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罕臆收到了两个邀请。
一张门票,是泰蓓丝声称是商场附赠的剧院门票,希望他能陪自己一起,因为曾经相熟的职员中只剩他一人了。
一条短信,是冯朱槿想找一位合适的舞伴出席今晚的某场聚会,为了收集某位官员的情报,而他则相当合适。
赵远柏听过他苦恼的询问后说:
“不用想了,你今晚加班。”
…………
郑罕臆在多年以后的回忆录中如此描述勇者无影:
“她像是那种最调皮的孩子王,任性到让人讨厌,不过,我们局里的大家都总是喜欢她。”
一一
“万象王邀请我作为和平交流的大使……但我还一时拿不定主意。”
哈里拘谨的说道,左手的无名指上反射着微光,一枚银质的戒指,刻有魔界的字母。
“你都已经是大名鼎鼎的魔界学者了,要做什么你都可以自己决定。”
“是吗……”
“但和您比起来,我还只是个偏执的小孩罢了。”
赵远柏露齿一笑。
“难道我就不是吗?”
…………
在对过往历史的记载中,有着两位哈里,一位是伊甸的首个魔界学者,而另一位则是记录着历史的无名之人。
谁也不知道在魔界的大门彻底关闭之后,他是在何时孤身而归。
一一
“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坐在他的旁边,而我却想,她恐怕是个我不喜欢的女孩儿。”
精巧的摇椅,与多色的琉璃窗。
“为什么我会这么想呢?”
“不过后来我总算明白了,因为她的情感中远比我要少去杂质,所以她才能像是一朵夺目的向阳花。”
“我是……来向你道别的,周转哥哥。”
“啊,我早知道了,明明我已经不再做事,那些孩子们还总是要把各种各样的消息汇成册子给我过目。”
“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去的是什么地方,但我想,现在的你无论去哪儿,都不需要我和他担心。”
“收拾好你的行囊吧,记得带上你最珍视的东西。”
…………
魔女教团最后的种,在他已获自由的族人们簇拥之下,安详的度过了晚年。
一一
“离别?”
无国的茶室,一位成熟的妇人正在冲泡着茶饮,但那眉眼却令人感到一种更为长久的东西,一种游历尘世不知多少岁月的产物。
“这个词汇对在下来说可真是太熟悉了,只要活着,就总有离别。”
“每一次更新身体,在下都会遗忘许多,但在那之前,在下却依然会为曾经的友人而流泪,欢笑,毕竟在下不是那个午夜言。”
“他替你制作完成了那个机器,自己却没能成功的成为受众人所铭记的反面角色……真是可悲。”
“如果下一个世界,你还能见到在下和他的话,希望未来会有不同的走向吧。”
“在下会仍记得你,直到最后的。”
“谢谢你,许不允先生……”
…………
谁也不知道那个永生的偶人去了哪里,有人说他最后获得了肉体,以凡人的一生为自己的旅途画上句点,又有人说,他仍旧在人群之中行走。
或许就在你的身边。
一一
“不行!无影大人!这东西还只是个测试品!”
负责研究被除名的十二单残月遗产的道术士组长极严肃的喊道,却在下一刻被她控制住了身体。
“连坐标和使用指南都放好了……还真是贴心的人啊,残月。”
她站在这狭窄的房间中,又看到身旁的墙上,一副面具悬挂着,没有内容,没有颜色,不过是全然反射一切的镜面。
她默然的拿下面具,佩戴好后却觉得,这正像是为自己量身定做。
“无聊的准备做的也太多了吧。”
它对做出这一切的残月嘲笑道。
“活该你会失败。”
…………
十二单的制度被最终废止,被渲染至神圣的一切都宣告结束,新的时代如东升的太阳般缓缓来到。
而有关十二单们的故事,则要轮到日后。
一一
世界是书页,在望不见尽头的图书馆中,紧紧的贴合着。
世界是线条,由极精美的织机一刻不停的编织成华丽的布匹。
世界是海水,每一捧被孩童用手所兜起的海水都曾是大海。
世界是无色的黑,并非是由常人的认知所能想象的存在。
它仿佛看见,有无数的流光在它的眼中闪烁,从一张书页翻到下一张,从一根线条连接到另一根,从一处水洼跳跃到另一处,因为想像过,所以才显得那样闪耀。
一一
隐隐约约的,能听见悠扬的钟声,在一株田间的老树下,将要收割的谷物有着如金子般的颜色,而远处的山上,红色的枫叶正在飘舞。
没人欢迎它的到来,因为它只是一个无人认识的陌客。
“那么这一次,我就叫[昭]好了。”
它用指节敲击着面具,步入金色的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