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箱箱耀眼夺目的金币箱子被商会护卫们打开,搁置在绿油油的草甸上,那黄澄澄地诱人光泽,直接让摇摆不定的士卒们起了效忠心思,尤其是那些满脑子砍鱼人且毫无油水可言的库曼手下,他们何曾见过这等多金币,兴奋地揉揉眼,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布奇见他们意动,故意抓起一把金币,撒了出去,引得士卒们争先恐后地抢夺。
没办法,安姆人给的实在太多了!
哪怕是谋反,他们也跟定了!
平常发粮饷的时候,总因为几次缺勤,在几个银子的数量上反复口舌争辩,米兰达这个抠搜精只会克扣,哪有安姆人阔绰!
这几箱金币,最起码也有上万枚了!按他们的人数下分配下来,每个人最起码也能得50枚,这意味着什么!近5年的粮饷!五年内完全吃喝不愁!
“我知道你们懒得听鼓舞士气的废话,所以,我直接明了说了,裹挟你们来只是单纯护主而已,城堡已经被谋反的叛徒-米歇尔所占领,屠戮了其内的仆从,此刻,领主大人危在旦夕,身为领主大人麾下忠勇士兵的你们,一定护主心切吧?”
“我们安姆帝国是老实的生意人,常驻法尔诺公国,为得就是和气生财,如今,残暴的米歇尔想控制领主掌权……所以,他一旦继承了爵位,一定会对手无寸铁的安姆人下手,所以,我们联合!”
连忙赶来驻防的米歇尔听到城楼下布奇一番正义的演讲,立刻怪笑出声,暴戾血腥的眼神仔细扫过城楼上莫名怯战的手下们,此时此刻失去所有优势的他,已经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只剩下喉间那口徜徉着不甘的热血。
他不服输,即使身后是万丈悬崖!
即使死,也要安姆人身上狠狠咬下一块肉!
“他说的很对,跟我,只有万劫不复,但,错已铸成……岂有回头之理!米兰达不会放过我们!安姆人也不会放过我们!这偌大的公国,没有我们安身之所,所有的一切,自进城堡起,就已经注定的了!”
“你我,双手皆沾满鲜血,仔细听听亡魂们的呐喊,它们正迫不及待等着你们倒下,饱饮你们鲜血与灵魂!”
“你们所要做的事,正如城下那些人接下来所要做的,就是取得胜利!因为赢家通吃一切,只有杀光了他们,我们才能活下去!”
“别忘了……我们还有坚固的城墙、与领主大人!”
一时间,城堡内外剑拔弩张,嘶吼不断。
在漫长的等待中,已经表明立场的两帮人彻底对上了,投石车与箭楼在众人的推力下开足了马力一点点靠近城楼,而城堡内也发动了对策,弓弩齐发,不过都是火箭。
黝黑巨大床弩矢被浇上火油,带着燃起的飞灰狠狠地凿进了脆弱的箭楼,巨大的动能,直接将里面持弓的弓箭手们穿成葫芦带出了箭楼,强行钉在草甸上。
这些攻城器械原本就是驻守城门军队的,却没想到被安姆人强行拉来,用来攻-城墙稍矮的科洛斯堡,其优势便显现出来。
持着木盾的士兵们顶着城墙上火力,不断地推着用来破铁闸门的攻城锥,这黑黝黝有巨大尖刺的大家伙,直接让城墙上的骑兵慌乱起来,立即加大了倾倒火油的力度,谁知这些库曼的手下,穿的都是皮甲,一点就着,顿时惨嚎着四处乱跑,满地打滚试图熄灭身上的火焰。
这时战争的残酷便显现出来,期间不断地有人倒下,也有些悍勇者用云梯登上城楼撕开了一道口子,在狭隘的城墙上厮杀。
“真有趣……骑兵守城,斥候兵攻城。还是狗咬狗……他们死了,不知道米兰达会不会心疼……毕竟花了这么多钱,养了这么些墙头草。下属总想搞事搞钱,上司成天勾心斗角。”
霍夫曼递过来一瓶酒坊产出的白酒,口水涟涟,示意慕清喝下提神。
“带劲!一口喝下去,只觉得从喉到胃都充斥着灼热感,且浑身发热。怪不得你们取名烧刀子。有了这玩意,别说日进斗金、万金都有可能!”
“那是,也不看看谁弄出来的。话说,要不要给他们一些压力,等他们分出胜负,我这小身子骨可熬不住啊。”慕清接过灌了几口,辛辣感立刻冲进鼻腔,因为在刚才对峙中,他一度在打瞌睡,这会他们开打,免不了手痒想加速他们溃败的进程。
“唉,我也不好做决定,毕竟米兰达还在他们手中,这个时候,还是听你的吧。总之他们谁赢了,都不是好事。”霍夫曼听闻慕清意动,立刻将腰间酒水递与士卒们。
毕竟都是人命,虽然贪财不忠,却没到十恶不赦的地步,只要领地内收入支出平衡,米兰达鬼才逻辑不想着克扣,就还有把他们拉回正轨的余地,丰衣足食了谁还会没事出来蹦跶找事。
而这一切,不得不佩服米兰达这十年来的执政能力,她没有被推下领主宝座真是奇迹!这也证明了士卒们心里还是尊敬她的。
她机智、思维敏捷做大小姐绰绰有余,但做起领主…没事还喜欢耍小脾气甚至有轻度抑郁症…且手底下还没有个精明能干的助手。
慕清叹了口气,想起刚相识那会,她在安姆人的欺压下偷偷躲在卧室里哭泣,互相嘴臭,到相伴相依,形影不离,直至双方珍惜每一次甜腻地独处机会。
“唉,臭丫头……我好像放不下你了……”
他打马上前,扛起绯红,注视着跟随他的四十多人与霍夫曼,沉声道。
“我们上!该是给这次谋反与阴谋,划上休止符了!”
饮下烈酒的士卒们顿时爆发出豪勇之气,齐齐呼唤,他们顿时因为跟对了头领而感到兴奋,这位性别不明人小胆大的小女仆,原来是如此的强悍、杀伐果断,足智多谋、在他领导下,曾不可一世的安姆人如土鸡瓦狗般引颈受戮,还有那件!
撼天动地名为火药的东西!
有了它!
对上十倍于自己的敌人,他们也信心十足!
胜利属于他们!
什么米歇尔,顷刻间可灭!
马踏飞火,旌旗招展,武装整齐的一行人出现在焦灼的战场上,旗手立刻挥舞起隶属于坎贝尔家族的旗帜,马蹄在草甸上狂奔不止,溅起泥土,立刻引得布奇所部不解的目光。
“肖·格里芬女仆长有令!令你们两部立即停止战斗!!不然刀剑无眼!!”
“噗!”正在拔刀的慕清一个拙劣,差点摔下马。
就不该告诉他们,自己是大小姐的贴身女仆!
瘫坐在后方被太阳晒得浑身发软地凯瑟琳,顿时一个激灵从黑伞站起身子,眼神放光紧紧盯着那个马背上细条的身影,口水一个劲往外流淌,喃喃自语。
“食物来了!他来了!!怪不得在城堡遇不到他!原来他一直未在城堡里!”
“女仆长?是米兰达的女仆长吗?我们男人打仗,什么时候轮到女仆来参战了?”
“女人滚一边去,嚷嚷啥!看什么看!再看就把你们眼珠子抠出来!”
“都给我一起喊霍夫曼!”慕清一听这些士卒们不认账,不忍直视捂着额头,吼道。
“哦哦哦!霍夫曼大骑士有令,令你两部停止战斗!不然刀剑无眼!”
“霍夫曼男爵吗!怎么办!!他来了!”
“是霍夫曼大骑士吗!!!!!米歇尔要完蛋了!”
嘹亮的齐声叫喊,立刻响彻全场,无数震惊的目光齐齐盯了过来,正在负责投石车的士卒们纷纷停下手中活计,整齐地立正,丝毫没有管已经弹射出去的石块,而前持盾士兵们也停了下来,接受大骑士的检阅,毕竟强者为尊,还是掌握超凡力量的大骑士。
被赶鸭子上架的霍夫曼,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但还是钢枪回旋,整个人身形腾空而起,足尖踏着斗气凝结的水浪,向攻城的士卒们点头示意。
布奇急忙回过头,看到了熟悉的高大身影,只觉得危机感顿时笼罩了他,立刻揪住里根的铠甲,双目喷火。
“你不是打伤囚禁了他吗!!!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里根摊摊手表示自己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其实心里已经乐开了花,看着这个安姆人不断地发疯试图将士卒们赶回战场上,立刻冷嘲热讽。
“一个大骑士就把你吓到了?还有,你能不能对我放尊重点,好歹,我也是掌握超凡力量的……大骑士!”
他的双目化为跳动的雷霆,周身开始散发着气墙,就直竖竖从人群中升起,堵住了霍夫曼前行的道路,唇语透过风压灌到霍夫曼的耳中。
“戏要做足,不然我没法子跟兰森交代,在未达成饮马枫叶城前,我还是要保住这个身份的……当然,贝尔卡伯爵也是这么想的……毕竟,安姆帝国是兰森的后台之一。”
“好啊,我们再比试一下!但是我不能用斗气!”霍夫曼想起了慕清的叮嘱。
“哈?那你就躺平等着挨打吧!”里根眉头一挑,也不管霍夫曼是因为什么,直接运起了斗气。
霎时间,天地俱变,狂风席卷、蓝色的雷霆在黑铁长剑上跳动,他身形立刻爆发出音爆。
霍夫曼足尖一踏,轻描淡写的一头扎进城堡边的护城河,无数河水顿时腾起化为水柱,搅动着周围的狂风。
“但换个地方,还是可以的!”
“我们这个时候跳出去会如何?”狄妮亚瞪大眼看着河上两个大骑士的战斗又看向组成线性队伍的小女仆,发出疑问,
“还有那个小女仆!看样子厉害的很唉,他的马背上挂的那些瓶瓶罐罐是什么东西?唉,他怎么在点火?”
“他们是不是你们的人啊?”这番灵魂三问与肖、霍夫曼的出现,让阴郁的芙蕾雅虽然心里好受点,但还是免不了呵斥,毕竟这么一个累赘,话还这么多,她目光依旧盯着那与她相似的白色倩影,恨地牙齿咬地咯咯作响。
“闭嘴!你想被发现吗?米兰达没出现在城墙上,我们就不能现身,不然达不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一身白衣白裙的凯瑟琳撑着蕾丝小伞,扭着细柳腰肢,款款而来,慕清皱起眉头,但手中的手雷已经点燃,好在引线很长,并不着急扔出去炸毁投石车。
“伯爵大人,此天阳光明媚,身为血族的你却忍受灼日与安姆人勾搭成jian谋害米兰达,来找我,究竟有何贵干啊?”
“原来你一直没在城堡里啊,我这有个一步登天的好消息你要不要听啊!”她挽着裙摆无视着周围士卒们艳羡的目光,言语暗含拨撩之意。
她靠的很近,幽香扑鼻,可以清晰看见胸前镂空衣服内圆润硕大的弧度。
“想不想成为贵族?或者说年纪轻轻就拥有常人一辈子都无法得到的?”
“啊!?♂您说?!”难不成这美妇还打算包养我不成?没道理啊,这次也才第三次见面,难道爷出尘的美貌惊动了她,她打算占为己有?
“要不要做我儿子啊?”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