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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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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秦安而言,小时候的生活就是在乡间度过的。比起游乐园,这里才更适合他任性的玩闹,做一个野孩子他很满足。

这和维希亚小时候的生活,简直是一模一样,维希亚听到秦安的生活,不禁打趣道:“那你抓鱼的水平一定还可以了!”

秦安轻蔑一笑,略带嘲讽地说:“谁下河去抓鱼呀,聪明人都是会在岸边钓鱼的!”言外之意,说的是维希亚是个小笨蛋。

维希亚听到这番话,赌气地嘟起嘴来,立马反驳道:“钓鱼很没意思的!出去玩都不碰水哪能叫玩!”

是啊,那样子才算玩耍呢,秦安想着,但是没有说出来。他想当维希亚的知心,并不想对她倾诉自己的苦闷。

秦安慢慢长大,到了要上学的年纪。爷爷是想让秦安就近上学的,读书有成的父亲毅然决然地将秦安带着去了他那边,千叮咛万嘱咐地说着起点这类事情。思来想去的秦仁立终究是拗不过秦三秋。

就这样秦安便跟着秦三秋去外地上学了。

“你们都学些什么啊?”维希亚很好奇,她在傅德尔斯学习的是魔法和日常的各种经验,乃至于专业的技能,这部分是傅德尔斯的人们教给她的。

去了皇都之后就是恶补皇室礼仪和一系列琐碎的事情,她还是很好奇秦安会学习些什么。

“在学校学啊,学的就是些语文、外语、数学、物理这类的了。”秦安描述着的是日常生活。

“学校是什么呀?”维希亚真诚地问道,在Jeune,可没有义务教育这种存在,她的一切所学都是别人直接指导的。

“就是大家一起学习生活的地方。”

维希亚一下兴趣高涨了起来,她的童年是被演员朋友们忽悠着的,她很羡慕这种能够和同龄人一起相处的环境。她觉得一定是能让人留下很多美好回忆的存在。

维希亚又问了秦安许多关于学校的事情,她很喜欢这种地方,对于秦安所说的大家上学都要穿着校服,她很想穿穿看。

“你就别穿了,那衣服太难看了。”不过话才说完,秦安考量了一下学校里好看的女生,似乎并没有被校服压制住颜值,甚至可以说正是校服微妙的修饰,才更能衬托出她们的漂亮来。

给本就天生丽质的维希亚穿上,估计就更明显了。

秦安跟维希亚说着关于学校的事情时,脸上的阴沉之色就逐渐升腾起来了。

他的活泼开朗,就是在这里被摧残的。

去外地上学,在经济还没腾飞起来的时候,本地人对于外地人,都会有种奇妙的傲慢与偏见。从小孩到大人再到老人,无一例外,都是带着有色眼镜去处理的。

落到秦安身上,那就是被排挤了。

学校里的同学,自成一个小圈子,说着他听不懂的方言。他的一切在他们看来都是愚蠢与落后的。

秦安仍然记得,当他拿出玩具想和其他人一起玩耍时,得到的是一句句谩骂。

他在学校里,是孤立无援的。逐渐地他不再走出家门了,他碰上电脑的时候,发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新世界,这里他没有那些标签,生活的很自在。

尤其是在去学校时,发现自己一盒的铅笔无缘无故断成两半,橡皮上被画上难看的图画时,他就再没有去主动和同学交涉了。

游戏便成为了他最好的解乏方剂,如是一天都呆在家里,任由秦三秋和白可欣如何劝说也毫不为其所动。

“那些人好过分!”维希亚听着秦安轻描淡写地述说着他的经历,维希亚只感到心疼。

她作为公主,虽然朋友都是在以演员的身份相处,可是她没有被主动欺复过,甚至于被孤立着。

她知道孤单的感受,可是她想象不出来,如此被孤立排挤的样子,会是多难受。

尤其是秦安的语气,像是在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还好吧,毕竟我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后来,秦安升入中学了,他惊奇地发现周围的外地人多了起来。大家也有礼貌与素质起来了,只是他已经养成不爱与人交涉的习惯了,他更喜欢在电子的世界里生活。

如果只是这样,一切都还好,秦安最后会这样平平淡淡地度过这段时光。

可是秦三秋觉得他儿子不能就这样“一般”,上不完的课,练不完的东西,学不完的事情,就这样填满了秦安的日常生活。

从此秦安便与电子世界的距离靠的越来越远,他的时间属于他自己的变得越来越少,这让他更喜欢熬夜。

夜阑人静的时候,能够一个人在网络世界漫步。哪怕让他出去走走,他也觉得是件格外轻松与悠闲自在的事情。

直到后来,秦安所在的班级,班主任要求的一系列额外要求被秦安拒绝了。秦安已经不想再被这些东西繁琐了。

班主任自然是不会给他有什么好脸色的,处处针对他。他有不懂的东西,班主任是一概不理的,久而久之他的成绩下滑的很厉害。

“秦先生,您孩子的成绩,恐怕不能在重点班继续呆下去了呢。”班主任悠闲地同秦三秋说着,言下之意得付出点什么东西。

老派的秦三秋,听明白了班主任的话,立马包了红包过去,顺便不忘严声呵斥秦安,他是如何不懂事。

秦安对这些都没有放在心上,他早已习惯了这种人际和环境,这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日常生活中的普通一环而已。

日子还是照旧着过着,秦安自己不清楚他心理已经堆积了多少压力,他从未有想过做出什么改变,一副认命的态度。

不久之后,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

秦安已经不想去回忆究竟发生了什么,那是他现在想起来心脏都会膈应的事情,他现在只记得,他对于父亲最后的期待也消失不见了。

他只记得,连父亲与母亲都不愿意相信他。最伤心的无异于最亲切之人,伤你的心,让你体会到最深刻的绝望。

秦安在高二一个普普通通的一天,走到4楼的阳台,轻轻地越过护栏,纵身一跃。

夜晚里,有个人从楼上掉了下来。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影响。他就那么平平淡淡地跳了下去,不似其他人的犹豫,秦安跳的很干脆。

不过所幸有棵树,让秦安摔的没有那么惨烈。以前因为摔跤而骨折过,那种难忘的痛觉他此时又体会到了。双腿的腿骨折的很干脆,身旁有种暖暖的液体。

秦安很痛,但是他却很高兴,沾着血的脸庞笑起来,有股诡异的惊悚。

之后,他便昏倒了,隐隐约约记得自己被抬上救护车。

后来自然是被抢救成功了,不过据护士回忆,他虽然骨折了,但是身上没有血液的痕迹。而且他的脏器都很完整,没有什么破损,这放在一个跳楼的人身上,显得是那么的不合理。

秦安也很奇怪,他记得自己身旁是留着暖洋洋的鲜血的,双腿的痛,与身旁的暖,是他绝对不会忘记的事情。

病床旁边的,是失了魂的秦三秋,还有哭成泪人的白可欣。

等秦安醒来,秦三秋喊着白可欣出去,自己想单独和秦安聊聊。

秦三秋具体说了什么,秦安已经忘记了,或者他根本就无心去听,总之具体的内容他确实是记不清了。他只能记住秦三秋最后说的一句:“对不起。”

秦安总算才缓过神来,那个高傲的、重大男子主义的父亲,会对他的儿子,这个晚辈,说出这句话来,他忽而觉得有些讽刺。

就这样,秦安总算有了一丝自由,主动到平行班去了。放在以前,父亲一定会以别和那些人混在一起为由,直接拒绝。

亦师亦友,态度友善的班主任,教的和原班主任是一样的课程,秦安方才明白学习是一件颇为快乐的事情。秦安也试着打破自己的束缚,和同学们开始来往了。

罗江就这样成了秦安的死党,都有相同兴趣爱好的人,自然很是聊得来。毕竟宅男之间的话语可是道不完的。不过秦安虽然尝试着打破这个枷锁,可是长久以来的习惯并不是那么轻松就能改变的。

虽然现在秦安还是一副宅男做派,但是他已经和过去的自己相比,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同维希亚讲的,肯定不可能如实全说出来,否则,那可就太不爷们了。

“秦安......”维希亚张了张嘴,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你还有很多事情没和我说吧?”

“哪有,就这么点破事,怎么还有。”秦安双臂环抱在胸前,急促地说道。

“你或许能瞒过别人...但是,我可是能看出来的!”维希亚直言道。

“你看得出来个什么!你又没经历过!”秦安不满地说道,甚至有点恼怒。

看到秦安这副样子,维希亚反倒微笑起来。

“你刚才说话的样子,和我跟别人说童年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呢。”

“说起来,我还没和你说说,我的过往呢。”

两个心态上能出奇理解对方的人,就这么互诉心声了。维希亚被周围欺骗的无奈,得知母亲去世的无奈与悲伤;秦安被束缚的麻木,被孤立无援的伤痛,都这么轻易地展示在对方面前。

两人的语气都是极为平淡的,像是在说着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

积压在心中的负面情绪,总算得以释放出来。语气还是那般平淡,但是面容已经带上笑容,眼角的泪水却止不住地往外流着,形成了一道小水流。

维希亚作为公主,身份的坚强;秦安潜移默化的受到父亲的影响,对于男子的自强,都让他们平日里不会把这些烦恼透露出来。

“想不到,你个公主也会这么想要朋友呢。”

“不像某个人,可是一副装着不说的样子。”

秦安仍记得,秦三秋看向维希亚的时候,再没有那种男尊女卑的高傲,那股子传统死板的观念都从他身上消失了。

作为父亲,秦三秋现在更希望看见的是儿子能够幸福活于世。

秦安再看着维希亚,泪痕并没有影响到她的容貌,看着仍是那么的俏丽。不过此时秦安眼里看着的仿佛不再只是一个容貌好看的人,而是一个有着坚强自重、充满了好奇心与探索心的有趣灵魂的知心。

他越是看着维希亚,心中的躁动就更加明显,一种喜悦之情在心中蔓延,那种想关怀她,保护她的心思开始浮现。

秦安鼓起勇气,说起了他这活到现在积累的所有骚话。

“维希亚,你都听了我黑历史这么多了,可是有代价的!”

秦安表情严肃,一副不像开玩笑的样子,让维希亚一下子摸不着北。

“明明我也把我的事情告诉你了!那些我可是从没对其他人讲过的!就连叔叔和哥哥都没有!”维希亚反驳道。

“那你总归是听了吧?”

“嗯......”

维希亚只觉得这个家伙的哪根筋断了。

“那我提议,要不把这个戏演长一点?”

“什么意思?”

“就是...请你...”一到关键时候,秦安开始支支吾吾地说起话来,结结巴巴的样子和方才自信的模样相去甚远:“请你!维希亚·克劳德小姐,做我的女朋友!”

哪怕有着一镜相隔,他还是涨红了脸,说完这话,都不敢看着镜子里的维希亚。

“好呀。”维希亚银铃般悦耳的声音在秦安耳旁萦绕。

“同样,你听了我的事情,也是有代价的!”维希亚打趣着说:“那就是快点给我想想办法过来!我要你把那些说过的好玩的东西都要试一遍!还有好吃的!”

羞涩的秦安,听到维希亚这番话,也是悦然地答复道。

“好呀。”

今天是秦安活到现在,乃至于以后人生经历中,最为开心的一天之一。

秦安便挂掉了通信,他忽而有了更为精湛的动力,去解决这些烦人的问题,原本只是想着试试的异界之旅,现在变成了他的首要任务。

少女怀春的心思,谁能知晓呢?

维希亚不知所措地在床上翻来翻去,做着小孩子一般的举动。维希亚和秦安本就差不多,性格是很为相似的,只是后面遇到的事情导致的两个人性格差异。

所以维希亚看着稳得一批,实际和秦安一样慌。

但是维希亚今天也很高兴,回到了最喜欢的傅德尔斯,也能够享受作为一个普通少女的快乐。

只是维希亚不知道的是,她门外有两人耳朵贴着门,恨不得现在就跨越异界,把秦安给暴揍一顿。

卡洛茨和霍尔又是落泪的伤心,又是拳头紧握的愤怒,看着十分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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