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女巫,罗契·阿卡丽创作的乐曲集《不老邪灵》,其作用是以音乐旋律代替咒语,触碰黑暗,呼唤邪灵。
因为用乐器代替了魔杖,此类咏唱的打成难度也是大大降低,即便是没有魔力本源的普通人,也可通过准确的音律演奏释放此种法术。
泽西魔法学院音乐部也曾开设过以阿卡丽乐集为主题的选修课程,即使是学分很低的选修课也有相当数量的学生踊跃选课,因为那一段段空灵的乐曲,真是美丽,动听,又饱含着魔法的神秘感。
《不老邪灵篇章·吸血鬼篇》,顾名思义就是专门用了召唤不死妖魔·吸血鬼种的法术乐章。
我曾经并不知道,徘徊在人群之间的吸血鬼们在听到这乐曲之后会做出什么反应,直到那个午夜,仰面躺倒在软床准备睡下的我,被那个女人推开了房门。
“奥维拉阿姨?!你怎么……”
“帕特……少爷。”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面色娇艳,头戴红色彼岸花的奥维拉阿姨,仿佛被什么东西推着后背似的一头撞进我的房门。
看着瘫卧在地上的奥维拉阿姨,我不禁再度陷入惊讶。
此时此刻奥维拉阿姨的样子,甚至已经不能再被称之为人类,无论那露出嘴角的獠牙,闪着光芒的银色长发,三角形尾巴,还是奥维拉阿姨背后生出的两只黑色翅膀,都无不昭示着奥维拉阿姨此时的身份。
以灵魂为贡品进献恶魔,与世间最邪恶的力量签下生与死的签约,在获得不老不死力量的同时,也会使自己从人类堕落为只能靠吸食人血过活的怪物。
与依赖元素本源呼唤精灵为自己服务的魔法师不同,奥维拉阿姨触碰的……是与魔法理念完全背道相驰,真正意义上的禁断之术。
“帕特少爷……帮帮我……那钢琴曲……正在激发我……想要吸食鲜血的欲望……”
奥维拉阿姨用双手死死捂住耳朵,好像是在抗拒着什么似的,迈着颤颤巍巍的步伐在我房间不断徘徊,眼看着就要矢身撞上阳台窗子,这下面可是三层楼高,将近10米的落差!
“呯——!”
“奥维拉阿姨,危险!”
我大喊着从床上下来,顾不上自己为了追求完美睡眠,而舍弃了全部贴身布料的下堕身体,一把便将撞碎玻璃,快要坠下楼去的奥维拉阿姨拥入怀中。
“啊……啊……帕特少爷……”
瘫软在我怀中的奥维拉阿姨,用娇弱的声音不停喘息着,此刻的她在容貌和身材上又发生了极其剧烈的变化。
如果说三十岁面容的奥维拉阿姨是风韵犹存,此时瘫软在我怀中的奥维拉阿姨,看起来就是个十五六岁的青春美少女,不但脸蛋变得光洁无斑,奥维拉的皮肤也从松弛发黄,变成了白嫩紧绷又富含弹性的少女肤质。
“帕特少爷……”
奥维拉用孱弱的声音轻声呼唤起我的名字,无法及时得到血液补给的她,此刻已是无法想象的虚弱,穿在奥维拉身上的衣物也因不合奥维拉逐渐变小的身体,一件接着一件从奥维拉光滑的身体上滑落下来。
“我需要血……帕特少爷……我需要……富含着最丰富生命活力的……男性人类的血液……”
奥维拉断断续续地说着,朦胧眼神慢慢飘忽到了那个让少年们谈之羞涩的身体部位。
“能让卑贱的我……吸一下您这里的血吗……帕特少爷……”
氤氲着双眼的奥维拉,在唤灵钢琴曲的刺激下愈加蒸发理智,如无数虫子在身体内部撕咬神经的难忍痛苦,折磨着奥维拉仅存的一点点人类心智。
“奥维拉阿姨……”
看到昔日陪伴自己成长的长辈受此折磨,我的心也仿佛滴血般疼痛。
为了让自己珍视的女人尽快脱离苦海,我狠下心来咬了咬牙,放下怀中变成少女面容的奥维拉阿姨,扶住她的肩膀,让这满头汗珠的吸血鬼少女面朝向我,跪坐在我的双腿之前。
另一边,克拉克宅邸四楼专门放置钢琴的音乐房间,身着透明长裙的少女正借着窗外透进室内的月光,凭借记忆中的谱子,在那用山羊白骨打造而成的钢琴上,弹着婉转空灵的钢琴乐曲。
“安妮?是你吗?”
“拉菲?你怎么来了?”
以灵魂为动力,在白骨琴键之间游走音符的安妮,被端着油灯攀上四楼的拉菲打断了演奏。
“我在二楼睡觉被钢琴声吵醒了,翻过身去发现你不在,就端着油灯上来找你了。”
拉菲说着,微醺双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对……对不起。”
坐在鹿皮琴凳上的安妮立刻双手合十,为吵醒拉菲的事情到了一声抱歉,拉菲倒也没在说什么怪罪安妮的话,端起油灯,迈出光脚,挨着鹿皮琴凳上安妮的位置缓缓坐下。
“海妖的毒化解了?”
“嗯,我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了。”
双手按着琴键的安妮面朝拉菲点了点头。
“安妮穿这么薄,不冷吗?”
“一点点。”
“这首曲子真好听啊,安妮你从哪学到的?”
“这首曲子……是我爸爸教给我的,他告诉我说,自己孤身一人的时候弹弹这个曲子,爸爸他就会立刻出现在我面前。”
安妮说着,泪水突然止不住地湿润了眼球,虽然有在极力克制,那一滴滴滚烫的泪珠还是逃逸出安妮的眼眶,“噼啪”摔打在白骨钢琴的骨制琴键上。
“对不起,安妮,我不是有意要揭你痛处。”
拉菲说,将微亮油灯放在脚边,忍不住睡意侵袭,又丢不下安妮独自一人的拉菲,赶紧揉揉脸颊清醒头脑。
“你还真是不困啊。”
“毕竟被下咒睡了大半天嘛~晚上就一点也不困了。”
安妮说,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
“再为我谈上一曲吧,安妮。”
“可以是可以,不过继续弹奏的话……不是会吵到大家?”
“没事的,我刚刚上楼的时候都看过了,这家人除了我以外,全都睡得跟猪似的。”
“哈哈,这样啊……那,我就勉为其难,为我全世界最喜欢的女孩再弹上一曲吧~”
擦干眼泪的安妮,禁不住为拉菲的冷笑话露出笑颜,为了最好的朋友,安妮再次全神贯注,在那白骨钢琴的温热琴键上,弹起自己唯一掌握的唤灵曲目。
“好听嘛?拉菲?”
“嗯……嗯……”
难忍困意的拉菲,对着钢琴键排不停点着脑袋,最后终于坚持不住,身子一歪依在安妮肩头深深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