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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一切就绪的第六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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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2日上午。

兽人聚集地,奥格平原,霜狼部落。

“汤姆和杰瑞首领要讲话啦——大家都去听呀!”

“这还是他们统一了兽人聚集地全境后,第一次讲话呢!”

从清晨开始,门外街道上的喊声便络绎不绝;爱德华揉着由于昨天喝多了酒而有些疼的脑袋,心想着一晚上没搂着薇薇安一起睡觉、居然还有点不太习惯,走出了门:“萨尔你去看不?”

“你不去我就得去。其实也不是很想去的……”

“我还在想要不要去瞄一眼,这么多人呢,大老远看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萨尔立刻激动:“那你去!刚好我今天按计划还有其他事情,今天就拜托你了!”

“真的是……你也一点儿都不操心你妹子么?还想和你说说我从小紫那里得知的,她们那边的情报呢。”

“等我下午或者晚上回来再说。你都不着急主动找上我,那看来就是没什么大事了——反正有小紫在,出不了什么事。”

“你还真是放心呢。杜隆塔尔大人还好?”

“他一直意志很坚定,这种在帐篷里窝几十天的事情,以前他做个人修行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只不过他现在要时刻应付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还不能陷入那样的状态——”萨尔摆着手,“不说了,我今天要拜访好几个人,都是昨天和你商量过的名单,等回来告诉你情况。”

“别被熟人认出来了!”

不放心地叮嘱了一句,见后面史密斯和伊文,以及其他一众“条顿联盟”的商人们都走了过来,爱德华便也就不再理走远了的萨尔,随手找了两条毛巾,把最明显的黑头发和脸围住:“走吧,我们也去听一下汤姆和杰瑞打算做什么——我赌一个金币,他们要宣布发动战争,你们有人跟我赌嘛?”

商人们互相对望了一眼,异口同声:“一个铜币也不跟你赌!除了宣布发动战争,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他这样宣传?”

“……其实可以宣传的东西有很多,比如一年不收税什么的,绝对比宣布发动战争还要震撼人心——不过可能性不太大就是了。”

说了个冷笑话,见没人反应,爱德华自觉无趣地牵起了茉莉的手,边向前走着,边望向史密斯:“话说昨天和你们谈的事,你们商量的怎么样了?”

“我们回去商议了一下,确实艾德小朋友你还是很有远见的,说的有些道理。”

爱德华漫不经心地回着话:“肯定有道理,不能把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笼子里嘛……”

“不能把鸡蛋,都放在同一个笼子里?”

后面一直旁听着的商人们。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下来。伊文凑到了爱德华身边:“那你打算怎么做,艾德先生?”

“我那位同伴,嗯,昨天跟你们一起行动的,他现在已经去拜访人了,等到今天过后,应当会有一些消息,到时候再说罢。”

一边随口应付着,众人一边跟着街道上的人流,向前面大帐篷的方向走着。距离大帐越近,街道上的人便越多,朝前甚至有些水泄不通的样子;爱德华左右望了望:“我们就在这里吧,已经能看见等会儿他要讲话的台子了——”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众多兽人的“体味”实在有些太浓厚,即便用毛巾掩住了口鼻,依旧避免不了大夏天来自各个兽人身上浓郁的汗腥味往鼻孔里钻;其他商人此时已经顾不得佩服爱德华带着毛巾的先见之明,听到他这么说,连忙点着头地,望向了首领史密斯。

“……嗯,就呆这里罢,应该也能听见了……”

即便是在撒拉扎尔镇生活的史密斯,也禁不住此时气味的轰炸,点了点头。正在此时,从前方传来了一阵欢呼——爱德华怎么听怎么感觉像有人在下面故意起哄——然后,从前往后地,单纯的兽人们便跟着摇起胳膊开始跟着呐喊;看着旁边也被带动跟着喊起来的伊文,爱德华摇摇头,自顾自地搬了几个小板凳站在上面,望向前方:兽人们普遍太高大了,被挡着视线的感觉可不太好。

然后,不出所料地,他看到了自己的两个老熟人,一前一后地走上了台。

“朋友们。嗯……孩子们。”

站定在台上的杰拉尔开口了,表情肃穆。

不得不说,换上了一身铠甲(绝对鞋子里还穿了内增高)的杰拉尔,加上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磨练后,完全没有了之前在达格瑞德国的那种,没太经历过世面的年轻人所独有的桀骜和尖锐,取而代之的是沉稳和锋利:

这两个形容词并不冲突,具体来比喻,就是一把尚未出鞘,但仅凭剑鞘下露出的点点锋芒就能看出,绝对是出鞘就要见血的利剑。

“我是你们现任的首领,汤姆。你们在听我说话。”

台上的杰拉尔顿了顿,环视了一圈四周:

“在经历过不算漫长,但又艰险无比的一场场战斗后,我们终于推翻了迂腐、陈旧的霜狼部落。我们兽人一族,即将在前所未有的统一、强大之下,在全大陆的历史上写下只属于兽人的浓厚一笔。”

稿子不错,但可惜稍微有点用错地方了。这种文质彬彬的话应当对着人类说,对兽人们演讲,用这套可能不太合适……

爱德华发现自己心里还能吐槽出来,不禁一乐;站在杰拉尔旁边的杰瑞——嗯,道格拉斯,似乎也发现了台下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凑到杰拉尔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杰拉尔就像没听到耳语般地,再次望了一圈成千上万双目视着自己的眼睛,声音陡然变大:

“我们兽人,强大!”

“我们兽人,勇猛!!”

“我们兽人,绝对不能,被局限在这么一片空旷、荒凉、食物缺乏的荒野上!!!”

“往南看哪。那些人类的居住地,肥沃,富饶,牲口身上的膘,肥的流油。”

“为什么大陆最强壮的兽人,却没有拥有全大陆最肥沃的土地?”

“我们理应拥有!”

“那些地方理应都是我们的!!”

这几句话显然效果卓越,下面的兽人们也跟着喊了起来:“我们的!我们的!!”

虽然这几句话终于像样了些,不过您好像忘记了,自己也是个人类,推选出来一个兽人傀儡领袖喊这些效果明显更好——你还是太嫩了啊,老哥。

“现在,我们已经推翻了陈旧的霜狼部落势力,团结在了一起,这是我们胜利的第一步。”

“下一步,我们就要——”

正在台上杰拉尔慷慨激昂时,旁边一个明显不怎么长眼睛的兽人传令兵闷声闷气地跑上了台,“咚”地单膝一跪,把才搭建起来的木台都震得抖了抖:

“报告汤姆大人!南边碎拳氏族叛变!”

嚯,这可真是打脸啊,刚还说过团结在了一起……

但台上的杰拉尔反应不可谓不快,一把接过传令兵手上的信件,看也不看地“刷刷”撕碎,任凭碎片纷飞;此时此刻,站在纸页碎片中、昂首望向天空,表情坚毅的他,还真有了那么几分英雄的模样:

“下一步,清理碎拳氏族,然后一路向南,打进人类国家,将本属于我们自己的土地拿回来,这就是我,想为你们做的!”

“你们是不幸的,因为你们之前接受了杜隆塔尔那样迂腐的领袖,领导了那么久。”

“但你们也是幸运的,因为你们遇到了我!!”

“从此以后,我将带领你们,带领全体兽人,共同辉煌、荣耀!!”

“让兽人成为全大陆最强大的势力!让我们的孩子能吃饱饭!!”

前面的不管听没听懂,但杰拉尔最后的那句话,所有兽人还是都听懂了的,霎时台下爆发出了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呼声:“吃饱饭,吃饱饭!!”

“10天以后。8月1日,出征,碎拳氏族!!”

留下了最后一句话,杰拉尔一甩披风,转身走下了台——

以爱德华对他的理解,这个帅气的甩披风动作,他肯定之前一个人偷偷练习了上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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