们战斗至今的理由,这便是它们害怕的理由。

历史,或许是个圆环,但绝不是一个闭环。

它缺失的那部分,就由他们共同补全吧,为了塔罗斯全体的生命,也为了此后所诞生的无数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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