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过往不好的记忆啊,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金娥丽丝是唯一知道李信陵过往的外人,因此很懂得对方讲这句话说出去的含量:“不过很遗憾,既然人家不愿意出售的话,那么咱们还是要换一个柔和点的方式。”
手上这么打字的同时,她抬头看向了莎薇,用温柔而富有耐心的语气说道:“实际上,莎薇,我们对你这个戒指非常地感兴趣——就像之前说的那样,怀疑这个戒指很可能蕴含着魔法,属于非常罕见的在没有魔法少女主人的情况下依旧长时间拥有魔法的珍贵之物,研究起来一定能够拥有很大的收获。”
“可是…”小萝莉的脸上很明显地露出了为难的表情,不过很快就被打断了:
“没关系的,我知道这是来自你奶奶的珍贵物品,所以我不会选择强买强卖,我不是那种无情的人,放心好啦。”金娥丽丝给对方吃了一颗定心丸,表明自己并不会用权威和身份进行欺压的态度,为接下来的说服作铺垫。
“所以我呀,在权衡了一下后,决定不是以买的方式,而是以‘租’的方式,用一定的价钱租你这个戒指大概半年到一年左右的时间,对它进行细致的研究观察和学习,然后不管有没有结果都会在之后进行归还。
怎么样?这样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了吧?我只是暂时性地租借一下这枚无比珍重的戒指进行研究,然后你依旧是这个戒指的主人,在我和我的小伙伴们进行了一番研究以后就会归还到你的手中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这样一来岂不是双赢的合作。”
“好像确实可以诶,”金娥丽丝的说服技巧有条有理,再配上那富有磁性的嗓音、富有耐心的音调和那无比帅气到可以把直女硬生生掰弯的外貌终究是让莎薇非常心动,在小心翼翼地权衡了一下利弊后作出了自己的选择,“好的,那既然如此,或许我就…”
砰砰砰——
粗暴的敲门声突兀地传来,打断了三个人之间的谈话。
“发生了什么?”高千果有些意外地来到门边看向外面,却发现什么也没有。
“不是,不是外头,是我里头,”金娥丽丝突然变得正经起来,指了指手中的耳机,然后关闭了扩音模式。聆听了大概十几秒左右后就风风火火地离开了,顺便吐掉了嘴里叼着的还没有吃完的棒棒糖,“我的宿舍里头好像出了一点状况,咱们的事情以后再聊吧——抱歉果果,排练大概得延迟一会了。”
经过了和高千果几天的排练以后,两人的关系也增进了不少,虽然不可能到漠那种级别,但是也足够亲近到可以互相称小名的地步了——当然,这毕竟只是友谊,友谊而已。
“啊没有问题,没有问题。”
看见金娥丽丝那么匆忙地就离开了,高千果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不会是出了什么变故吧?希望一切都能够安好。
她已经过习惯了恰斯卡平静祥和的生活,再也不希望发生什么类似于战争一类的动荡和不安的——每天开开心心地进行排练然后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什么的,大概没有比这更加重要更加珍贵的事物了。
然后高千果回想起了之前在自己刚刚加入的代表中立一方的发条俱乐部的那个本子里所看到的莎薇的名字,内心再度被不安所笼罩:
那个本子上出现的魔法少女名字,代表着这个女孩子将会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对恰斯卡乃至世界的发展造成无比重大的变化。
这个变化有好有坏,但是她内心的倾向隐隐约约地指向了后者。
如果这个可爱的邻居,自己的死忠粉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话,未免也太糟糕太可怕了。
要想个办法,要守护在对方身边照顾好她,要尽可能地杜绝不好那一面的发生。
或许…应该先从拒绝出租戒指开始?
莎薇的往事,高千果了解的远比金娥丽丝要多,也知道对方在收到这个戒指之前一直是厄运缠身,但是在有了戒指以后立马平步青云,每天都可以碰到各种意想不到的好运。
就比方说今天,莎薇就高兴地对自己说,昨天在角斗场下注非常成功,狠狠地大赚了一笔钱财。
恰斯卡的角斗场,除了举办各种各样血腥暴力的活动以外,同样也会用各种各样的下注活动来吸引更多的观众与赚更多的钱财:哪一方会胜利呀,需要多久才能胜利啊,能不能无损获得压倒性优势啊等等等等,人类的生命就这么变成了进行交易的砝码,供魔法少女们进行赌注和享乐,像是看物品一样殷切地期盼着自己下注的那一支可以获得胜利。
莎薇便是一名非常喜欢下注的魔法少女,以此在赚取更多可以买好看衣服和漂亮饰品的小钱——怎么说呢,虽然恰斯卡政府每个月给的福利足够生活无忧,但是显然不能满足很多魔法少女的胃口,而是要更多的钱来去买更多的包包和更精美的化妆品,即使彼此之间不进行攀比,也不过是让自己过得更加开心一些——由于她那带着戒指的超级好运加成,因此几乎每次都能够获得成功。
虽然说不是每次都能够所有的下注全部成功,但是赢小的回本,赢大的赚翻,和其他很多赌红眼输光的魔法少女相比已经超级令人羡慕嫉妒恨了。
当然,为了防止某些不理智的魔法少女赌得倾家荡产,恰斯卡政府设立了一条红线:每个月发放的黑耀之种福利将会被进行标记,不得从事赌博赌资的活动,就是为了留个底线,防止出现魔法少女流落街头的惨剧。
不然的话在以平等乌托邦而自豪的恰斯卡,那岂不是成了让死敌塔莫安笑掉大牙的笑话?
这些都是后话了。
高千果现在担心的,就是莎薇在将戒指租出去以后可能会遇到的可怕结果。
她倒是不担心损坏什么的——毕竟金娥丽丝的威严和名望摆在那里,肯定是值得信赖的,甚至于在对方手里可能更加安全——她真正担心的,而是当戒指不在身边的时候,莎薇可能会面临的厄运。
现在可以证实的是,戒指是一定能够给莎薇带来好运的,甚至于将之前的差运全部都覆盖掉的,于是问题来了:失去了戒指以后,之前的坏运会不会卷土重来呢?
之前的坏运如果重来,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呢?是像之前那样出门摔一跤的小倒霉,还是说会危及到魔法少女生命的那种危险?
坏运会持续多久呢?一直到金娥丽丝归还了戒指为止,还是说即使归还了也失效了呢?
越是深入进行思考,高千果就越感到不安,觉得有什么无比恐怖的阴谋在等着自己钻入其中。、
之前没有去搞政治的时候,她什么都不需要顾虑,什么都不需要担心,只需要每天在排练场上挥洒汗水,然后在舞台上尽情地展现自己即可,生活简单而快乐,幸福得感觉天堂也不过如此。
而现在了,为了维护这份和平,开始去涉足政治,去阅读莎薇爸爸群里面那些人的高谈阔论,去尝试着分析恰斯卡新闻的含义,去理解两大派系即政府和军方之间的冲突时,就发现原来的自己宛如温水里的青蛙一样身处危险中二不自知——明明灾祸就要临头,却依旧觉得一切都岁月静好,估计等发觉不妙的时候为时已晚。
哦,不对,在这里使用温水煮青蛙这个典故大概就是错误的:这是一个伪科学,就算是青蛙从温水开始一点点煮,它照样会在察觉到不对的时候逃离出来,除非将锅盖盖上否则根本不可能闷死。
但总之,道理就是这么个道理,高千果的周围明明已经危机四伏,却心甘情愿地当一个将脑袋迈入沙土里的鸵鸟一样对外界不闻不问——那这和掩耳盗铃有什么区别呢?
现在的自己,虽然已经算是加入到了中立派的俱乐部当中算是有了一个靠山,但现在不能掉以轻心:中立派作为最弱的一支派系,如果受到夹攻的话很容易在瞬间便支离破碎,为此她不惜花费重金买了一套无比详尽而有着最高机密的逃生指南,目的就是为了在出什么严重的事情后利用指南上面已经被中立派们布置好的种种安全房或者掩体进行躲避与逃离。
但是莎薇又该怎么办呢?
莎薇的父亲说,他现在还在整理思路,等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后会慢慢地和女儿进行说明,但是问题又来了:还真的有那么多的事情去准备与等待么?
那个能够纪录未来一段时间会改变世界的魔法少女名字的笔记本,她也在那天晚上多花了一些时间进行打听,得到了一个并不乐观的结果:大部分魔法少女的所谓改变世界,都是负面而非正面的。
最近刚刚被从本子上被抹除名字的‘掘墓人’烟树智乃,就是造成了银滨遭受毁灭性核打击的元凶——和金娥丽丝没有过多接触的中立派当然没有证据,但是根据已有的一些信息进行逻辑推断又并非难事,并不需要耗费太多精力就能得到一个相近的结论。
要么,那个核打击是烟树智乃放的,要么,那个核打击是瞄准的烟树智乃,就这两种结果,几乎没有其他可能。
或者,要不要把戒指先交给中立派的人看一看再做决定?
高千果犹豫不决的时候,莎薇已经兴冲冲地跑了出去,紧紧跟在金娥丽丝的后面:“果果,我准备去看看首长那边究竟发生了啥,你要不要也一起呀?”
“要的,要的,当然要的。”
高千果赶紧跟了上去,然后脑海飞速运转了起来,给莎薇的父亲编译了一条短信。
或许从莎薇的奶奶那里,能够获得更多的突破口?
她对这条指望得并不多——毕竟莎薇之前也已经将该说的基本都说了——但是死马当成活马医,试试总归是试试,对吧?
万一在失去戒指的这段时间里头,莎薇出了什么严重的变故,那岂不是彻底就要完蛋了?
不过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在变故有发生的苗头时,把莎薇强行拉到中立派的发条俱乐部里寻求庇护。
高千果和莎薇都只是B级别的魔法少女,战斗能力并不强,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战略价值,都属于最是普通不过的魔法少女,要是单独面对那可能的困难,估计确实会出事。
寻求高强力的靠山进行庇护,可以说是一种人类内心的本能了。
算了,先不想这么多,去看看丽丝那边究竟怎么回事吧。
然后来到宿舍楼的高千果就惊讶地发现,金娥丽丝的宿舍门口堵着好几个来自奴隶部的魔法少女——甚至这当中还有一位苏帕伊秘密警察局的成员。
而且气氛,似乎显得剑拔弩张,感觉随时都会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