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鼻子灵不灵？”许越问道。
“比起你个人类可灵敏多了。”格里芬皱了皱鼻子道。
“有树木被烤焦的味道，还有烤肉的味道……”
“森林大火？”许越猜测道。
格里芬环顾四周道：“不像。如果是森林起火的话，味道这么浓烈的地方不可能看不见火光。而且……这里面还有一股血味。人血。”
“嘶……”许越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就有点让人不忍细思了。他犹豫了一下，向格里芬问道：“你能不能带我飞上去看看？”
“我的翅膀刚才磕伤了，”格里芬指了指自己翅膀上的血迹道，“而且如果前面真有什么情况的话，我们贸然升空肯定会暴露位置。在搞清楚情况之前我不推荐飞上去。”
“嗯……”许越觉得格里芬说的有道理。他思考了一下，踢了灰色地龙的屁股一脚，道：“停车。”
“啊？”地龙愣了一下。“你，不是急得，要死吗？”
“哎呀你哪那么多废话，给我闭嘴停车。”许越又踢了灰色地龙的屁股一脚。
两条拉车的地龙慢慢减速，随后把马车停在了一处相对较宽敞的空地上。
“怎么回事？怎么停车了？”希尔达立刻从门帘里探出脑袋来。
“这一块有人血的味道，恐怕前面有情况，我要上树看一下。”许越说着跳下车，仰头挑了一棵高大的乔木，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猛地跳上去，手脚并用地爬到了树顶。
两头龙和三个女孩在下面看着他，都瞪大了眼睛。海伦更是微微张大了嘴巴。
这家伙明明完全没有动用魔法，为什么上树这么快？
海伦没有意识到的是，从这时起，她的心中对许越多了一丝古怪的崇敬感。
许越可不知道下面的姑娘们在想什么。他爬到树顶，皱起眉头环顾四周。什么也没有。周围只是普通的黑色夜空。
嘶。不对。有一大片树冠正在大幅度地摆动。
如果只是风吹的，那这摆动的幅度未免太夸张了些。许越揉了揉眼睛。
周围似乎有什么不一样的，但是他看不清。
于是他回过头招了招手。“格里芬！回来！”
“啧。”格里芬咂了一下嘴，不过她还是化作一团金光射入了许越的眉心。
金翅狮鹫的力量立刻回到了许越的体内。他的眼睛开始泛出淡淡的金光。
这下他看清了。让周围那些树冠不断摆动的不是风，而是魔力波动。
在金色鹰眼的加持下，许越的视野范围扩大了近三倍。他很快就通过魔力波动的细微变化找出了波源的方向。他朝那个方向看过去。
还是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
许越难以置信地眯起眼睛。
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新发现让他的瞳孔剧烈地震。
在波源的方向上，几课高高的乔木正在慢慢地化为灰烬。尚未化为灰烬的乔木上，则正在出现星星点点的黑斑。那黑斑和夜色一模一样，看上去仿佛是正在一点一点变透明。一棵棵高大的乔木就像是在被夜色腐蚀一般，肉眼可见地变得透明直至消失。
刚才许越闻到的古怪气味似乎就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
“这是……”许越自言自语道。他的喉咙有些发干。
“永夜的龙焱……”许越的脑海里，格里芬喃喃道。
“那是什么？”许越立刻问道。
契约之地里，格里芬双臂环胸，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
“这种东西我也只见过一次。它的主人是西格鲁德亚龙的一种变种，你们人类好像叫它们永夜亚龙。那个和夜色一样的火焰就是永夜亚龙的龙焱。可那个也不是每个永夜亚龙都有的东西，我没记错的话，只有修为在月阶以上的永夜亚龙王才有几率有那种火焰。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碰上这种东西……”
“呃，那玩意很强吗？”许越抬起眼睛问道。
契约之地里，格里芬瞪了许越一眼。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空漠魔女上一次吃瘪就是因为她想奴役一只刚出生的永夜亚龙。她把那只亚龙偷到了当时的黑魔教总部，结果那只亚龙的两个同伴找来了，其中有一个就有这种龙焱。”
“在那一战里整个黑魔教就只活下来空漠魔女一个人，这还是因为她不要脸，散去了自己的全部魔力，乔装打扮成了被黑魔教奴役的村姑，那只永夜亚龙才放过了她。当时的空漠魔女已经是接近无限阶的强者了，而那只有这种龙焱的永夜亚龙才刚刚日阶。现在你能理解那玩意有多恐怖了吗？”
许越吞了一口口水。“那，你觉得全盛状态的你，能干得过前面那只永夜亚龙不？”
“没试过。不知道。”格里芬冷硬地道。许越从她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丝心虚。
“绕路吧。”许越果断地做出决定。他麻利地滑下树干，落到地面上。
金光一闪，格里芬再次出现在许越身边。她抬手就敲了一下许越的头。
“喂，你这家伙也太没出息了吧？”她不满地道。
“我是觉得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啊。”许越无奈地道。
“什么情况？”海伦歪过脑袋来问道。
许越给两个女孩和两条地龙重新介绍了一遍情况。四双大眼睛全部越瞪越大。
“可是，西格鲁德龙的亚种为什么不呆在西格鲁德要跑到这边来呢？这边可是海拉盆地腹部啊，西格鲁德离这边至少有三个海拉王国远呢。”海伦不解地问道。
格里芬眨了眨金色的大眼睛。“嘶，对哦……”
希尔达则皱起了眉头。“这附近是不是有个村落来着？那个永夜亚龙是不是就是在那个村子的方向？”
许越转过头，把这个问题翻译给了灰色地龙听，并把永夜亚龙的方向指给了灰色地龙看。灰色地龙打了个响鼻道：“就是，那个，方向。我们要不然，绕开，那边，吧。”
许越从地龙的话语间听出了一丝颤抖。他又看了一眼梅赛德斯。平时一副悠然样子的梅赛德斯此时正不安地用前蹄刨着泥土。许越吞了一口口水。
好像地龙也是一种亚龙。这两个地龙不会被那个什么永夜亚龙血脉压制了吧……他皱着眉头这样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