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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使徒会相互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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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决之刃未能如期落下。

布伦希尔德遭遇了一点小小的阻碍……有人从背后偷袭了她。【虚无世界】的弊端在于布伦希尔德抹消一切魔法亦包括自身,所以她现在不过是体术高超的凡人,任何攻击都不得不防。

血族真祖无力再战,余下的血族同样丧失了战意,本应无人阻止才对。

布伦希尔德调转剑锋,轻松格挡住来自后方的草叉。

没错,一把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草叉,大概是庶民在村落遭遇危险时才会临时拿起来的武器。根本不能算是战斗,如此拙劣的偷袭,带给布伦希尔德更多的是困惑。

用草叉捅过来的竟是人类,布伦希尔德记得是叫做雷诺的男人,他的手臂都在发抖,站在雷诺的视角,他并不知晓此时布伦希尔德失去了魔法。

攻击至高无上的使徒,这是多么愚昧的决策啊。

布伦希尔德眼中,雷诺破绽百出。

颓然与懊悔,无数复杂的心情涌现,雷诺哭丧着脸,却依然没有撒手松开草叉,虽说他做什么,都不能对布伦希尔德产生实质性的威胁。

“你好像弄错了该受到审判的对象。”

“……不是你。”

“?”

雷诺从牙缝里挤出颤声。

“没有弄错!在我们最绝望的时候,向我们伸出援手的人,并不是你啊……”

拉姆村的村民,一度陷入过绝望,被血族捕获后,有人向神祈祷,有人坚信教会的骑士团会踏破该隐城。可迎接他们的却是同胞一天天减少,神没有听到他们的祈求。

那时,来到放弃希望的他们身边的人,不是布伦希尔德,反而是即将被她处刑的女孩子。

雷诺知道,此刻什么都不做才是正确的选择。

布伦希尔德是使徒,她杀掉所有的血族后,会带他们回到人类世界,那样他们就得救了。但要雷诺看着布伦希尔德处刑爱丽丝修女,他无法接受。

布伦希尔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瞬间理解了雷诺攻击她的原因,恐怕他身后的那些愚民也是相同的理由。

有人拿起了锄头,有人握紧铲子,更有甚者连板凳都抄起来了。

“你们……果然是被血族迷惑了心窍。”

“不,我们……”

布伦希尔德稍稍发力,雷诺一下子被弹开,狼狈地一屁股跌倒,萨莉惊呼着雷诺的名字,跑到雷诺的身边。

“无知者,无罪。我们的使命正是保护像你们一样的人,或许你们会憎恨我,但这是拯救。”

然而手持五花八门武器的村民们虽心生畏惧,却没有一个人选择逃走。同样的,布伦希尔德也没有选择收鞘。

“——够了!”

“爱、爱丽丝修女?”

眼看冲突即将爆发,爱丽丝使出浑身解数,制止了将要做傻事的村民们。

爱丽丝了解布伦希尔德的为人,她不会杀害血奴,但不意味着她不会对血奴动粗,倘若血奴强行反抗,布伦希尔德会用她的方式,来让雷诺等人失去抵抗力。

那不是爱丽丝所期望的。

爱丽丝尽可能露出柔和的微笑。

“大家……不要紧张,误会而已。可以先回避一下吗?一下就好,拜托。”

“误会?真的假的?”

雷诺不太相信,要不是他刚刚偷袭布伦希尔德,她的剑真的要砍到爱丽丝修女的脑袋上了。

爱丽丝依然维持着温柔的笑容。

“我什么时候骗过大家呢?”

“这……”

布伦希尔德见状,一言不发地选择收剑。

她自信以她的反应能力,有任何突**况都能取得先机,现在还是先给他们个台阶吧,让他们放松警戒。

“相信修女大人吧,我们先离开。”

萨莉的话语又给大家吃了一颗定心丸,使徒大人貌似也收手了。

拉姆村的村民缓缓退去,直到他们的身影完全从爱丽丝的视野中消失。

“你若是回心转意,我可以再次给你一次机会。主是宽容的。”

布伦希尔德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她不希望当真发展到攻击血奴的地步,毕竟他们都是可以挽救的迷途羔羊。

血族无法获得拯救,爱丽丝想要得到救赎便只有死亡,唯一的区别仅仅在于她是自我了结还是死在布伦希尔德手上。

爱丽丝低垂着脑袋,银色的长发如瀑布般倾下,居高临下的布伦希尔德看不见爱丽丝的表情。

“我……还记得,你和「愚者(The Fool)」的事。”

“「愚者」……”

空席的「愚者」,塔罗教会中最为神秘的使徒之一,爱丽丝成为使徒也算有些时日,却从未见过「愚者」。

样貌不明,性别不明,年龄不明,没有确切情报的使徒。不过,爱丽丝从其他的同僚口中,知晓一些关于「愚者」的真实情报。

由于线索过度稀少,曾有一次布伦希尔德误打误撞地和「愚者」产生了冲突,布伦希尔德发动了她的权能【虚无世界】迎战……但最后,布伦希尔德被「愚者」用魔法击败了。

布伦希尔德的权能是抹消魔法,却不包括其他权能,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不算是重大缺陷,说到底持有权能的一般同是使徒。

「愚者」的权能,似乎可以复制他人的魔法。由于是经权能之手获得的魔法,相当于受到过一次过滤,故此布伦希尔德的【虚无世界】不能限制「愚者」通过权能复制来的魔法。

只要经过权能的洗礼,就能够在布伦希尔德的【虚无世界】范围内使用魔法。

布伦希尔德同样记得她在「愚者」那里遭遇过的惨败,但那基本上属于没什么卵用的冷知识,又不是谁都有干涉魔法的权能。

爱丽丝的权能,恰好能钻进这个漏洞。

“The Bird of Hermes is

my name,eatingmywings

to make me tame!(赫尔墨斯之鸟乃吾之名,噬己翼以驭己心)”

——魔法咏唱,在隔绝魔力的【虚无世界】范围内,理应是中二的自言自语。

爱丽丝孤注一掷,她不知道自己会变成怎样丑陋的模样,也许会彻底受到吸血冲动的反冲而死,也许会发狂失控,所以她才要把拉姆村的村民们支开,避免酿成悲痛的惨剧。

刹那间,魔力满溢于爱丽丝的身体——她通过权能透支未来,强行支配了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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