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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五十、我的梦想,是为国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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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齿轮酒吧的某个角落里头,冬葵和恨竹坐在一起,互相沉默地喝着酒。

和酒吧里头其他熙熙攘攘的魔法少女以及人类仆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阿薇瓦却好像是掌握了读心术一般,给冬葵不停地上着酒,而后者也是一杯一杯又一杯地畅饮,而且速度是越来越快,大有失控的架势。

头儿,不应该喝了,咱们晚上还有巡逻和坚实工作要做呢。

往常的这个时候,恨竹都会主动将上司的酒杯抢走,好言相劝地表示:还有正式的工作要做,还没到可以彻底放纵的时候——魔法少女虽然不会被无论多少量的酒精伤到肝,但是依旧会醉,依旧会感到脑袋昏昏沉沉不能思考,依旧会站不稳然后大吐特吐,尽管代表着完美的魔法少女即使呕吐也只是吐出冒着心形的香喷喷胃液,但是依旧会显得有些出丑而难以直视。

而冬葵虽然会有些不爽甚至于对自己的这位助手吐槽,但是很快就会从酗酒状态中清醒,饮下一杯阿薇瓦特质的醒酒药为晚上的工作作准备——可惜,这个醒酒药的药效对于饮酒的量有着严格的限定,不然的话其实是可以无节制地喝下去。

但是现在,恨竹面容复杂地看着自己最是敬爱的上司,嘴唇蠕动着,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依稀听到了内心传来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或许是憧憬?或许是梦想?

恨竹是一个单纯的魔法少女,直到现在也是无比单纯——不像其他很多魔法少女那样沾染上了成年人的铜臭味。

她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城镇,一个和外界交往虽然有但是并不多的小城镇。

说来也是讽刺,尽管恨竹出生的时候,人类已经在火星建立了很多哨站乃至于第一个殖民地,但是却依旧没有解决贫富差距过大的问题——不对啊,这个问题怎么可能有解决的方法呢?这个困扰了人类文明几千年的社会性问题,怎么可能仅仅只是因为科技的进步就得到解决呢?

无论如何,80亿人类当中,有大约是15亿人处于贫困状态——必须重点声明,这里面所指的贫困是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出门打水要排很长的队伍、家徒四壁没有任何现代化电器、一年可能吃上一顿肉就已经相当难得、几十年穿着同一件衣服、看病全靠免疫去医院要走几十公里的那种贫穷,而不是那种用着手机吃着方便面做着劳工家里有过时电器的贫穷(这种虽然也穷,但至少是到了温饱线的打工人),更不是电视剧那种美其名苦逼打工人实则住着大豪斯吃着大牛排开着名牌汽车的明星凡尔赛式狗屁不通贫穷。

而恨竹所处的小镇和她的家庭,位于全世界的倒数第16亿——也就是比那些真正贫穷的人好一点,但没好多少的那种。

能吃饱,但是天天馒头咸菜,偶尔有点肉沫;有水喝,但都是附近河流里的污水,需要先过滤;有新衣服穿,但是一年顶破天一到两件,还是二手市场淘汰的;附近有医院可以看病,但只是一个小诊所,而且经常缺各种药品。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很小的时候恨竹就和哥哥姐姐弟弟妹妹一起干活,虽然很幼,但是可以做些简单的家务活,为爸爸妈妈们分担一些劳作。

恨竹从小有一个梦想,那就是能够吃肉吃到饱,喝汽水喝到撑——过年的时候,爸爸妈妈都会拿一些积蓄出来置办年货,甚至于买一只鸡和一瓶汽水,一大家子一起其乐融融地分享着吃,人人有份而且没有任何歧视,那油焖的烧鸡和酥麻的汽水,她可以回味一个月的时间都念念不忘。

直到她六岁那年,镇上的体育馆张贴出了巨型海报,说是在选拔优秀的童男童女,成为为国争光的未来小精英。

那是恨竹第一次接触国家这个概念,而且完全不懂是什么意思。

但是有一点她是知道的:如果能够被选中成为什么未来小精英,就可以包食宿,而且每周都可以吃一次肉。

对于一个压根没吃过几次肉的穷丫头来说,这样的条件无疑有着巨大的吸引力。

恨竹很幸运,她由于身体素质异常优秀,被选中成为了一名体操运动员;恨竹很不幸,体操的黄金训练时期是三到五岁,这意味着她必须拿出十倍于别人的努力才能够胜出——体操馆在一年后会举行一次考核,选出前三名成为少年运动员,剩下的都将被无情淘汰。

这一年里,幼小的恨竹拼命地努力着:别人在训练,她在训练,别人在吃饭,她胡乱啃几口馒头就开始训练,别人在睡觉,她把自己绑在平衡木上一边睡觉一边劈叉(恨竹觉得,自己现在看到绳子后会幻想着被捆绑起来,和以前的这段经历有很大关系)。

如此发疯了一般地努力,倒不是因为她想要为国争光——实际上,虽然教练天天将为国争光挂在嘴边,但是恨竹一直没听懂是个啥意思——而是因为她想要吃肉,想要留下来吃更多的肉喝更多的汽水。

吃货的怨念,从来就不应该被小瞧。

最后,恨竹如愿以偿地在考核中成为了第一,被选中成为少年运动员,前往三十公里以外的某个大城市进行集训。

不仅是她第一次走出家乡,也是她祖祖辈辈第一次走出家乡。

那天,父母破天荒地杀了家里唯二两头猪中的一头,全家人一起吃了顿饱饱的红烧肉,哽咽之中,他们对恨竹说道:“以后在外面,要争气,要努力,不要让别人小瞧你,不蒸馒头争口气,要好好地为国争光啊。”

那天晚饭的场景是那么地感人肺腑,知道现在都依旧历历在目,恨竹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所以她将父母的那句‘为国争光’牢牢地记了下来。

那是她第一次开始试图去了解‘为国争光’背后的含义。

大城市的生活新鲜而发达,也让这个乡下来的丫头闹出了不少笑话:没上过全自动抽水马桶,屁股被水滋的时候吓了一跳;没用过耳机,看着在全息窗口上打游戏的其他孩子傻了眼;没见过类机甲,被一个穿着外骨骼送外卖的小哥唬得两腿发软;没穿过紧身连体兜住裤裆的体操服,上厕所的时候不会脱结果尿了一身。

每一次被他人笑话,每一次被教练呵斥,都在恨竹的内心留下了一道伤痕,化作了她拼命训练的动力:记住,我的娃儿,以后出门在外,要好好努力,不能够让其他人瞧不起你,要为国争光啊!

人类没有改变改变先天的条件:出身、长相、遗传、天赋,但是上天一定会垂青后天努力的人,从少年运动员到三级,再到二级、最后是一级,恨竹凭借着海量的汗水杀入了全国体育队,并最终获得了代表国家参加奥运会的概念。

此时的恨竹,也不过是才十五岁。

当年那个可能不及成年人腰高的小丫头已经亭亭玉立,虽然依旧没有发育成熟,但是思想观念开始发生了改变:不再是那个只想天天吃肉的小家伙,而是幻想着一些更高层次的东西:拿金牌,为国家争光。

什么是国家?

没怎么参加过教育的恨竹无法明白,她只是朦胧地知道:国家就是能够改变你贫苦的命运,能够让你吃好喝好玩好穿好用好,能够健健康康幸幸福福生活一辈子的保障。

仔细想想,确实,没有国家给的这个机会,她或许现在依旧是在原来那个地图上都没标记出名字的小镇里头,天天挣扎在温饱线中搞不好就早早地嫁人怀孕,而不是来到国家的首都,见到了更多的人,去到了更多的地方,甚至于能够代表国家参加令所有运动员都渴望的奥运会。

国家这个词,开始在恨竹的脑内扎根下来,成为一个神圣而不可侵犯的象征。

第一次奥运会,恨竹在开始屡屡取得不错的成绩,甚至于一路杀入到决赛,成为了可能获得奖牌的焦点,她的名字开始被一些记者们所知,她的名字开始出现在一些新闻当中——虽然仅仅只是作为一个被剪短提到的背景板。

虽然这样的成就已经着实可喜可贺,但是想要真正意义上的为国争光,还需要更多的努力,还需要获得奖牌,甚至于成为冠军。

八名来自世界各地的精英参加比赛,只有三个人能获得奖牌,而冠军只有一个。

就是这么地残酷,就是这么地无情。

第一个上场的恨竹本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选择了一项难度系数偏高的动作,并还算不错地将其完成,获得了比平日发挥要好一些的水准,也让她的教练非常开心。

胜利的希望似乎已经在想她招手。

但是…后面的第三位、第六位和第八位参赛选手,无不表现出了极其恐怖的体操素质——简而言之,难度系数拔尖的动作,理论上不可能完成的表演,在她们三人身上一一上演,而且都极其标准而完美,即使是不懂体操的外行也在网上看比赛的时候震惊得掉了下巴。

一点也不意外,三个人被怀疑打了禁药,但是最后的调查表明没有发现任何作弊现象。于是,得分打破了世界纪录的三人成为了当之无愧的前三甲,给体操赛事上赚足了点击和流量。

而恨竹,很遗憾,就是那个第四。

那个明明差一点就可以站在代表着胜利和荣耀的领奖台上被世界铭记,却遗憾地失之交臂。

更糟糕的是,恨竹在比赛后感到后背疼痛难忍,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发现:由于自己不计后果地疯狂训练,甚至于忽视教练的警告和劝诫一个人偷偷加练,导致脊椎受到了不可逆的损害,医生警告说,如果继续训练下去会有全身瘫痪的高危风险。

于是,这次奥运赛事成为了恨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参加比赛,昙花一现宛如划过天空的流星,或许曾经短暂地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但最终饮恨凋零。

国家是慷慨的,在意识到一颗本应冉冉升起的体操新星就此夭折的时候感到无比痛心,给她申请了一比退休补助。

这些钱不能让人成为大富大贵之人,但是在大城市里过好日子是绰绰有余的,而对于恨竹这样的少女来说,更是可以在天天吃肉喝汽水的基础上资助那一家子,尤其是她那开明的爸爸妈妈。

但是恨竹一点也不高兴,反而非常伤心--不是因为身体的病痛,而是因为对国家的愧疚。

经过长期潜移默化的教导,为国争光四个字已经牢牢地占据在她念头的最深处,成为了拼命奋斗的目标。

而现在,每天只有无尽的悔恨:国家是那么地善待我,给了我开阔的眼界,给了我更好的生活,给了我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自己却是那么地不争气,没有为国家抱回一个奖牌,没有让国家以我为傲。

为什么说恨竹直到现在依旧单纯?就是因为她的国家是真正意义上善待她的,没有道德绑架,没有压榨和剥削,于是酿造出一个纯净的灵魂(当然,这或许和她当初不是魔法少女有关)。

而当精灵龙有一天出现在她面前,询问恨竹有什么想要实现的梦想时,激动的她毫不犹豫地说出了那潜藏已久的愿望:我希望能够重返体操赛场,为国报效,为国争光。

然后战争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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