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吧,局长?”
一片狼藉的欧式古典家居中,双子星拿着一罐木瓜牛奶,递向了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的风凛:“你刚才发狂的样子简直感觉就像是被附身了一样,要是再晚一点清醒过来的话,我可能就要采取措施了。”
风凛没有回家,只是颤颤巍巍地接过了保镖递来的饮料,使劲地吮喝起来,发出刺耳的滋溜滋溜声。
看她那满眼血丝的疲惫样子,那微微紧绷只要有一点异样就会随时弹射出去如临大敌模式,的完全就是一个惊弓之鸟,哪里还有之前身为秘密警察局局长那叱咤风云阴狠辛辣的模样?
一滴一滴又一滴金黄色的液体突然从天花板上滴了下来,落在已经碎了一地的茶几上,并且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大。
风凛眼中的瞳孔猛地缩小,手中的盒子落在地上,牛奶溅得到处都是,打湿了身上的连衣裙。
“放轻松。”
从小就不懂得何为爱的双子星并不知道如何安慰人,只好上前一步挡在了上司面前:“谁也不能伤害你的,我向你保证。
何况,来的这是自己人。”
说话的功夫,金色液体已经铺满了大半个地板,并从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少女的模样。
很快,少女的肉体便从黄金色转变成为肉色,将五官和身上的红色乳胶衣全部显露了出来。
一张和双子星一模一样的面孔,白皙如雪的脸庞和殷红如血的嘴唇。
“管家的情况如何?”双子星似乎显得一点也不意外,而是很自然地询问起来。
“没死。”对方用一样的音色做出回答,只不过显得冷酷了几分,“局长那一拳把他的脊柱给打碎了,要不是我及时接住了他,脖子往上肯定是要搬家的。经过抢救后已经摆脱了危险,但需要休息几个月,而且从今往后要换上人工脊椎。”
“能活就行,”双子星点了点头,“像他这样懂得如何照顾局长的人太少,虽然只是一个人类,但价值还是蛮重要的,不能轻易死掉。”
“局长情况如何?”对面的少女探头看了一眼沙发上一脸憔悴的风凛,“她到底遇到了什么情况?”
“天晓得,”双子星耸了耸肩,“去警戒吧,封锁一下屋子,然后推掉局长今天日程表上所有的计划。”
“你去警戒,”对方似乎并不认可这个安排,而是进行反驳,“姐姐你太粗心而笨拙,根本不懂得如何以最精准而高效的方式照顾局长,看她这么不稳定,万一再刺激出什么问题来,你担得起这份责任。”
“你那所谓的精准而高效的方式在面面俱到的无微不至模式下根本没有办法准时实现,我的妹妹,”双子星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一脸冷漠地看了过去,“一天的时间是有限的,以你的方式去照顾局长根本就无法准时完成所有的任务--甚至可能连一半都无法完成,这样的情况下,又该如何进行照顾?”
不错,或许有些外人已经推测出来了,面前这两人正是风凛的保镖,政府当局九大ss精英魔法少女中的两位,而且都叫双子星。
当然,为了对第四面墙之外的读者们进行区分,两位双子星魔法少女会用一种简单粗暴的方法进行区别:双子左和双子右。
理由很简单:在执行警戒任务的时候,做为姐姐的双子星通常会在风凛的左边紧紧跟着,而作为妹妹的双子星通常会在风凛的右边进行跟着--当然,也有一个前一个后的情况,但是出于一些原因无法安排在两人身上。
双子星的外表几乎一模一样:都是白脸红唇大胸米黄色双马尾,外人不仔细分辨的话根本不知道谁是谁,不过如果仔细看的话还是会有一些细微的区别:做为姐姐的双子左具有一滴泪痣,而作为妹妹的双子右脖子上有一个胎记。
而且,似乎不同于很多动画电影和小说里面双胞胎恩恩**甚至有姐控妹控的情况,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极其紧张。。。
“我做了一个梦。”
风凛开口说话的声音宛如蚊子一般微弱,以至于两个正在互相争论的双子星一开始都没有注意到:“一个极其漫长的噩梦,一个套了一层又一层的噩梦,一个我以为会被永远困在其中无法挣脱的梦。”
双子星对视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上司。
“会不会是因为局长压力太大了,把心里那根弦给崩断了?”作为姐姐的双子左询问道。
“净在那里放屁,”作为妹妹的双子右不屑地哼了一声,一点面子也不给对方,“肯定是因为局长天天拿着那个日记本,所以被影响了。”
“在拿到那个日记本以前,我就已经开始做类似的梦了。”风凛叹了一口气,颤颤巍巍地举起了右手,仿佛一个得了帕金森病的年迈老叟。
姐姐双子左立刻会意,从旁边又拿出一盒木瓜牛奶递了过去,同时幸灾乐祸地看向了自己的妹妹,眼神当中所要传递的信息实在是再明显不过了:被局长瞬间打脸的感觉如何啊?
妹妹双子右看向姐姐的眼神凌冽而充满怒火,宛如苏醒的火山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喷发出来,不过碍于现在局长还在,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然后不做下文。
这也就是为什么两人不能一个叫双子前一个叫双子后的原因:前后是有差异和区分的,而前显然是高于后的,因此一旦这么命名就会立刻在两个暗暗较劲的双胞胎之间分出高低,然后后续的结果绝对是一点也不美妙的。
“这个梦很逼真,很真实,有着无限逼近于现实的感官和认知,”风凛猛地吸了一口木瓜,然后继续讲解起来,“人类常用的从梦中苏醒的手法——比方说猛地掐自己,或者说使劲瞪眼睛,在这些梦里都是无效的:只会感知到来自肉体的疼痛和眼睛和算账,却依旧没有办法从中苏醒。
而在这些梦里,无时无刻都有着他的身影。”
双子星再度互相之间对视了一下。
“他就像一个回来索命的厉鬼一样,会从所有意向不到的地方出现,”风凛攥紧了自己的双手,自然而然地捏爆了还没有喝完的木瓜牛奶,“有的时候会直接出现在我的面前,有的时候会以管家的身份出现,有的时候会以你们两个人的身份出现,甚至于还有以我的珂西娅的身份出现的时候。
每次出现,都在对我露出一个狰狞而下作的笑容,举着刀子步步逼近,希望能够带我‘回家’——甚至于有的时候会将你们还有其他的同伴轻松地杀掉,提着你们的脑袋狞笑着向我走来,想要完成那一天没有完成的事情。
很多时候我会进行反抗,拼命地反抗,用自己的武器将他剁成碎片,或者呼叫更多的魔法少女寻求支援,但是更多的时候会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就好像所有的魔法全部失效了一样,宛如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女孩一样没有任何反抗之力,只能在绝望中等待着那无法阻挡的恐怖深渊……
更恐怖的是,我苏醒了以后,以为自己已经从梦里醒过来了,结果发现自己又掉入到另外一层梦里头,依旧被他所追踪,依旧被他所缠绕,一直都在幻想着要将我带回去。
一开始的时候还好,只是嵌套两三层就能醒来,但是最近反而越来越恶化了:五层、七层、十层、十五层…更多,更多…仿佛自己永远也不会醒来一样,已经无法分清究竟哪个是梦哪个才是现实。”
“我原本以为,这种事情只要自己死死咬住牙撑住就可以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在战争中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了,面对他…呵,他算个屁,但是显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我的精神越来越不稳定,直到今天终于爆发出来,没有分清梦境而是在现实里大肆破坏,差一点就将我那位管家给干掉了,唉…”
“你说的他,是不是就是那个你唯一不会提起名字的人类?”姐姐双子左如此询问道。
“废话,”妹妹双子右不会放弃任何一个打压姐姐的机会——尤其是在之前吃瘪的情况下——翻了一个白眼,“除了那个人,还有谁会让咱们的局长如此地痛恨,以至于连名字都不能提,以至于直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依旧在没有释怀那心中的仇恨。
局长那个,畜生都不如的生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