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其实,你配不上梦兆安这个名字。”
帕里安看着面前的粉发少女,双手的绣花针交叉在一起,摩擦出金属的火花:“你只是她残留在日记本里的一点意识罢了,也妄想用她的名号?我想,大概你才是卑微的蝼蚁吧?”
“忤逆吾者,死。”风凛--不,梦兆安意识--被一而再而三的挑衅激怒了,张嘴咆哮起来。
血色漩涡脱离日记本,耸立在两人面前,宛如小型龙卷。
帕里安先发制人,宛如弹射出去的炮弹,一针直挺挺扎入梦兆安脑门,将其穿了个透心凉。
咕哝咕哝--
被扎穿的脑门没有流血,而是开始蠕动起来,发出诡异声响。
帕里安拔出绣花针,准备继续刺击,却发现顶部已被侵蚀一大截,远没有之前那么锋利。
“诅咒,果然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
她的嘴角微微翘起,语气里没有恐惧,只有兴趣。
背后,血色漩涡开动起来,迅速逼近。
帕里安将绣花针倒插回身体,然后再度拔出。她的身体同样没有流血和破洞,似乎一点也不排斥这样的行为。
重新拔出的绣花针已经焕然一新,修复了所有侵蚀地带。而且这次,背后还带着一条纤细的肉色丝线。
她将绣花针投向血色漩涡,后者立刻将顶部的旋风对准过来,意图很明显,要将武器直接吸入。
然而绣花针无视了庞大的吸力,开始以风驰电掣地速度在周围上下翻飞,动作快到空中只有残影。
待绣花针停下,一团肉白色的丝线已经将漩涡禁锢起来,仿佛一颗厚重的虫蛹。
“原来这就是所谓诅咒啊,”帕里安收回绣花针,撇了一眼梦兆安意识,“要是你本体在这里,我或许还会忌惮一下--至于你,区区一片意识残魂也敢造次?”
“蝼蚁,你在自寻死路,”梦兆安意识愤怒地嘶吼起来,然而通过风凛声带传出的纤细娇骂没有任何威胁力,只会让有奇怪xp的死宅兴奋,“吾即是那神,唯一的真神,岂容你这样的残次品放肆。”
“除了嘴皮功夫,你就没啥别的能力啦?”帕里安哂笑起来,“看招!”
她往前走了一步,却已来到对方面前,手中一对绣花针如鬼魅般舞动,不捎片刻,就牢牢困住对方。
“以为这样,就可以困住吾么?”梦兆安意识的周身聚集着磅礴的杀意。
“当然可以,”帕里安面对滔天的怒火无动于衷,甚至还打了一个哈欠,“我只不过是把诅咒还给你而已,就这么简单。”
梦兆安意志没有回复,但困住她的丝线正在从肉色转变为黑色,发出刺耳的滋滋声,好似串过万千伏特的电流。
“很熟悉的气息,”它冷哼了一声,“最初的那下刺击,你复制了吾的诅咒?”
“不过是师夷之长以制夷罢了,”帕里安捏起绣花针,嫌弃地看着低端的丝线,“说实话,你真是恶臭得要命,要不是为了制服你,根本不想让你的皮囊污染我的丝线。”
砰--
梦兆安意志在下一刻陡然爆炸,将她击飞出老远。
自爆了?
帕里安有些意外,但仍旧快速调整身体,一边抵御冲击波,一边稳稳落在地上。
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脖颈。
“三脚猫功夫就是三脚猫功夫,”完好无损的梦兆安意识站在身后,没有眼白的眼睛不断释放阴冷气息,“复制吾的诅咒就想击败吾?天真。”
帕里安手中的巨型绣花针旋转起来,宛如最大档的风扇,喷涌出巨量的丝线想要再一次缠住梦兆安意识,却一靠近对方就纷纷变黑,化为粉末。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感觉脖子在迅速变冷,就像贴了冰块一样,并开始蔓延到全身,“怎么可能对你无效?!你怎么可能会挣脱那么完美的束缚?!”
“哈哈哈,不自量力的小虫豸,”梦兆安意识再次咆哮起来,只不过这次是因为兴奋,“吾的诅咒,可不是尔等腐草之荧光能够染指的。”
十、九、八…
帕里安拼命挣扎,用绣花针猛刺对方,却毫无效果。
“小小蚍蜉,咬一口还是很疼的,”梦兆安意识表面上肯定对方的能力,实则故意挑衅,“不过,到此为止了--你的肉身,吾接管了。”
六、五、四…
闭上眼睛的帕里安停止反抗,双手无力垂下。
“不挣扎了?想投降了?哼,太晚了。”梦兆安意识不断用力,大量的鲜血从它手中渗出,涌入新的身体,抢夺每一处神经的操纵权。
只要它将血液全部导入帕里安的身体,就可以完全操纵对方。
无论是肉体,亦或是精神。
三、二…
绣花针脱手而出,摔倒在地上。
“吾本打算,让你和那位风凛一样,保留一丝意识,不至于飞灰湮灭,”梦兆安意识胜券在握,宣判起对方的命运,“但你刚才的傲慢惹怒了吾,所以,连当宠物的资格都没有了。”
…一、零。
“就是现在!”
“什么…”
梦兆安意识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仿佛放置无数凹凸镜的房间,以排山倒海的气势碾压过来。
帕里安重新睁开眼睛,反手抓住对方手腕,然后硬生生将其扯断。
“不可能!”这回轮到梦兆安意识陷入惊恐,“你怎么会…你怎么会爆发出如此能量?!”
“都说了,这里是我们的主场,”帕里安将脖颈上的断手取下,使劲朝下晃了晃,登时就泼洒出大量鲜血。
都是刚刚导入她体内的鲜血。
扭曲的空间化为一个个透明瓶子,将血液收集与禁锢,阻止它们返回主人的身体。
“我其实还有点担心,你看穿了刚才那劣质的演技,”帕里安掸掉衣服上的灰尘,“不过,意识就是意识,果然不像人那样有脑子。”
“啊————”梦兆安意识无暇回答,发出痛苦的咆哮:断裂的手腕处如喷泉般涌出海量血液。透明的空气瓶同样将它们禁锢在半空,最大程度剥夺力量。
“辛苦了,瑞厄斯,”帕里安捡起绣花针,朝空中竖起大拇指,“没有你的援助,我恐怕确实打不过这缕意识。”
“亲爱的,我做到了!”脑海中的声音没有理她,“我做到了!我做到了!我把它给搞定了!!快看,快看呀。”
“无耻…”梦兆安意识跪倒在地上,断手处的血液喷射没有衰减的迹象,远远大于一个普通人类体内的血液量,“卑劣,下贱的水螅…”
“这叫计谋,蠢货,”帕里安将小手扔到地上,一脚踩烂,“不在你引导血液的虚弱时刻出手,难道还要坐等你彻底控制我?”
梦兆安意识还在破口大骂,但是她已经不再理会,一脚就将对方踢飞出去。
“梦兆安解决了,最大的不稳定因素消失了。”帕里安调出一个全系面包,在任务栏第一列打了一个勾,“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将战斗力最强的漠予以…”
金黄色的液体从地下渗出,化作一只手,死死抓住她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