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我回来了,你不正眼,看我一眼么”
低沉暗哑的嗓音传入耳畔,温阮纤浓的羽睫轻轻颤栗。
她抬起眼敛,透过光洁如镜的电梯面,朝身边的少年看去。
他那双漆黑的狭眸,宛若两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她深深吸附进去。
温阮心脏,微微收紧。
她强迫自己与他对视。
这还是今晚,她第一次仔细打量注视他。
比起半年前,他轮廓变得更为棱角分明,五官深刻立体,仿若已经从少年成长为了男人。
他头发剪短了,根根凌厉竖起,发鬓线凌厉深邃。
两人的视线,在光洁如镜的电梯面交织。
太久没见,彼此都在打量、审视。
寂静的空间里,充斥着僵凝、陌生的味道。
她再也不是那个会拉着他衣袖,娇娇软软喊着哥哥的女孩了。
而他也不是那个阴郁冷漠看上去孤僻偏执的少年了,他变得尊贵凌厉,更加高高在上了
他应该回到了属于他的家里吧
不知过了多久,温阮先开口打破沉默,她淡淡地道,“霍少,你可以叫我温阮,也可以叫我温同学,但别叫我阮阮,毕竟我们,不熟。”
听不到不熟二字时,霍寒年幽黑的狭眸暗沉了几分。
他舌尖抵了下右腮,低低地笑了一声。
几秒后,他说道,“嗯,不熟。”
他从她身上移开视线,宛若雕刻般的俊脸无波无澜,看不出任何异样。
电梯停到了二十楼。
温阮先一步出去。
如同当初他将她推时所说,若分开,就不要再回头
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
也是个狠心的丫头
看着她的背影,霍寒年迈开长腿,跨出了电梯。
温阮拐了个弯,走到一条长廊,看到洛宸的公寓。
正要按响门铃,细白的手腕,忽地一紧。
她被人扣住手腕,直接拖着往边上一间套房走去。
温阮拧紧眉头,挣扎着要挣开扣着她细腕的那只手,“放开”
“你确定要到一个喝得烂醉如泥的男生房里洗澡”低哑的嗓音透着一丝漠然与冷厉。
“洛宸什么人我心里很清楚。”相较洛宸,她觉得扣着她手腕的这个人更加危险
听到温阮的话,霍寒年整个人散发出几分阴沉的凛冽气息,扣在她手腕上的大掌更加用力了。
他动真格时,即便温阮有防身功夫,也没法挣脱开。
手腕被他捏得骨头都好似要碎掉,她脸上也有了怒色。
正要开口,又听到他冷声说道,“你确定要顶着一身酸臭味跟我在走廊里拉扯”
提到这个,温阮到了胸口的怒火噌地就被扑灭了。
她现在确实太臭了
“洛宸很可能也在洗澡,你先到我房间洗干净。”
不待温阮说什么,他拿出房卡,将隔壁的套房门打开。
强势又霸道的将温阮推进了套房沐浴间。
并且替她将沐浴间的门关上了。
温阮,“”
站在镜子前,温阮深吸了口气。
闻到背后难闻的臭味,她屏住呼吸,将衣服脱了下来。
她不想跟霍寒年相处,但最近,也不想看到洛宸了
站在莲蓬头下,温热的水注,将温阮纤细娇白的身子包裹。
她抹了下脸上的水珠,垂眸看着自己捏被霍寒年捏出红圈的手腕。
心里那股被压下去的气又重新升了上来
他是不是有点太过份了
绷着小脸洗了将近半个小时,温阮关掉水龙头,一抬头,发现沐浴间只有浴巾。
她衣服已经脏了,她穿什么出去
温阮咬住唇瓣,暗恼不已。
霍寒年一出现,她的智商就开始下降了
霍寒年站在落地窗前抽了好几根烟。
缭缭升腾的烟雾模糊了他英俊分明的轮廓,修身的衬衫和长裤,衬得他愈发高大挺拔,颀长如玉,他抬起左手,看了眼腕表。
她已经进去四十分钟了。
微皱着剑眉,他将烟蒂掐熄。
转身,走到沐浴间门口。
修长的手指微抬,敲门。
“温阮。”
里面没有人回应。
过了几秒,他再度开口,声音低沉冷冽了几分,“不说话,我踹门了。”
里面传出一道带着懊恼的声音,“我没带衣服。”
她不可能裹着浴巾出去。
半个小时前,左逸已经送来了一套女生衣服。
霍寒年看了眼放在沙发上的袋子,微抿了下薄唇,继而打开柜子。
从里面拿出女式浴袍。
“开门,我给你递衣服。”
门被拉开一条小缝,一只纤细白皙的葇荑伸了出来。
指如削葱根,柔弱无骨一般。
霍寒年看着她指尖的眼神暗沉了几分,舌尖扫了下门牙,将浴袍放到她手中。
她拿到浴袍后飞快就缩了回去。
生怕他有什么不当的举动。
霍寒年低笑一声。
她这是将他当狼防着了
温阮套上浴袍,系好带子,仔细检查了一番,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后,将沐浴间的门拉开。
她已经跟叶倾语打了电话,等会她会给她送套新衣服过来。
温阮深吸口气,走出沐浴间。
霍寒年半倚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优雅交叠,虽然他还是如同以往那般冷峻淡漠,但贵公子的优雅和尊贵又在无形中彰显。
他一只手搭在沙发上,修长玉净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敲打。
看到她出来,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微微眯起,薄唇间噙起若有似无的弧度。
温阮正准备从他脸上移开视线,结果一垂眸,扫到
他不知何时将衬衫衣扣解开了前三颗,性感精致的锁骨微露,因着他往沙发背上靠的动作,修身的衬衫紧贴着身躯,隐隐能看到里面薄而有力的胸肌
温阮浓密的长睫轻颤。
一个念头从脑海里有一闪而过。
他不会是在色誘她吧
温阮紧攥了下拳头,只当没有发现他的小心机,神情淡然的移开视线。
“我让叶倾语给我送衣服过来了,不会打扰你太久。”她的语气,冷淡而疏离。
霍寒年微抿着薄唇没有说话。
她不想跟他过多接触的态度,十分明显,他不是不知道。
他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烟,咬了根在唇间,点火,将火机扔回桌上,动作流畅而随意,吐出一口烟雾,坚毅的下颚微抬,若有似无的痞气流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