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攻受挫的米歇尔第一时间成为了两方集火的对象,因为骑兵冲锋需要场地,而城堡一面临河另一面还有安姆人的盾墙,有限的范围,使得马儿没法撒开了蹄子发挥骑兵的优势,撞翻布奇所在的盾墙。
几番破坚尝试无果,还搭上了数十骑的性命,攻势渐衰,米歇尔策马看着自己手下那一具具被剥光地尸体被扔出盾墙,只得下令后撤继续坚守城堡,他打的小算盘是利用城堡上的床弩强行压制,缩减这个铁壳子内部的人数,诱使他们撤离。
而那个时候,只要拉开了足够的距离,任他们的枪盾阵型如何难啃且密不透风都架不住驰骋起来的冲撞力。
他刚想后撤,便见身后不知何时冒出一些已经被他打散的溃兵,畏畏缩缩地持着手中兵器跟随着自己熟悉无比甚至一度想杀掉的少女骑士,她那头令人生厌的金发、几遭劈砍隐隐裂开的银白铠甲,还有那服倔强不屈的表情!
不服吗?那又如何!事已至此,由不得你!
只要我再操纵一波,你和这些该死的安姆人都得葬身于此!
“芙蕾雅……你真是打不死的小强!”言语之中表示敬佩,但他已经悄悄地将手搭在了马刀之上。
“承蒙夸奖,你也不差,但,一切都将结束……”
她斜抗白鸦神情严肃,言语不卑不亢,如同一个男子汉般,不动如山地屹立在对峙的最前锋。
而承托她的则是身后那群空有男人之躯的溃兵,他们前尾不顾神情紧张还顺带着昂起头颅观察任何可以规避骑兵的地方。
在他们的印象中,妄图以血肉之躯硬憾骑兵,要么疯了,要么就是有病,她明显两者都占,他们绝对会在适当的时候逃离,回到酒肉充盈的屯所或者温暖的家中,只要脚步够快,死亡永远不会追上他们!
“结束?呵呵呵?你没看见安姆人组织的军队,被我杀得人仰马翻吗?这个时候结束,未免也太高估你自己的实力了吧?还是说,你一直都认为叔叔我,实力低微不能与你匹敌?”他打马来回踱步,等待着芙蕾雅组织语言露出松懈之态。
“你很强,但……”她甩了甩耀眼的金发从容的戴上翼盔,只露出琼鼻之下紧抿的红唇,一字一顿。
“这是谋反,是师出无名,所以……”
她高举白鸦,低眉宛转的女声蓦然化为勇往无畏的铿锵娇喝。
“接受,勇者之神的审判吧!”
因霍夫曼聚集的阴云顿时炸开,群星摇摆,一道银色的光柱怦然而下,注入到白鸦的阔刃之上,冥冥中似乎有金色的神祇身影站在她的身后,随着足铠重踏,化为金色的流光,她整个人浮空,顿时如同神灵降世般神圣无比、红唇之中化为男性的悲愤高喝。
“吾,勇者与骑士之神-海若尼斯,审判骑士领主-米歇尔·艾德傅格违背骑士信条,屠戮妇孺弱小,有罪!”
米歇尔瞪目欲裂,神情狰狞至极,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霎时间马儿齐齐下跪,向着天空之中交融的倩影与虚影低下头颅。
“芙蕾雅!你个碧池!冕下!!我没有违背骑士信条!没有!!”声撕力竭的哀求换来男性虚影的惊鸿一瞥,米歇尔的身上铠甲顿时变成片片剥落的铁片,整个人跪立在地动弹不得。
金色的瞳孔覆盖了芙蕾雅的琥珀色瞳孔,她融入了银光之中。
再睁开眼时,缭乱的银光遁入她的体内,耳畔仿佛有若有如无低声。
“交给你了,吾的骑士……”
“嗯,冕下……”
充盈着神恩的白鸦顿时爆发出璀璨夺目的耀光,光翼在她铠甲后展开,徜徉翻滚的银色烈焰中,倩影高举剑身,化为铿锵有力地娇喝。
“至!高!斩!”
似乎有风刮过,沸腾的银光在一瞬间乍现、消失,没有留下任何存在的迹象,当周围人在刺眼的银光中睁开眼时,米歇尔光溜溜的身子不知何时,化为细碎的灵光,消失殆尽。
阔剑横立,倩影对着还处在愣神之中的骑兵们发出淡泊的质问。
“是投降,还是死亡?”
盾墙之内,有人阴森森地举了一柄长弩,对准了倩影,且对刚才的神灵附身极其的不尊重,仿佛与他甚是无关,只待她转过身形,露出优美白嫩的脖颈。
“手段并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他告诫自己,除去任何潜在的敌人,那么胜利终将属于他,安姆人只认财富女神-沃金。
几匹枣红马疾驰而来,为首的一个少年从容下马,长刀撩起,好奇的打量着护卫们组成的盾墙,口中绽放出魔鬼的质问。
“哪位是布奇阁下?出来见上一见。”
良久未有人接话,护卫们持盾靠在一起,将布奇的肥胖身影遮掩。
“不出来的话,那我就……”
“放!”
几缕轻烟随着圆球状的东西被扔入盾墙内而扩散开来,布奇警觉地嗅了嗅,立刻咆哮道。
“快散开!!散开!”
时间紧促,命令无用,不明所以的护卫们刚打算挪开步子挤出一条可以散开的空隙,便听见人群之中数声震耳欲聋的轰爆声,耳朵好像被注入一股嗡鸣,紧接着便是鲜血、碎片四处迸射和更为密集的爆炸,只见人群密密麻麻接连倒下,连哀嚎都没有机会发出,便悄然绽放出瑰丽的血与肉之花。
肉浆与脱离躯干的肢体在轰暴中反复翻腾,只见数名满身鲜血的护卫齐齐将一个方向压下,铁屑将他们的身躯凿地千疮百孔,血水一个劲得往下渗透。
硝烟散去,轰暴不在,原本密不透风防御严密的盾墙,一眼望去便是刺破眼球的血肉磨盘,几乎没有一个活人,只剩下滋滋地血水流动和碎粒下落敲打铁甲啪啪声。
“他应该没死……没想到这些护卫也是忠心,去把他抓起来。”
压抑在心间的巨石,随着尘埃落定开始散去,他淡淡地扫了一眼疮痍遍地的血肉之地,便打马直奔城堡内部。
嗯,那里有他在意的人……
接下来的事情都扔给芙蕾雅,应该没多大问题,她刚才如此高调,是彻彻底底震慑住了溃兵们,不像他,还要含辛茹苦一点点积攒优势,扳回局面。
果然,抱个神祇的大腿,是如此方便。
但驻足在那栋虚无的墙壁前,还是整理了衣冠,信心十足踏入其中。
“嗯,我来晚了……但也不迟!”
迎面而来便是熟悉的少女幽香,她错愕看着俏生生站在她面前的少年,无尽的委屈化为俏脸上得两行清泪,相视无语间,裙摆摇曳,纤细的身影奔来,紧密簇拥。
他一头埋入其中感受着温润细腻的触感,缱绻地问道。
“阿妈、柏莎她们还好吗?”
“很好……”她拥紧小人,下巴搭在他的头顶,感受着久违的暖意。
“呜,那就好了……我想睡一觉,不知道你的柔软床铺是否容得下我这个小女仆呢?”他抬起脸笑吟吟地望着鼻涕泪水糊成一团的少女。
“可以,你想睡多久……都行……!”她激动地矮下身形将唇瓣贴在他的额头,
“可别哭鼻子咯,你看脸都哭花了,待会怎么和芙蕾雅处理事务呢?坏人一个不差,统统解决……主谋也抓到了……嗯,差不多了。哎呀,好困啊……”他心中的不安彻底散去,随着用手指刮蹭她脸蛋上的泪水,耸拉着眼皮。
“还不是……怪你,谁叫你这么久都没有消息传来……我哪知道你是不是安全的……要不是梅丽莎来救我,我压根什么都不知道……”她忸怩起来,语气中撒娇意味明显。
“哼,还不是拜你这抠搜精所赐,手底下全是蹦跶来蹦跶去的人才!”
原本让人肉麻的温存,随着她不服气地叫嚷掐捏化为互相嘴臭的问候。
“怪我咯!?怪我咯!你当我想啊,你这个人小鬼大的臭小子……”
“撒手、莫挨劳资!困得很啊!”他试图打掉在脸上**的柔荑,但眼皮打架,意识开始浑噩,只得仓促说了几句。
如履薄冰地坚持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你!放开他!”深至骨髓及灵魂深处的粗暴女声,将属于他们岁月静好的甜蜜,无情击碎,咬牙切齿地咯吱声中,高挑妙曼的身影从屋檐上坠落,瞬间将菜园内的泥土地砸出一个凹陷。
她眼眉里全是阴森至极的骇然与恐怖,对着正在簇拥自己玩具的少女亮出尖细獠牙与毛毛绒的耳朵,绷紧的肌肉正蓄势待发,打算一举击碎孱弱纤细的身影。
别啊!这个关键点!能不能让爷安安稳稳的睡个觉啊!
嗨,你别说,这会他可不困了!
是柴刀、还是被撕成两半?
“慕夜……”他强撑着精神,立即将米兰达护在身后。
面对暴怒不已银发炸起的慕夜,他打心底有一万个无能为力,危机感顿时促使着肾上腺素的激发,小小的唇瓣张口便是甜腻到极点的颤音。
“姐姐~~”
我完事了!我交大招了!是闪现迁坟!还是上野连动一死一送!
唉,不管怎么看,现在都是从死局到死局!
米兰达抓耳挠腮的连连懵逼,仔细打量着妖艳至极的绝色美人,对比了一下胸前的起伏与颜值,瞬间觉得自己的优势浑然不再,没等沮丧感弥漫,心情变得低落,突如其来销魂蚀骨的颤音顿时让她整个人都不好了,揪起少年的衣领,一字一顿娇喝道。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