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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艺术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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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于蒂法娜的脑海中闪回。

茅草屋被熊熊烈火的覆盖,男人的惨叫,女人的哭泣与求饶,始终回响在蒂法娜的耳畔。

每个夜晚,蒂法娜都会回到那自己的故乡,就好像她一直被困在那个失去了一切的惨痛的一天,永远无法走出来。

“PTSD。”

“……什么?”

蒂法娜不懂某个红毛萝莉究竟在卖弄什么知识,同僚克利夫兰告诉她,外表看上去像精致的瓷娃娃一样的人偶,真实身份是22使徒之一的「隐者」。

“创伤后应激障碍,简称PTSD。一种基于个人经历,导致出现的精神障碍,或是受到接近死亡的重伤,或是从战场上归来,也包括……至亲之人遭遇不幸。”

你有病,得治。

「隐者」如是告知给蒂法娜。

你的症状,基本吻合这个特征。

“在精神或肉体遭遇巨大创伤后,患上PTSD的例子并不少见。临床症状也多种多样,有的会在记忆和梦境里不断上演创伤的经历,有的会表现为过度的警惕,神经过敏。蒂法娜,你的症状是过强的攻击性。”

你的父母,乃至整个族亲,都被魔族残忍的杀害了,患上PTSD的你其实是为了保护自己,以过强的攻击行为,誓要肃清整个魔族,只有那样,你才能真正的安心。

「隐者」的结论大致如此,蒂法娜却发起了反问。

“他们派你来的?”

蒂法娜和「隐者」同为使徒,地位平等,有资格命令蒂法娜做事的仅有圣教国的三位统治者。话虽如此,蒂法娜实际上仅听从「教皇」的命令。

“不,是以老夫个人的名义。”

从萝莉外貌的人偶女孩口中听到这样的自称真是奇怪,但既然得到了答案,蒂法娜干脆利落的拒绝了「隐者」的治疗提议。

我不需要你的治疗。

「隐者」没有强求,他……她?怎样都好,「隐者」发自内心地为蒂法娜感到遗憾。

“让老夫给你一个忠告吧,年轻人,不要埋头于过去,试着放眼未来。去结交几个朋友,当你知晓自己不是孤单一人的时候,才能发觉自己有多么幼稚。”

蒂法娜有着无形的茧,她的这一层壁垒,恐怕比克利夫兰的【绝对防御】还要难以攻陷。

「隐者」认为蒂法娜的父母要她活下来,可不是为了让蒂法娜回到危险地带与魔族厮杀,然而「教皇」看中的正是蒂法娜对魔族的执着。最终,「隐者」的劝告被蒂法娜忘却,没有人将她从越陷越深的泥沼中拯救。

蒂法娜彻底沦为狂热的复仇者,当初屠戮了村庄的魔族是哪一种,具体又是谁……好像都模糊不清了,她只知道,一定要把魔族消灭,全部,一个不剩。

——如今,蒂法娜的身躯近乎支离破碎,复仇的铁心依旧毫不动摇。

丝卡蕾特的多重施法同时招来了复数的九阶魔法,极其野蛮地压制住了圣光降临,蒂法娜受到了正面冲击,圣光庇护的护盾散尽,教会特制的附魔盔甲粉碎,左肩的血肉反常地扭曲,丝卡蕾特的魔法粗暴地将蒂法娜的左臂扯断。

其他地方的伤好不到哪里去,九阶魔法完全具备令人尸骨无存的威力,幸亏有教会集最优秀的魔法使之力制成的盔甲,才保住了蒂法娜的性命,即便如此,蒂法娜能站着也已经是个奇迹了。

蒂法娜喘着粗气,一边的眼睛完全失明,仅存的视野亦被鲜血染红。

血族的真祖冷漠地用镰刀扫清烟尘,蒂法娜不在乎身上的伤,她只知道一个事实:血族真祖还活着。

丝卡蕾特岂止是活着这么简单,她毫发未损,明明连用了复数九阶魔法抵消圣光降临,却不见半点魔力枯竭的征兆。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丝卡蕾特发现蒂法娜竟然狂笑不止,那个人类女人的精神似乎有点问题,她身上的伤已到了不及时救治就要去见他们的神的程度,但蒂法娜得却对凄惨的血肉之躯熟视无睹。

“永别了!魔族!”

蒂法娜声嘶力竭地咆哮,同时她的背后浮现出虚构的轮盘幻影。轮盘仅有简单的两面,一面是笑脸,另一面则是骷髅。丝卡蕾特不是傻瓜,她一下子明白,前者代表生,后者则代表死亡。

等等、我的身体……

丝卡蕾特惊愕的发现她居然动弹不得,空间转移魔法也无法使用。

“你疯了吗?”

结合轮盘上的图案,领悟过来的丝卡蕾特气得快要吐血,难得在乖女儿面前一展母亲的威严,结果偏偏碰到了个打不过就自爆的使徒?

【逆命赌博·天命,确认目标:丝卡蕾特·阿卡多,蒂法娜;50%概率,丝卡蕾特·阿卡多死亡,50%概率,蒂法娜死亡】

【复活魔法(主动兼被动)无效】

布伦希尔德曾经和爱丽丝谈及过,「教皇」中意蒂法娜的缘由,一是她积极打击魔族,第二点正是她的权能,虽不及「世界」那样强大,但【逆命赌博】却拥有理论上能干掉任何人的终极杀招。

启动【逆命赌博·天命】后,蒂法娜和选定目标的生死皆由天定,两者之间总要没一个。该权能会封杀一切复活魔法,包括丝卡蕾特的血兽,一旦死亡,便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对蒂法娜来说,她需要承担的后果与丝卡蕾特一致,可她早已陷入了不计代价的疯狂。这一幕倘若让外人来看,可能一时间分不清哪边是魔族,哪边才是使徒。

“血荆棘!”

丝卡蕾特仍能使用魔法反抗,极品装备和圣光魔法让蒂法娜侥幸存活,但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

然而,血荆棘却被蒂法娜弹开,她背后的轮盘开始缓缓转动,权能已然触发,魔法不能终止蒂法娜的权能。

确切来说丝卡蕾特尚且有50%的几率存活,可她根本不想和蒂法娜玩这种搏命的死亡游戏。

蒂法娜亦深知丝卡蕾特是没有手段阻止她的,如今连蒂法娜自己都不能停下,更不要说是魔法。除非……

除非,用权能对抗权能。

“唉……为什么我非要碰到这种事……”

遍体鳞伤的蒂法娜身后飘来女孩子的哀怨,随后、她的脖颈被突如其来的尖锐牙齿刺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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