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什么？”
亚巴顿？
爱丽丝皱了皱眉，印象中教会里从未提到过。
“亚巴顿。应该算是生物吧，妾身也没见过它的本体。”
莉莉丝聊到亚巴顿的时候兴趣缺缺，魅魔是极致的颜值生物，但亚巴顿的外形不怎么讨喜。
“即便是妾身也不清楚亚巴顿属于哪个种族……只知道它存在了很久，听说是和魔王同一时期出现的呢。”
“和魔王？不可能吧？”
爱丽丝了解人类与魔族的战争史，魔王的存在超过了千年，且每次入侵人类世界都会比上次更强。人类的历史中不曾记载过亚巴顿，教会可能会隐瞒部分情报，但仅针对会对教会产生不良影响的信息。
“嘛，谁又说的清楚呢？亚巴顿是位于魔域深处的巨大蠕动肉瘤，据说它的本体在这肉瘤的之中，不过光是这个外胎就足够让妾身倒胃口了。魔法位阶低于八阶的任何人，靠近亚巴顿会受到无尽的诅咒。”
没有魔族知晓亚巴顿从何而来，千百年来它一直就在那里，不曾移动。
“……但这样，就很奇怪了。”
爱丽丝小声嘀咕道，既然亚巴顿如此神秘，为什么奥蕾莉娅却知道？普鲁托魔域深处对人类来说是一片充满迷雾的未知地带，奥蕾莉娅竟能精准地带领骑士团接近亚巴顿。
“你们人类当中，有一种魔法体系和亚巴顿的关系很大哦。”
“哈？”
“操虫术。有印象么？”
“……见不得光的邪术。”
操虫术，顾名思义，是一种驱使虫子进行战斗的魔法体系，被塔罗教会视为邪术。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操虫术魔法具有强大的隐蔽性和突袭性，拥有一定程度上的战略价值，然而操虫术培养虫子的方式极不人道，几乎是以人类作为牺牲品才能变强的魔法体系。
“是么？妾身觉得体验一次当做虫使的母胎，也是一种新鲜的体验呢。最初被虫使用作魔法的寄生虫，正是源自于亚巴顿。”
虽然莉莉丝这么说……但果然还是要亲自对峙奥蕾莉娅才能得到真相。
目前得到的情报是，亚巴顿是位于普鲁托魔域深处巨坑中的肉瘤，周遭有无数飞虫，若是贸然靠近亚巴顿，必定会受亚巴顿诅咒。确实是值得「教皇」狂喜的情报，但不值得用权杖骑士团全体的生命来交换。
“那亚巴顿就是我们要消灭的对象了……嗯，你要是不安分的话，我随时都会把你重新拉回教堂。”
莉莉丝用情报换取了伪装人类身份暂住拉姆村的权能，但这不意味着爱丽丝疏于防范，谁知道莉莉丝会不会在拉姆村干出点什么来。
如此一来，爱丽丝大致明白了整件事的事件链，她和权杖骑士团被奥蕾莉娅诱骗到亚巴顿处，整个骑士团都遭受了诅咒而身亡，以爱丽丝的视角来说，那应该是类似于剧毒性质的诅咒，骑士团覆灭的时间非常之快。
奥蕾莉娅骗爱丽丝用权能转移走她身上的毒，最后背叛了爱丽丝，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的爱丽丝被丝卡蕾特捡到。
微妙的感觉缺了一环。
并不是说奥蕾莉娅带骑士团去亚巴顿那里的原因，爱丽丝总感觉有哪个地方被自己遗漏掉了。重伤濒死的爱丽丝，无法割舍掉自己的不甘与复仇之欲，绝望地向神祈求。之后……之后……
“我去找它。”
“哎？”
正当爱丽丝揉着太阳穴，回忆当初的细节时，背后传来了艾利斯平静的声音。
“亚巴顿是害了你的凶手之一。我来帮你解决掉。”
说完，艾利斯准备动身。但爱丽丝惊慌失措地拉住了他的手臂。
“等一下！艾利斯！这太危险了！”
“……”
“我们根本不知道亚巴顿是什么啊，那个东西很危险，你一个人去，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
爱丽丝明白艾利斯是格外强大的使徒，哪怕爱丽丝能自由地使用双权能，也不可能是艾利斯的对手。
但亚巴顿是完全未知的存在，莉莉丝将其描述为深坑里蠕动的巨大肉瘤，尽管也以生物来形容，可亚巴顿的异常超出了现存认知中的任何一类魔族。
以前不是没有过造型奇特的魔族，譬如说酷似活在陆地上的章鱼一样的魔族，人们管它叫做触手怪，还喜欢抓人类女子……不对，这不是重点。再怎么说，人类总归能理解触手魔族是怎样的生物。
亚巴顿是纯粹的异形，必须要获取更多的情报才能有十足的把握。艾利斯贸然去攻击亚巴顿，难免出现危险。
“只要能回到教会，我们把这些告诉给「教皇」，他自己会制定攻克亚巴顿的计划，艾利斯，你没有必要亲自涉险。”
“……”
唯独对于挑战未知的魔族这一点，哪怕仅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爱丽丝都不希望艾利斯去做。
艾利斯低头看着爱丽丝抓住了他的手腕，逐渐感到困惑。
他能理解爱丽丝的劝说的正当性，对抗魔族从来都不是死神的使命，艾利斯固然身为使徒，但死神的职责乃是令徘徊于世间的亡灵重归宁静。
对抗魔族是「教皇」他们的使命，倘若魔族入侵人类世界，艾利斯有保护人类的义务，可如果是反攻普鲁托魔域，「教皇」优先差遣的使徒绝对不是艾利斯，即便他拥有凌驾于一般使徒之上的战斗力。
那，为什么刚才，会如此迫切地想要讨伐亚巴顿呢？
平静下来的艾利斯，已经无法再找到之前那样的感觉了。
诚如爱丽丝所言，艾利斯没有必要去找亚巴顿，他刚才说了身为死神不该说的话。
——亚巴顿是害了你的凶手之一。
“……”
是因为，知晓亚巴顿伤害了爱丽丝么？
对于不该拥有感情的死神来说，他一切的变化都让他深陷于迷茫之中。
而至少现在，艾利斯不再会去寻觅亚巴顿殊死一搏了。爱丽丝不希望他这么做，那他也就失去了挑战亚巴顿的理由。
究竟是爱丽丝的劝说更有道理，还是不想看到爱丽丝难过，艾利斯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