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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终)尝试夺取设置舞台的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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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乃蕾萨莉亚女神之一,奥罗拉蒂兰。遵照大神祗比利特布雷夫大人之命,为阻止在圣都可维利亚中的邪恶而显露真身。)

莫名充满威严感的童音忽然在脑海中清晰响起,正在房间中尴尬沉默相对的三名青少年,不由得转望向紧闭房门与彩绘玻璃窗。

那令人打心底产生感动,不由自主想要顶礼膜拜的声音仍在继续。

(吾之话语即为神谕,圣安东尼教国上下即日起依照神谕行事,有敢违抗不从者、阳奉阴违者,不问身份一律当作神敌处理——)

尽管后半部分宣告的内容史无前例,但应该没有人会提出异议吧。神谕宣告的内容固然没有接纳异议的余地,更因为服从神谕的本能早已刻在人们的灵魂之上。除非有异常强韧的意志之力,又或者……

伊萨纳因回味着听闻神谕的感动,回眼向威尔诺瓦看去。这位曾经被贵族院教授们评为“近乎完美”的下任萨利安公爵,正抱着双臂不停颤抖。

像这样被迫明白神祗与凡人的差距,会产生恐惧也无可奈何。

神祗认真要接管一个国家,只需要下一道神谕,无需耍其他小手段。对世间信仰中心的圣安东尼教国尚且如此,难道神祗会更在乎国力不上不下的南陲小国?

“威尔诺瓦,我觉得你应该明白。”

“殿下……”

“大神祗比利特布雷夫大人眷顾王国,并不是出自义务或者责任,而是祂所中意的存在流落到王国,在机缘巧合下被格兰德侯爵家收养,平安成长至今。你先试着设想拉拉娜圣下流落到邻国,且受到邻国重镇、王室良好对待的情况。”

“……”

“王国会陷入恐惧之中吧……”希尔哈特代替沉默不语的威尔诺瓦回答。

伊萨纳因点点头:“不仅如此,恐怕王国首先会在克烈贞德设计下,掀起激烈派系斗争不断内耗,因为不断掐灭派系斗争苗头的不是别人啊。”

如果没有拉拉娜·格兰德,去年巡猎活动中王家座舰伊利斯安娜号说不定已经坠落。自己等人或许能够通过救生艇保命,但王家座舰坠落的恶劣影响将使王国内政治力量平衡发生严重倾斜。

之后招募的暗部跳反第二王子派那边,厄迪斯皮特·博沃尔失言造成的决斗风波。同样,宰相之孙克塔特尔·康廷恩特的异变危机。凡是会成为派系斗争火种的苗头都被拉拉娜·格兰德一一掐灭。

“如果大圣女对王国有野心,早在贵族们巴结时就到处出席茶会、晚宴拓张影响力了啊。”

“……”

“事实上拉拉娜相当深居间出,母亲大人召开的茶会也不露脸。即便不得不出席的王宫宴会,看她那被克莉丝缇娜殿下和拉提娜架着出场的样子……可见有多不情愿。”希尔哈特苦笑着说道。

因为陪伴着出席过几次晚会,伊萨纳因对希尔哈特这段话感受最深。

“拉拉娜圣下并非没有社交能力,不仅能准备招待王族的茶会,连王族临时决定共进早餐那样突**况都能准备出合适的礼物与话题。拉拉娜圣下恐怕是知晓自己身份之重,避免动摇王国内部的政治平衡才深居间出……”

伊萨纳因说着,瞥一眼希尔哈特:“……身为义兄的希尔哈特平常也很难见到。”

“嗯,我被母亲大人和拉提娜警告过,身为殿下的护卫,不要乱往小别墅跑。”

“可是殿下,大圣女以那样的价格向王国出售魔晶石!王国财政会被拖垮的!”威尔诺瓦突然大声反驳。

“啊啊,那边吗?一个发展势头迅猛不减的王国,但在可以预见到的将来经济会出现破绽,你们会对那个国家做什么?”

“……”

“殿下,首先调查里面有没有内幕吧,如果确实我可能会乐见它自灭。”

“虽然不能和你们说其中内幕,但我可以说,拉拉娜圣下这一步棋,目的是降低各国对王国的忌妒,给中央创造增税理由防止王国经济过热,顺便逃避诸国寻求魔晶石的纠缠。”

“另还有一份合约吗……”

见威尔诺瓦露出复杂表情,伊萨纳因知道差不多可以说服:“我再对你说一件事,威尔诺瓦。拉拉娜圣下出一部分资产,请宰相调动中央贵族的御用商会到国外大肆收购商品,在与大羽帝国商人交易大赚了一笔,你知道吧。”

“……是的。”

“那不是拉拉娜圣下有先见之明,而是对商业国会首希里瓦·安蒂拉范,在西北领地,包括萨利安公爵领艾坦提利中制造经济过热的反击。当时伊凡卡尔通信塔西萨恩的提议,要利用民间资本开设银行,这给了安蒂拉范插手王国国政之机。康廷恩特公爵正设法警告安蒂拉范的时候,拉拉娜圣下提议去收购安蒂拉范旗下产业所需原料。由于宰相绝妙的情报操作,与众多商会迅速参与,安蒂拉范才被迫收手。”

“如果没有拉拉娜出资赞助,等中央拨出钱补贴商会时,西北领地间已经是一片银币海洋了呢。陷入光有银币但什么也买不到的糟糕境地,受害最深的恐怕会是萨利安公爵家吧。”

“这……和我听到的完全不一样。”威尔诺瓦看着大胆断言的希尔哈特,一时难以置信。

“康廷恩特公爵终究是派阀之长,鉴于中央贵族与领主贵族的关系,无法生命此举其实是为了拯救王国西北的领主们吧,所以便按照大圣女与中央贵族合作组织商队来推进了。虽然父王陛下考虑到宰相的立场,曾严令过我不得透露出去……如果拉拉娜圣下有意让领主贵族们欠下恩情,社交界里应该早有传闻才对。”

伊萨纳因说着自顾自地陷入低落。拉拉娜无意让领主贵族们欠下恩情,即表明她不想与第一王子扯上关系。

听到这里,威尔诺瓦终于明白一切全是自己的错觉:“我一直以为,她想要取代伊丽莎白的位置。”

“那是不可能的。”

一口断言的希尔哈特被另外两人狠狠盯视,吓得他急忙补救,“我是说,拉拉娜绝对不会去做会破坏王国安稳的事情。而且有母亲大人帮忙把关,别有用心的人也不可能接近拉拉娜身边。”

“……”

被宣告绝无希望的伊萨纳因顿时精气神全无,而清楚明白自己妹妹地位无可动摇的威尔诺瓦心里有了一定的从容:

“希尔哈特,依你之见谁会成为大圣女的婚约者?”

“呃,依我看?”

“唔。”“希尔哈特,快说。”

“殿下,您觉得凡人之中真的有配得上拉拉娜的男性吗……”

王国圣女、教会大圣女、大神祗的代言人,甚至还有着蕾萨莉亚女神的嫌疑,创下过解除人类王国存亡危机的巨大功绩,或者说神迹,高岭之花已不足以形容。除非本人亲自选择,否则不可能有婚约对象,自告奋勇之人想必会落得个贻笑大方的下场吧。

尽管如此,伊萨纳因心底里依然充满迷恋。

“……目前最有可能的是大神祗,比利特布雷夫大人。”希尔哈特鼓起勇气向那样的伊萨纳因说出人选名字。

以大神祗为对手绝无胜算……

正当伊萨纳因进一步受到毁灭打击伤害之时,威尔诺瓦突然反驳道:“我倒是觉得不太可能。”

“为什么?”

“大神祗显世形象与小女神形象几乎一模一样,我认为两者关系感觉更像是父女。要说比利特布雷夫大人的伴侣,理应是那位一起行动的爱丽丝女神。”

“……那依您之见?”希尔哈特隐隐感觉到不好预感。

“大概会是大圣女愿意亲近,又能得到格兰德侯爵夫人认同的男性吧。这样的人物世间屈指可数。”

“……诶?!”

“希尔哈特,过来,我们需要好好谈谈。”

“殿下,请不要听威尔诺瓦胡说?!他这是在报复!”

“说得真难听,我只是对殿下怎样达成无果之恋感兴趣罢了。”

“性质更恶劣?!”

“根据之前所说的判断,殿下即位之前不可能攻下大圣女,伊丽莎白成为第一王妃已成定数。既然萨利安公爵家不能对国王陛下纳妃说三道四,那么应该尽早选好没有野心,不会威胁伊丽莎白的对象。”

“威尔诺瓦……我欠你一个人情。好了,希尔哈特,过来聊聊。”

“不对,殿下!求你们别把我扯进去!”

三个青少年解开误会吵吵闹闹之际,腹黑喵仍在为夺取主动权呆在会议厅向枢机主教们下达各种指示,丝毫不知道威尔诺瓦想通之后推伊萨纳因的这一把,日后会对他“精神值”造成多大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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