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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芙蕾雅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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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红色的落霞浸满了格林村的天际,远远地眺望过去,只能看见落日正准备入睡的半个轮廓了。

斜靠在新修好的房门上,罗兰嘴巴里咬着一根细长的草杆,左手抚摸着脖子上许久没有动静的护身符,目光落在村口的道路上。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等到太阳落山,等到自己无聊得发慌。

“怎么还没有回来?”罗兰揉了揉发麻的大腿,“呵,不回来也好。少了一个整天想杀了我的危险的家伙,不用每天担惊受怕了。”他想了想,又掏出了之前让自己母亲带回来的鉴定卷轴,查看起来。

种族:人类

名字:罗兰

职业:村民?勇者(未知信息)

LV:2

HP:12

MP:12

魔力程度:(2/20)

达到一个等级还差18点。

物理攻击:5

物理防御:6

魔法攻击:7

魔法抗性:8

速度:7

技能:

捏肩捶背LV1:通过精湛的按摩技巧,缓解目标身体的疲劳。

看见自己那个可笑的技能,罗兰的嘴角抽了抽。

什么东西?自己好歹是个勇者,居然连个像样的技能都没有吗?

越想越气,他看着越来越黑的天色,嘟囔道:“这弱鸡魔王也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我那些好不容易收来的羊毛可值不少钱啊,她不会弄丢了吧。”

想想那个小魔王不靠谱的样子,他马上脑补出对方卖了自己的羊毛之后拿着钱到处潇洒的样子。

“啧,亏我还在这里等这么久。”罗兰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起身去厨房,“不等了,吃饭,吃饭。”

饭桌上,老珍妮心不在焉地吃着粗糙口感的黑面包,因为锅还没修好,她也没法做饭,只能把平时储存的应急食品拿来当饭吃了。

“罗兰,那个小姑娘,怎么还没回来呀。”老珍妮一脸担忧,“格林村虽然不比边境那么危险,但是这么晚,难免路上会出现什么危险的呀。听说去年,隔壁村就有一个刚新婚没多久的女人在回来的路上被山贼给……”老珍妮有些难以启齿,看着一脸不在乎的罗兰,她好声劝道,“你要不出去找找吧,也许是她迷路了。”

“母亲,你那么关心她干什么?”罗兰喝了口水,“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了,这个女人没安好心。具体的情况我不能告诉你,不过如果她回不来,对我们来说反而是件好事。”

“可是她毕竟救了你,她毕竟是你的妻子……”

“呵呵,我可没占她多少便宜。况且你也不必那么担心,说不定她到现在没回来,是打算谋划什么阴谋呢。”罗兰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然后擦了擦满是面包屑的嘴,“吃饱了,我回屋去了。”

“欸……”老珍妮张了张口,本想再说些什么,但是想到罗兰之前告诫自己不要对那个女孩太过信任,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

屋子里,罗兰小心地点燃一盏油灯,放在自己的桌子上。

桌上摆放着一个木盒,木盒开着,里面是这些日子卖羊毛辛辛苦苦攒下的铜币。

“18、19、20、21……”罗兰认真核对,“30!嘿,这下够了。那个小魔王收不回来钱也无所谓了,明天就去埃尔文防线找林纳斯买一把武器。”他回忆了一下贤者之石说过的话,推测后面对方想说的应该是去埃尔文防线完成哥布林猎杀任务,通过猎杀哥布林吸收魔力。人类通过杀死魔物,吸收它们死亡时的魔力,从而提高自己的魔力程度。

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但是比平时更轻,更乱。

罗兰收好木盒,藏到柜子里,头也不回地说道:“这么晚才回来?东西卖掉了吗?”

转头便看见灰头土脸的芙蕾雅,这个小魔王现在完全变了样。

原本雪白的长发满是尘土和污渍,娇嫩的脸蛋肿了半边,身上原本就打了好几个补丁的青色素裙更是裂了一道口子,隐隐约约还能看见她眼角有一些泪痕。

芙蕾雅左手捂着自己的左半边脖子,右手扶着门框,疲惫地喘了口气,听见罗兰的问话,她突然愣了一下,好半天才开口。

“羊毛……我,我,我不小心……弄丢了……”芙蕾雅麻木地回答道,“我会想办法的,回头我把钱补给你就是了。”

“额……你……你怎么搞的?”罗兰忙不迭地走过来,想伸手搀扶一下她,“出什么事了?羊毛无所谓,反正也不值多少钱。”

天呐,有哪个好心人帮我整了这个小魔王吗?罗兰心情大好,丢了羊毛也觉得无所谓了。

可他的手没有碰到芙蕾雅的身体,因为半空中就被芙蕾雅挥手拍开了。

罗兰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还想再伸手,却只看见芙蕾雅那清澈的紫色眸子静静地对着自己。

那是充满了失望、埋怨、无奈的眼神,罗兰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停止了跳动,身体如同死去了多日一样僵硬。

他突然想起饭桌上母亲说的话……

听说去年,隔壁村就有一个刚新婚没多久的女人在回来的路上被山贼给……

不会吧?她可是魔王啊,怎么可能会被山贼给……

不过她现在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强了,说不定她也可能不小心,落入不怀好意之人的圈套,然后……

罗兰有点不敢往下想了,他顾不上芙蕾雅的抗拒,伸手抓住了她的肩膀,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是被山贼给……”

罗兰颤抖着,莫名感觉心中有一团火在慢慢烧起来,“山贼什么的……给那个了吗?”

“山贼?”芙蕾雅皱了皱眉头,“那个?什么这个那个的?”

突然她又好像猜到了什么,又气又笑地看着罗兰说道:“呵……随便吧……你就当差不多吧……”

“什么……”

“我累了,先去洗个澡。”芙蕾雅冷冷地甩开罗兰的双手,此刻的她已经懒得演戏了。

“喂!”罗兰窜到门口,伸手拦住她,一脸急切地,“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芙蕾雅看都没看他一眼,一道【虚空术】把推倒在地上,随后露出非常痛苦的神情,小跑着离开了。

蠢货勇者!

蠢货蠢货蠢货蠢货……

看见我回来之后第一个关心的居然是你的破羊毛!

你的女人还比不上一堆破羊毛吗!

不如当我被山贼玷污了吧!

告诉你发生了什么有什么用,你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芙蕾雅冲进浴室,重重关上门,身体无力地靠在门上,两只手缓缓垂落下来。

她突然后悔接近勇者,为了那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圣剑,自己为勇者做牛做马,付出了那么多努力,可到现在这个蠢货勇者还没有想起有关圣剑的记忆。

这件事情不说,今天自己遇到了这样的危险,那个混蛋居然第一反应是关心自己的破羊毛有没有卖掉。

“呵呵……果然,勇者是最无情无义之人……”芙蕾雅想起上一世勇者为了永生,杀死了自己伙伴的情景,“这个混蛋……迟早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仇恨。

“啊……”

因为过于用力,芙蕾雅脖子上的咬痕又破裂开了,她赶忙捂住伤口,脑海中却忍不住回忆起派蒙堡的经历。

“呵呵……肮脏的贵族,表面跟教会交好,背地里却跟吸血鬼打交道。”芙蕾雅一边说,一边用魔法变出一道温暖的水流涌进木盆中,“血之领主德古拉吗……原本从魔界叛逃的小人物罢了……今日的痛苦,他日我一定百倍偿还!”

看着热气升腾的澡盆,芙蕾雅扶着边缘,叹了口气,接着缓缓将自己诱人的躯体浸没。

感受着水汽的滋润,她蜷缩着身体,缓缓闭上了眼睛。

……

罗兰如同死尸般躺在地上,直挺挺地看着那没有一丝星光透过的星空。

今天的夜,好黑啊。

黑得让人觉得喘不过气。

我是不是对那个小魔王太过分了一点,虽然她是为了杀我,但是目前为止没有做什么坏事。

可为什么刚才我会那么激动,明明我巴不得她死掉,明明她只是装作我的妻子而已。

我本该高兴的吧?看见小魔王那副不人不鬼的样子,我应该高兴吗?

我应该高兴吧……她就算被人杀了,被人玷污了……

被玷污了……

不会的,她的样子和语气不像是那种情况。

可是……

自己为什么高兴不起来呢?

罗兰觉得自己的胸口越来越郁闷,他觉得好像有一团火在胸腔里灼烧。

渐渐地,罗兰的眼睛开始模糊……

“杀戮……杀戮……遵从自己内心的欲望吧……”

什么声音!

“是我……贤者之石。”胸口的护身符微微颤抖,“嘿嘿嘿……那个小魔王的身上,有吸血鬼的气息……看来,她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吸血鬼?是那种吸食血液的怪物吗?那个小魔王是被吸血鬼袭击了?

“是的,吸血鬼原本是魔族的一个分支。但是当年,勇者第二次率领人族征讨魔界的时候,将吸血鬼的老巢端了个底朝天。吸血鬼的一个首领德古拉,通过出卖魔界的秘密,在勇者手中救下了仅存的一部分族人的生命,随后带领他们叛逃魔界。”贤者之石顿了顿,“正常来说,普通的吸血鬼对她根本构不成威胁,不过……啊,好像还是一只挺高阶的吸血鬼。这个气息,总觉得有点熟悉……”

先别说那么多,先帮帮我……

我现在……好痛苦……

好痛苦,好痛苦,好痛苦……

好想挥剑,好想砍什么东西……

想要用利剑划过肉体的感觉……

想要血液喷涌在自己脸上的感觉……

“对……对……就是这样……找到这样的感觉……”贤者之石兴奋道,“这就是你以前的记忆,保持住,你能回忆起来的!”

保持……

保持住……

罗兰脑海里突然浮现了芙蕾雅刚才的那个眼神,纯洁的紫色眼睛里充盈着失望。

你是觉得我太弱了吧!

罗兰的眼睛突然血红一片,意识也慢慢模糊起来。

“嘿嘿嘿……很好,接下来,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放纵自己的欲望吧……就像我们以前一样……”

罗兰的眼睛失去了光彩,身体如同失去了生气,缓缓地往一个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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