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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章一 国王“出走”后的第一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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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利拉国王伊格尼斯移居犹如巨大浮空战舰的小神殿之后,过去了五日。

在这春雪纷飞的几天里,格兰德侯爵拿到国王手令,急召哈特沃尔边境伯暂代王国军司令一职。原本暂居侯爵宅邸与大羽帝国使者周阳·千紫交流的圣女赛丽亚·沃尔德斯一行人等也搬移至王宫,目的当然是调节萨利拉王室与教会之间因大圣者库兹涅尔·塔西萨恩而起的矛盾。

大圣者打破结界,擅自闯入侯爵宅邸一事至今仍在发酵。根据格兰德侯爵家交出的名单,轻易调查出煽动平民围困(为减轻无知平民的罪罚,降低定性而不再使用冲击一词)侯爵宅邸的数名商人确实受到王国教会请求,而王国教会并无意隐瞒最初的请求来自大圣者。

再从大圣者未采取返民众的举动可以得出判断,大圣者对煽动民众逼迫侯爵家一事早有预谋。

由近卫骑士团主导的调查报告,很快传到了负责有王都警备这一块政务的伊萨纳因手上。

看完写满众多供词的二十页纸,伊萨纳因忍不住发出感叹:“稍微有点奇怪啊……”

“殿下,难道说报告有什么问题吗?”

“威尔诺瓦,你来看。”伊萨纳因向临时担任第一王子侍从长的威尔诺瓦·萨利安招手,将报告前几页交给他。“格兰德侯爵家掌握的煽动者名单准确无误,这是表明侯爵家早期便掌握了大圣者与王国教会的行动吧?”

“唔……确实。”威尔诺瓦皱着眉头翻看报告,不得不同意第一王子的结论。

“一般来说,在现场上千人之中立即分辨出煽动者,并掌握其名字是不可能的。”

“从第一天会议中大圣者闯入会场,格兰德侯爵就预测到他后面的行动……理论上应该可以及早防范于未然才对,故意放任的吗?”

“唔嗯,我认为很有可能。”

虽然从错误的着眼点进行推断,两人却也导出正确答案。接着两人便围绕“故意”这部分开始讨论。

“我想是因为父王陛下与格兰德侯爵早发现大圣者想要插手国政,反过来设一套,让库兹涅尔·塔西萨恩的真面目暴露无遗。”

“大圣者年仅十二岁,怎么有这么大的野心?背后有没有可能是教国在推动?圣女一行到访的时机未免太过恰巧。”

“……威尔诺瓦,你知道圣女赛丽亚·沃尔德斯搬入王宫这几天都在做什么吗?”

“根据目前观察……圣女每日除了祈祷,就只是与克莉丝缇娜公主、王妃殿下们举办茶会。所谈论的内容也仅是教国的风土人情,在侯爵宅邸与格兰德千金们的相处经历……”

“教会册封教皇的孙女赛丽亚·沃尔德斯为圣女,用意大概是等时机成熟就让她成为大圣者的婚约者吧,相信教国中有人早暗示过她这一点。然而,圣女一来便和克莉丝缇娜、格兰德侯爵两位千金站在一起。在第二会场中没有为大圣者出言辩护,之后更直接借住与大圣者刚发生龃龉的侯爵家中,仿佛极力与大圣者撇清关系。”

“如果属于教会中人,大圣者应该是非常好的物件才对……”威尔诺瓦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说是因为圣女本人不愿意,故意泄漏了教国的计划?”

“我认为身为教皇孙女的赛丽亚·沃尔德斯不至于做到这一步。比起这边,还有更奇怪的事情……威尔诺瓦,跟我来一下。”

“是?”

伊萨纳因伸手向威尔诺瓦要回调查报告,整理好放进书桌抽屉后站起身,接着招呼上守卫门边的希尔哈特·格兰德,三人一起离开办公室,前往王宫地下。

即便身为第一王子,没有走完相关程序也不允许打开位于世界树正下方,出产魔晶石的密室,不过保持距离远远眺望倒不需要什么手续,与负责王宫警备的近卫骑士团长知会一声,让他派人陪同即可。

三人在近卫副团长菲力兰特子爵陪同下,停在能眺望到密室石门的楼梯出口。

“威尔诺瓦以前来过这里吧?”

“是的,殿下。”

威尔诺瓦是萨利安公爵的嫡长子,而萨利安公爵家几乎等于第二王家。虽然王位继承权排到第三王子伊格德拉与克莉丝缇娜公主之后,但发生什么万一的时候,威尔诺瓦预定会成为国王养子,改国姓萨利拉,因此有机会见过仅王室才被允许接近的这密室。

“至于希尔哈特……去年末为王国舰队调拨魔晶石时,才跟着我陪同父王陛下来过。”

“是的,殿下。”

“你们注意看石门上的纹章。”

“……”

“……哈?”

希尔哈特与威尔诺瓦按照伊萨纳因指示仔细看去,只有威尔诺瓦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门上的诸神纹章什么时候变成了那种开玩笑的图案?!”

“您说开玩笑?”陪同而来的副团长菲力兰特子爵闻言,话音不禁降低了几度。

“因为那是两只猫啊!”

威尔诺瓦的发言令希尔哈特不由得跟着点头,伊萨纳因才想起什么似的捂住额头:

“啊啊,威尔诺瓦和希尔哈特当天并不在场吧。”

威尔诺瓦庆祝宴会之后便返回了领地,而希尔哈特当天与卡塔路斯一起,临时担任第三王子伊格德拉的护卫……说得难听点,是贵族们担心侯爵家有什么企图,将他们作为人质留在王宫中。

“……失礼了。”菲力兰特子爵主动后退一步,但同时也用眼神催促伊萨纳因快点说下去。

“这个纹章,和父王陛下前往小神殿时,乘坐的登陆艇上纹章一模一样,恐怕是蕾萨莉亚诸神的纹章吧。”

“?!”

“难道说……王国已经追随了话题中的蕾萨莉亚大神祗?”

伊萨纳因点着头同意威尔诺瓦的猜测:“恐怕没错,我真正奇怪的是父王陛下到底何时与蕾萨莉亚诸神接触,而如果蕾萨莉亚诸神采用这双猫纹章,之前的纹章又是属于什么诸神……”

两百多年前解体的大统一王朝正式名称为蕾萨莉亚王朝,史书上称其为人类在诸神帮助下以世界之名建立的统一王朝,世界之名毫无疑问就是蕾萨莉亚。然而,在庆祝宴会第二会场时分,与蕾萨莉亚女神同阵营的生命女神却将当前诸神称作“西方诸神”,在侯爵宅邸中时更加上“所谓的”定语,仿佛蕾萨莉亚诸神、或者说大神祗并不认同“西方诸神”的存在。

回过头再看大圣者对王家所做的一切,似乎所有问题都有了解释——萨利拉王国可能卷入了诸神之间的争斗。

虽然伊萨纳因推导出答案,但又冒出新的疑问:假如大圣者为“西方诸神”代言,对应的人物又会是谁?

(圣女……不对,不是赛丽亚·沃尔德斯。应该是艾修莉尔女神所称的爱子吧。)

脑海中一瞬之间闪过那黑发小身影,伊萨纳因感觉有什么记忆呼之欲出却只差一纸之隔。求之不得的焦虑感令他额头上渗出一片冷汗。

威尔诺瓦与希尔哈特见状同时发出惊呼:“殿下(您还好吗)?!”

“……我没事,你们安静等一下。”

(与大圣者相对应的……没错,相对应的——大圣女!!)

想起“大圣女”那三个字,伊萨纳因便感觉记忆薄纱被掀开一角,理论上不应存在的记忆如同幻影般在眼前浮现。

此时嚷嚷着“终于可以放假啦”的假货大圣女还不知道,令克莉丝缇娜公主尖叫欢呼的展开已进入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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