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你继续往前,我来拦住他!上一场架没和他好好打就认输了,我不甘心——”
不待爱德华反应过来,薇薇安已经拦在了佩塔尔面前,小拳头握紧,十分气愤的模样。
“我当是谁?啊,有点眼熟,似乎是被我追着打过的其中一个家伙……”
走廊中途的储藏室中。
佩塔尔举起细剑,舌尖轻轻舔过剑尖,嘿嘿冷笑着,爱德华生怕他下一秒说出来“我的这把剑上可是有剧毒”的FLAG;相反,自己这边的薇薇安,蹦蹦跳跳着,即便眉毛皱成了川字,看起来还是没对面凶。
很明显,由于灯火昏暗,佩塔尔他还没认出来杜隆塔尔,否则也不会放出这种大话;不过,杜隆塔尔在计划中,可不是和佩塔尔这种小喽啰对上的。
在可能会出现的“真神”面前,即便是刚出生的神明,就算杜隆塔尔加希尔维亚,也不能保证完全必胜。
“上次是为了保护小刀公主!这次不会再输给你啦!”
“啊,公主殿下,我的妹妹……”
佩塔尔望了望旁边低着头的夏洛特,摇头冷笑:“你居然还活着,出乎我的意料。不过很抱歉,今天明明是你的订婚典礼,你却不能活到第二天——”
“二哥。你全都知道,对吧?”
夏洛特向前走了一步。佩塔尔口中笑着,脚下却像害怕什么似的,向后退了两步:“我是都知道,怎么了?”
“你……你自小对我一直挺好的,虽然没有大哥那么好,但也很关心我很照顾我……为什么突然就这样?告诉我,为什么?”
“我、我哪里对你好过了?你一直哭哭啼啼的,烦死了!”
“我从10岁那年起就不哭了,二哥,你是不是记错了?”
夏洛特又向前走了一步,仍旧低着头:“我还记得你从野外给我带回来你捕猎的小兔子,送给我的,是那么可爱,我不小心把它养死了,你还告诉我没有事,第二天你又去野外,派人一口气给我抓了一百多只……”
“够了!!”
佩塔尔不耐烦地一挥剑:“都是十几岁不懂事的事情,说这些干什么!你赶紧闭嘴,站在那里别动,让我给你一剑——”
“二哥,你变了。你以前从不凶我的……”
爱德华把夏洛特拉到身后,主要原因是听不下去这种言情剧的对白了:“他是变了。他现在是敌人。我会保证,留他一命的,你放心。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做——相信薇薇安吧。”
“……嗯。”
佩塔尔一挥剑:“你们都别想走——”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走了。薇薇安,加油,打不过他,回头不给你好吃的。”
听到这句话,薇薇安顿时奋起,挥起小拳头冲向佩塔尔:“对面的你听好了!你,输定了!”
从叮叮当打成一片的两人身边跑过,爱德华明显感觉到,夏洛特情绪不太好:“你还是有些想不开?”
“……嗯。他以前对我一直很好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很正常。每个男人都会有那么一段时间,野心勃勃,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只是持续时间长短而已;先被社会毒打过的,可能醒悟得早一些,像你二哥这种,一直地位比较高,处在被呵护的状态,醒悟得就晚一些。被毒打过以后,有些人会失落一蹶不振,有些人则会认清现实,脚踏实地勤勤恳恳,这些就是后话了。”
“那老师,你被毒打过么?”
望着夏洛特闪亮亮的眼睛,爱德华视线前,又划过了当年经历过的那些战火,枪林弹雨,死在自己怀中同伴,最后的笑容……
他笑着摇摇头:“被打傻了,不说了。下面快到了,只希望还来得及。”(Mark)
往下跑了不知道多少阶台阶,夏洛特指着面前的门:“就在前面了。关着上千名精灵的地方。临走时候,我给莱戈拉斯留了一根发簪,也不知道有没有派上用场。”
“刚才听到上面一阵骚乱,会不会和你留的发簪有关系?”
不用问是不是地点,门口面色不善,列成阵的百名士兵,已经清晰地说明了,此处的重要性。本杰明扭头望向爱德华:“你有没有想过,救出来这一千名精灵以后,怎么把他们带到城外?”
“先不说带到城外的事。目前当务之急,是终止仪式!仪式结束了,其他再说!”
本杰明长叹:“没想到被称为混账废物的爱德华,居然是个悲天悯人,心地善良的家伙啊……”
“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几人打趣着,心底都明白,这是尽一切可能,将马上要直面未知危险的心理压力,降到最低。
谁都不知道,里面仪式到底进行到了哪一步?里面看守着精灵们、发动魔法仪式的魔法师,又有多强?所谓的新生“神祇”,到底有没有被召唤出来?
一切都是未知。
即便杜隆塔尔加希尔维亚,这两个所谓的最强战力,面对真正的神祇,也不敢能保证全身而退!
“不想死的,让开。我,杜隆塔尔。”
身为老一辈的杜隆塔尔,显然不打算和小辈们一起说笑、堕了自己身份,面对着上百名士兵,只是向前走了一步,掀开了一直披在身上的斗篷。
刀砍斧削般,去参加任何地球上健美比赛都绝对能夺冠的,肌肉块儿如同石铸般的健壮身材,在灯火下甚至泛着光芒!
“杜隆塔尔,兽人第一勇士,传说中的强者……”
“他不是应该在上面、被蛊惑了神智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可不想对上这种家伙!对不起,我家的猫突然要生了,我要回去——”
人的名树的影,当杜隆塔尔亮出身份后,还敢拦在几人面前的,也只有寥寥无几的不怕死愣头青了;甚至没用杜隆塔尔出手,本杰明低声念了几句咒语,还愣不怕死的几个士兵顿时悬浮在了半空中,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抓住了般,扔到了一边。
冲在最前面的爱德华再不犹豫,一脚踹开了大门。
……
爱德华头顶上方,会客大厅内。
“肯尼斯。没有想到,居然是你。”
尼禄就像没看见脖子上架的细剑一般,轻轻叹息了一声。肯尼斯手臂开始颤抖:“……是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
“……没什么。”
“那,动手吧。被老朋友送走,也不错。总好过死在不知名的光明神教小辈手上……”
台下,亚伦已经拨开冲着自己的丛丛剑尖,拾步走向了台上:“皇帝陛下,您似乎搞错了些什么。我并没有对您个人有任何冒犯之意,这么做只是为了自保——”
他伸手拨开了肯尼斯手上的细剑:“相反,我对尼禄陛下您,还十分尊敬。敢于做出如此有魄力的决定,将自己的国运寄托于这么一场赌局,无论是成是败,我都对敢于下注的您抱有尊敬之情。”
“你杀了我,没用。我还有……”
“停。我什么时候说要杀您了,皇帝陛下?”
亚伦眯着眼睛笑着:
“我要的是你的国家,你死不死,我完全,不在乎——”
“砰!!”
本来正在帅气无比发言的亚伦,下一秒,身躯却打着圈儿,像是被抽飞的陀螺般撞上了一旁的墙壁,再站起身来时,已经吐了一口血:“……大意了。忘记还有一个数百年的不死亡灵……”
“夏洛特公主”,或者说乔安娜,站在尼禄身边,表情淡然:“你对我的晚辈下手,无所谓。他做的混账事有点多,死不足惜。但你居然,敢对我的国家有想法——”
“你还能坚持多久?仪式虽然刚才出了一些差错,但我记得,这个将您转换成黑暗系神明的仪式,是只要开始发动,就停不下来的那种,就算你想保护这个国家,你还有多长时间?十分钟?五分钟?”
台上的每个人都能看到,从天花板上的开始旋转的黑雾正中心,已经有一个漩涡,逐渐向下蔓延,无数的黑色颗粒向下萦绕在乔安娜的身边,缓缓地没入她的身体内。而大厅地板上,光芒已经强烈到有些刺目的魔法阵,从每一个符文中都浮现出了一道光芒,像是触手一样地,萦绕在乔安娜的腿上。
天空的黑暗,和大地的光芒,在亡灵的身体中碰撞着;随着无数细小光暗颗粒的碰撞湮灭,乔安娜的身躯,已经逐渐模糊朦胧。
“我,就算成为所谓的‘神祇’,也会保留意识,保护这个国家——”
“哈哈,那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成神后,你现在的灵魂都会被洗刷干净,什么都不记得、就像一张白纸般;关键在于成神以后,谁率先给你灌输意识和思想,本来这一步是杰拉尔他们暗黑骑士团想做的事,不过你们达格瑞德国皇室打算窃取他们的成果。”
乔安娜说话的声音已经开始飘忽不定:“……所以,现在,是你们光明神教,想要夺取,我转化成的,初生神祇么……”
“啊,并不是。我对于你成不成神,会不会成功,最后被谁操控,我都不在乎。爱德华他们不是正在下面搞破坏么?说不定他们就成功破坏了呢。”
“那你——”
“我刚才,不都说了嘛。”
亚伦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笑容依旧灿烂明媚:
“我想要的,就是达格瑞德这个国家。仅此。”
(P.S.正文中Mark的地方,我总觉得男人面对女孩子对自己过去的询问,说出这种话时候非常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