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呀,我不是说了嘛,有关漠的事情不要那么操之过急啊。”
对于烟树智乃的要求,金娥丽丝既没有表示赞同也没有表示反对,而是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咱们今天呢,只谈合作,不谈漠,也不谈什么往事和恩怨。毕竟什么事情都要有个先来后到嘛,先把最基础的事情解决好了以后,再谈论其他的不行么?”
“不行哦,”蓝紫色披肩发少女轻轻地为歪斜着脑袋,伸出一根指头左右摇晃起来,“如果想要让我乖乖听从你的话语去进行合作的话,就一定要满足这个先前条件,否则,免谈。”
红发少女想起了之前和恰斯卡的副总督汤奈商谈有关租界农业大拿安定舟的时候,对方也是非要在好好的合作条件里插入一些不相干的内容,让交易差一点告吹,还几乎把双方的关系给搞得很砸。
好在后来已经给总督珂西娅发了一封信,表明了自己一点也不想挑起与恰斯卡之间的冲突,希望能够以后多多友好下去,并获得了对方傲娇味十足的谅解。
不过,倘如她知道红色双马尾少女手下的苏帕伊局长风凛下克上瞒报一切,来私自复仇的话,不知道脸上的表情会有多么精彩。
这些都是后话了。
她想在非常头疼,特别想撞碎一根粗壮的铁柱子来发泄一下内心的郁闷。
为什么每一个和我谈合作的人,总是会在即将成功的关键时刻插入这么些不相干的条款么?
“我说,你仇恨漠,和我们一起合作重建银滨市,这两点并不矛盾吧?”金娥丽丝虽然非常无奈,但是依然在尽力地试图劝说着对方,“这两者是独立存在的,根本就不互相影响也没有任何的关联是不?我也知道你只在乎向漠复仇,对其他的魔法少女并不在意。”
“你说的确实没错啊,金娥丽丝,”烟树智乃轻快地跳到了椅子上,然后整个人向前倾,伸出用短小的手臂捏住了对方光滑的脸蛋,“这两件事情,确实没有多大的关系。但是你不是也知道么?我对除了杀死漠以外的事情一点也不关心,一点也不在乎。
对于我而言,这个世界在她死了以后已经是一片黑白,没有什么继续存在的意义,唯有用漠那炽热的鲜血告慰那在天之灵,方才能够让我这颗被怒火和恨意所吞噬的内心平静下来,去坦然面对以后的人生,或者是死亡——其实都无所谓了。
也就是说,除非这个事情能够帮助我将漠杀死,否则我是不会接受的。”
“那个,是这样…”红发少女还想要再多说几句,但是赤乡友奈已经坐在了她的旁边,一把用细嫩的胳膊紧紧钳住前者的脖子,于耳畔低语起来:“大姐已经做出决定了,你就不要在那里继续着比嗡嗡叫的蚊子还要让人烦躁的说教了。”
米伊蕊也已经停止了钢琴曲的演奏,睁开眼睛并将锐利的视线投射了过来,好似一只盯上了猎物的老鹰。
“该轮到你做出决定了,金娥丽丝,”蓝紫色披肩发少女的嘴角微微翘起,让布满阴郁的脸庞露出了一丝狞笑,“告诉我你的选择,是选择和我们愉快地合作,乖乖地把漠交出来让我直接将她处理掉然后一同建设银滨市;还是选择袒护那个家伙,我们就此决裂,通过惨烈的战斗分出胜负呢?
只不过呀,我要提醒你一点:你和你那些共同体党的所谓争取民心的方法,在我看来没有任何的用处——时代已经变了,现在是我们魔法少女一根手指就能轻松杀死成百上千普通人类的时代,他们不过是草芥罢了。虽然说凝聚民心的政府确实能够取得不少长期优点,但在我们这些根本不在乎秩序的安那其主义者眼里,不过是一脚就能踹到的破墙罢了。
你一直为你自己能够进行理性的思考而感到骄傲,对吧?前几天三妹路过你们总部的门口,还偷听到了你和天使之翼的副会长争吵着有关如何处理老弱病残的问题(这当然也是假的,米伊蕊那时正在和赤乡友奈滚床单,情报的来源自然是风凛的眼线)。
不得不说,你那理智到过于冷酷的发言让我大开眼界,甚至以为是搞错了,直到现在面对面会见,才意识到这个市长和圣母二字压根不沾边啊。
不过,即然你能够在老弱病残的问题上做出如同太空般黑暗而冰冷的理性回答,那么我相信你,在这个问题上,也会立刻选择最优的解决办法,而不做半点犹豫,对吧?”
烟树智乃用戴着白手套的手**着金娥丽丝滑嫩的脸蛋,而后者现在被赤乡友奈紧紧卡着脖子动弹不得,自然无力也反抗这般玩弄。
不过她似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排斥,而是像个木偶一样乖乖顺从着,脸上则浮现着饶有兴致的表情,似乎是在进行思考。
“只要你能够把漠带过来,让我终结掉她罪恶的生命,你就能够立刻得到我们三位魔法少女的合作与效忠——至于第四位,我想要说服她也不会是什么难事——毕竟,就像你说的那样,银滨市联盟与金娥丽丝之间没有任何仇恨,在能够维持现状生活的情况下被招安,自然是乐意至极。
而如果你选择为了那区区一人就拒绝的话,得到的将会是我们奉陪到底的斗争与袭击。
虽然说这里是我们经营已久的总基地,但是如果是为了能够将漠杀掉,那么将其毁掉是一点也不心疼的。
我们将会把整个银滨市的六千万人类作为人质,展现内心最是癫狂而黑暗的一面,尽情地杀戮闯入视野的任何民众,暗杀你们的人类官员,摧毁所有正在重建的建筑,将这里变为人间地狱。
就算最后我们不敌你们败走,想来到时候的银滨市,除了无尽的废墟和尸体以外,什么都不会剩下了吧?不光是重建的效率收到了极大的阻碍,甚至于你们的威信,你们那为了全人类和魔法少女平等而奋斗的口号都将成为一纸空谈以及历史上最大的笑话。
一方面是犯下了累累罪行的一名魔法少女,另一方面是全市等待着你们去拯救的六千万人类——好吧,或许他们当中相当一部分同样犯下过罪行,但当中同样会有很多无辜者。
拥有着理性思维的市长,显然是知道应该选择哪边的,不是么?”
“没错,你说得非常正确,”红发少女感受着对方的细腻的白手套在脸上摸索着,咧开嘴巴露出一个爽朗的笑容,“在这样的抉择下,任何抛弃掉无用而累赘道德的人都能够在第一时间做出选择。”
然而下一秒,她将那只手推到了一边,然后无视掉卡在脖子上的胳膊,将桌上剩余的蛋糕一口吞没:“但是很遗憾:我的选择是漠,而不是那六千万的人类。”
“那么你就只能死在这里了——嘛,我会想念你的近战火炮战斗技巧的。”
珊瑚红马尾少女的胳膊猛地就要收紧,但是被蓝紫色披肩发少女制止住了:“虽然我对这样的结果并不意外,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你不遵从理智的引导呢?”
“因为我是一个坦荡荡的真小人啊,”金娥丽丝摊开了手,懒洋洋地回答道,对自己随时会被瘫痪并被搜索灵魂宝石的处境一点也不在乎,“我当银滨市的市长压根不是为了什么崇高的理想,而是为了遵守一个承诺罢了,要不是小羽还活着,根本就是懒得去做拯救世界这种无聊的事情。
对我而言,市长这个身份的重要性,是在同伴以下的。更不要说,漠对我而言,是非常特殊的存在,是在我心中独一无二也不可取代的挚友。
假如你要的是其他同伴的命,我或许都有可能进行一番考虑,但是唯独漠,想都不用想,肯定不行。
虽然现在因为一些原因,我没有办法回应她的爱恋与告白,甚至为了开导和安慰另外一位绝望的魔法少女,违背了不想谈恋爱的内心,选择后者作为女朋友。
但是这并不代表我不在乎漠——恰恰相反,漠在我心中的分量永远是第一位,比自己都更加重要,为了她而牺牲生命什么的,绝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我更愿意等我那封闭的恋爱之心再度敞开,将里头收拾得整整齐齐以后,再去回应对方的表白,提供一间干净而整洁的屋子,将所有的脆弱与脏乱一扫而空,只留下最是美好的那一面。
她以真心对待我,我也必将还她一颗纯净的内心。
现在,在你明白了我对漠的感情后,就应该理解为什么我会选择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