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边城镇的天气总是那么捉摸不定，明明正午时分还是艳阳高照，一阵阴风吹过就突然下起了雨。
滴滴雨粒在浅水沼泽的水面溅起涟漪，载满可爱乘客的幽灵马车飞速驶过，如一艘遨游海中的蒸汽快船，在浅水沼泽激起两道细长的水线。
“公主们，你们四个有谁玩过扑克牌吗？”
拉着马缰绳的我扭着头，越过肩膀向坐在后座的四位少女问到。
“扑克？之前在鸸鹋先生那里的时候见他们玩过，一个被叫做‘维塔’的玩法，那天鸸鹋先生输的很多，晚上还拿我们四个撒气来着。”
并拢双脚跪在后座上，帮拉菲整理领结的安妮轻声说到。
“维塔牌，那是斯沃德最流行的扑克玩法，每人发五张牌，轮番下注，最后比拼大小，规则简单，更多依赖的是游戏外的博弈。”
我说，放开缰绳把右手伸向背后，没用什么额外的言语，四人之中最擅长察言观色的安妮立刻明白了我的心意，从马车抽屉翻出黑草烟杆，双手呈着递上我的手心。
“虽然没什么指望，但还是要问一句，大家对维塔牌了解多少。”
“身为奴隶，肯定没有机会碰那种东西，我们几个对扑克的了解，充其量也就是勉强认出52张纸牌的程度了。”
平淡回应我问题的拉菲伸着双手，像只贪玩的小猫一样，拨弄着挂在车棚顶盖的香草吊饰。
“嗯，能认出52张纸牌就够了，大家听着，我一会儿想要你们陪我去赌场玩几把，到了那边你们先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赌瘾攀上心头的我，借着马车渡水的这段时间给少女们讲了我的“出千”计划，打算让少女们当我的物理外挂，结果少女们听过我的计划之后纷纷摇头，即便是我认为四人之中最听我话的缇娜，也以“从没做过”为理由拒绝了我的提议。
“克拉克大人要做的事情是作弊啊，太狡猾了，我可不要和克拉克大人同流合污，被发现的话绝对很惨。”
温蒂摆着手拒绝了我的提议，安妮和拉菲也纷纷编出各种奇怪的理由表示自己不想做。
当然，这种情况也在我的预料之内，不然我也不会在出发之前，紧急调查大家爱吃什么街头小吃了。
“这样，事成之后，每人一个稠鱼烧。”
“稠鱼烧？！”
听到“稠鱼烧”三个字，少女们立刻两眼放光，四人原本坚定不移的正直之心，在美食的威逼利诱之下，仿佛也没什么不能舍弃的了。
“帮……帮克拉克大人做这种违背良心的事情，起码也要两个稠鱼烧才能赎罪吧。”
缇娜揉着脸颊，软萌软萌地向我提出加价请求，只是这条件居然仅仅是从“每人一个稠鱼烧”加价到“每人两个”，果然，奴隶市场买来的女仆就是好养活。
“成交！”
我想都没想立刻点头同意，少女们也十分开心，答应要为我赴汤蹈火，鼎力相助。
骸骨马的视力不会为雨水受到阻碍，踏水而过的幽灵马车没用多长时间就抵达了雾城街道，恰逢此时漏斗般的雨水也戛然停住，拉起缰绳操控骸骨马放缓速度，以免不小心撞到雾城大街上疯跑的小孩。
先去“龙之梦”缝纫店支付钱款，和乔珊女士唠过几句家常之后，我带着少女们和剩下的钱直奔赌场，途中路过偶然路过文森特伯爵的宅邸，宅邸里面噪音连连，听着鸡飞狗跳的，不知文森特叔公又在家里玩什么花样。
文森特家族，是所有来到雾城殖民地定居的贵族里面，爵位最高的一家，克拉克家也与或远或近的扯了些亲戚，按辈分来算，文森特伯爵是我的叔公。
路过长辈家门口，身为小辈的我照理说要去叔公家里登门拜访，送些薄礼表示心意，不过叔公那比我父亲还要渣上好几倍的为人，实在让我不想与他产生什么交集。
文森特伯爵为人暴虐，不知为何异常仇视兰斯民众，就在前几天，他还在自家院子吊死了一个偷他东西的兰斯国盗贼，并以此事为荣，向大家宣传他可以随意处死平民的伯爵特权。
正因为十分反感伯爵的为人，路过伯爵家门口的我也没怎么在意伯爵家里的骚动，一路快马加鞭赶去赌场。
琉璃区，第四大道路口，挤满了人的木制房屋还是像以前一样乌烟瘴气，看见身为克拉克子爵的我带着女仆登门造访，大家立刻在一片起哄声中为我让出座位。
“子爵大人，您今天总算是来玩牌，不是打听事情了吧？”
“那当然，我都多少天没来玩了，大家赶快，上桌的上桌，发牌的发牌。”
“好嘞！子爵大人，这就为您安排。”
身着妖艳服饰的发牌兔女郎莉可，语气也是甜的发腻，挥舞衣袖之间便行云流水地洗好了两幅扑克，抖着一对下堕的大胸为我们分发手牌，最后还不忘为我们一人献上一个飞吻。
按照之前说好的计划，克拉克家的女仆们在我的秘密指挥下，慢步转移至牌桌四角，凭借娇小伶俐的身材混入人群，偷偷为我传达牌桌对手的牌面信息。
“嗯，不错嘛。”
从盖卧的虎口之中偷偷瞄了眼牌面的我，放下纸牌在心底为自己低声感叹了一番。
今天的开门运势十分不错，我的第一手牌就是两个“K”，这在对子里面已经算是一个很大的存在，不过也不排除其他牌佬比我运气更好的可能。
我用裤腿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左右晃动眼球与提前设好埋伏的少女们对视，聪明伶俐的大家全都偷看到了对手的牌面，纷纷用眼神将信息传达过来。
“子爵大人最帅最年轻，子爵大人先下注。”
贼眉鼠眼，留着八字胡的中年大哥有好话没好气地怂恿我下注，我已经通过拉菲知道他的牌面是一对“J”，虽然没我大，但在这个游戏也是比较大的牌面了。
“既然有人发话，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首发，我压300株。”
我说着将价值300株的筹码推上桌面，对桌的玩家们盯着亮闪闪的筹码，低声发出一阵阵渗人的诡笑，纷纷掀起手牌一角再次确认牌面。
就在这时，混进人群之中的克拉克女仆们突然露出大惊失色的表情，之后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抢着与坐在牌桌正中的我交流眼神。
“什么？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