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情好像更加糟糕了，局长。”
将豪华轿车开出监狱的鸦盯着后视镜里头的上司，如实说道。
“我只是在思考有关蜂群伪神的下一步计划罢了。”风凛头也没抬地盯着悬浮在手心中央的全息窗口。
这话是真的，但也是假的。
她现在正在处理的问题确实是个蜂群伪神，但也仅仅只是有关罢了——毕竟现在最大的问题，反而不是那个关乎着恰斯卡国运的存在，而是另外一名魔法少女：小红帽。
不错，风凛正是通过加密通讯联络小红帽的神秘人，用收买后者的方式来协助烟树智乃她们进一步离间金娥丽丝和张卓然的关系，效果倒也不错，但是在现在这种惨败的结局之下显得没有任何意义。
一万个人类女孩子，而且还要体重40公斤以内、身高一米六以下、年轻十四岁以下、长相中等偏上、百分百听从所有的命令——就算是恰斯卡拥有八亿多的奴隶，想要按照这个标准去寻找也得花费老大一番功夫。
不过这不是重点，恰斯卡又不是付不起这种钱，而且只要交给自己的伙伴、奴隶局局长芳心帆去处理就万事大吉。
而重点则是：究竟是应该进一步拉拢小红帽，还是将她给彻底解决掉？
平心而论，小红帽的要求放在魁扎尔当中真的真的很便宜了——第九科研分局一直在努力用高薪高福利来聘请魁扎尔的天才们来弥补恰斯卡人才不足的缺陷，但是接触到的魔法少女一个比一个提的要求都要离谱，根本就是难以承受之重。
相比之下，一万名少女玩具、实验场地以及大型环地球加速器什么的，反倒属于可以接受的价格范围之内——哦对了，那货还着重强调了一定要把金娥丽丝还有自己给送过去。
价格方面，小红帽确实有着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但是真正暴露问题的另一方面却是忠诚：
她昨天肯为了一点额外的利益就出卖金娥丽丝，明天保不准就会因为更多的利益就出卖自己乃至整个恰斯卡，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用起来舒心？怎么可能进行更加深入的合作？
如果想要最大程度地限制住对方，就要不停地满足各种各样的需求甚至还要主动加量，防止被竞争对手给挖走。那样一来反而让开销直线上升，让本就不富裕的恰斯卡经济雪上加霜。
既然合作方面显得困难重重，那么要不要做掉呢？
也似乎不怎么可行。
先不提究竟能不能够干掉小红帽，她可是灰姑娘的得意门生，而后者则是魁扎尔的理事会高级成员之一，说是元老都不足为过。因此就算能够成功杀死小红帽，也势必也引起魁扎尔的大规模调查，就算暗杀计划做得再周密，在那些鬼才的各种发明面前十有八九是无所遁形。
到那个时候，就会引发一场极为严重的外交危机，轻则让恰斯卡的威信严重下降，重则会让塔莫安趁虚而入，形成一个对抗己方的包围网。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都是不可被接受的。
那么拉拢不行，干掉也不行，要不要就干脆送一万少女过去当做之前雇佣的薪酬，然后直接终止任何合作？
那更不行了！
先不要小红帽是一个难得价格低廉的魁扎尔魔法少女，单是现在跟随在她身边的那个全新蜂群伪神，就已经意味着极其重要的战略价值，必须拿到手里头那种。
当然，这也是多亏了纳米机器人的监视，才能将伽马基地里头发生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
至于那个伪装成鹊的铁幕疯子，还尚不是自己需要操心的内容。
总之，如果能够找到机会将那个已经被叫做大灰狼的蜂群伪神弄过来——无论是拉拢还是强抓——那么恰斯卡的破局之日就正式到来了！
单单将希望寄托在国际太空城五号的少女们被精灵龙选中什么的，实在是太不靠谱，还是要主动出击。
那么问题就来了：
究竟应该怎样做，才能够既以最低的代价搞来那个蜂群伪神——当然最好再加上小红帽的效忠——还能不用惧怕被后者的贪婪所背叛与反噬呢？
轿车在高速路上飞驰着，外面的倾盆大雨已经停得差不多了，露出了一个布满星星的无云之空。
风凛将额头贴在玻璃窗上，感受着传来的丝丝凉意，凝视着高架桥下面的万家灯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啊，又想要好处，又想规避坏处，过于空想，过于不切实际。
“嗯？”
她的视线突然闯入了一些奇怪的东西：高架桥的正下面是一处竖立着纪念碑的大型广场，此时放眼望去尽是白花花的一片，看上去就像是刚刚熬制好的小米粥。
“草。”
眯起了眼睛的风凛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直接就是一句脏话脱口而出。
“……”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双子星之一将头扭向了窗外，面无表情地看着被五颜六色的灯光所笼罩的广场。
如果连局长都开始了骂人，那么说明正在发生的事情一定极其糟糕。
“怎么了？”开着车的鸦也好奇地将脑袋凑了过去，很快就恍然大悟：“啊，是军方的乱搞派对，看上去规模还不算大。”
“这叫不算大？”迫于规则所定无法使用纳米机器人的风凛对军方的糜烂生活只是从下属的报告中有所耳闻，但是亲眼见到的并不多，“这起码是千人级别的吧？”
“最大规模的可是六位数级别的乱搞派对呢，”鸦耸了耸肩，继续专注地开起了车，“她们不但自己玩，还邀请其他的魔法少女一起来玩，美其名曰是免费的，经常一大帮人从傍晚持续到天亮都不停歇，每次都留下一地烂摊子交给治安军去收拾——唉，要是能够想点办法从她们嘴里抠出点物资，恰斯卡的粮食危机可以至少再推迟一个月。”
“不是想不想办法的事情，是一定要这么做，”风凛死死地攥住了自己的拳头，眼里几乎要喷出火焰，“这些寄生虫和吸血鬼，光是削减她们的福利已经远远不够，而是要出重拳，将军方彻底击垮与革职，然后换上肯真正报效国家的忠诚分子，把恰斯卡从各种各样的危机中来拉回来——哦对了，治安军的那几个疑似通敌的高管处理得怎么样了？”
“已经交给史密斯了，他的第四内务分局是专门负责那方面的，”鸦用手指头敲打着方向盘，作为开高速时过于无聊的调味剂，“他现在应该已经在组织抓捕工作了吧？详细的情况局长去问他就行了。”
“也行，就先拿只有人类的治安军开刀好了，”风凛疲惫地仰躺在舒适的坐垫上，闭起眼睛，“治不了那些已经形成体系的魔法少女，还治不了你们这些臭鱼烂虾不成？先让他们来一个大换血变成自己人，还有再从军方的外围部分开始一点点扫除，让我想想——啊，对，就从端掉军方私自经营的商场农场什么的开始吧。”
“哼哼，那些私自经商的家伙，现在腰包里肯定是富得流油啊，”鸦咂了咂嘴，仿佛在品味着山珍海味，“不过最好还是小心一点，以免军方操纵舆论引爆魔法少女市民们的情绪，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新闻和媒体的事情交给小狗处理就行了，”风凛早就已经盘算好了这方面的问题，决定左右开弓来一套组合拳，“前辈的宠物在这方年还是挺有天赋的，不用白不用。
而且到时候还可以让希萝瓦的娱乐局举办各种活动，疯狂地买热搜冲淡其他方面的话题，抢先军方一步把控好舆论，就不会有问题了。”
没错呀没错，完全可以用处理军方的手段来处理小红帽嘛，套路都是一模一样的，并不会有太多的区别。
比方说——让小红帽最大的竞争对手知道蜂群伪神这种事情。
一丝笑容从风凛的嘴角浮现，然后开始逐渐扩大。
灰姑娘的得意门生，可不止一个呢。
不过在那之前，还是先用纳米机器人看看金娥丽丝她们有没有察觉到小红帽的异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