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张氏看不惯这样的,没等段夫人开口,便直接道:
“你这位妃子好没道理她都没开口,怎么就诬赖说她议论了议论的不是你们几个吗还有,我没什么不高兴的,几句话而已,还不至于让我不高兴。可现在,我还真有点儿不高兴,那就是你这个人,喜欢搬弄是非不说,还喜欢恃强凌弱”
许娇娇乐了,老娘真是,太不给人面子了
喻王妃呆住了
段夫人刚才有没有议论,根本不重要,她也没有在意。像她们这样身份显赫的,指责别人为她们顶锅,不是正常操作吗
怎么许张氏就不按规矩来,把这样的事挑明了说呢
这不是一点面子不给自己留吗
回过神来后,喻王妃沉声道:“老太太,我是来你家拜年的,我也没得罪你,你这样斥责我,是待客之道吗”
许张氏道:“你是来拜年的你安的什么心,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无非是想抬举你自己嘛,这种破事,我懒得理你罢了你还得寸进尺,张口说白话,胡乱冤枉人,你把我郡主府当作什么了段夫人也是我家的客人,你无端嫁祸给她,当我老婆子眼瞎的吗我老婆子可以随便你糊弄”
许娇娇差点鼓掌了,老娘说得好哇
“看样子,我是不该来这里了”喻王妃冷冷说了一句。
许张氏是二品诰命夫人,论身份还真不输给她,但她是皇亲之家,她自忖是要高过许张氏一头的。
但许张氏话都说了,她一时也不能拿她怎么办,于是转向许娇娇:
“郡主,你是府里的主人,老太太年纪大了,说的话我可以不计较,你怎么说”
这是,丢了面子,想在自己身上圆回来
姐是这样的人吗
为了你,得罪自家老娘
许娇娇不知道她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想法,但也懒得多想了,说道:
“我娘年纪并不大,脑子也没糊涂,我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啊锣不敲不响,理不辩不明,有道理的话,咱们就该学习和遵从,不能说身份高了就可以不讲道理,是不是各位王妃,各位夫人,你们说是不是”
这还能说不是吗
其他几个人连连点头,纷纷附和。
“郡主说的好,不管什么人,都要讲道理,皇上定别人的罪,都要讲道理呢”
“是啊是啊,这话太对不过了,那个喻王妃啊,你就认个错算了,给老太太道个歉”
“就赔个礼算了,多大点事儿”
喻王妃气抖冷,
她没想到,刚才还和她一起愉快的谈论同一话题的人,转眼就翻脸不认人了。
这个颜德郡主的声威,比她预料的要大多了。
为今之计,只有走为上了。
“看样子,我是真的不该来,告辞”
喻王妃抛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好走不送”
许娇娇还是讲客套的。
别人要走了,她这个主人不能不有所表示啊,起码开口送别是应该的,不然人家多没面子
她早就知道了,这个喻王妃,正是安兴郡王的正妻。
安兴郡王,就是之前在朝堂上给杜家穿小鞋的那个人。
那他的正室来郡主府,还真是说不准有什么居心。
许娇娇巴不得她走,杵这儿膈应人。
也就是现在是过年,她不好明着赶人,怎么说,别人也是占着拜年的名义的。
喻王妃一走,周围其他人就又议论起来。
“走了也好,坐这里说三道四的,我听着就不舒服”
“这个喻王妃啊,心里没数,成天想着踩低别人,抬高自己,也不看看自家什么情况。”
“她们祖上也是显赫过的。”
“那也是好久以前了,现在还认不清形势,我看迟早要倒霉”
“就是,也不看看颜德郡主是什么人,根本就不是一个层次的,还敢来这里显摆她那点优越感”
许娇娇笑笑,
这些人当中,有几个心里也是没数的,跟着喻王妃瞎逼逼,现在大概是醒悟过来了。
她也就不为已甚了,
这种纯粹是脑子不好使的人,她懒得费神了,免得气坏了肚子,不划算。
唯有段夫人很是感激,许娇娇母女居然肯为了她,得罪一个王妃,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
她家自从朱皇遇刺后,一直很低调,
当然也没有哪家敢跟她们家保持高调。
但在许家这里,好像不存在这个问题,该怎样就怎样,刚才还为她主持了公道。
许娇娇确实是不考虑这个问题。
朱皇遇刺,跟段家其实没什么关系,段家纯粹是倒霉,运气不好,没别的。
朱皇开始可能有所迁怒,这属于人之常情。
毕竟在你家里,朕差点命都没了
但要是现在还转不过弯来,还想着迁怒段家,那这样的皇上,她许娇娇不想辅佐。
真要这样,那还不如换个皇帝。
他要是赖着不想挪位,她甚至不介意去推一把。
这般心胸狭隘的人,有什么资格老是坐在皇位上
却说另一边,喻王妃阴沉着脸,回了府。
安兴郡王府的客人,还没有郡主府多,热闹程度更是远远不及。
她家虽然是皇亲,但奈何家中无人,没什么实权,所以平日里一直是门庭冷落车马稀。
当然,这里说的无人,是没人做高官的意思。
毕竟她家光儿子就有十一个的,不是真的没人。
所以,虽然没几个客人,但家里还算热闹。
安兴郡王见夫人回来了,便向两位客人告了个罪,起身进了书房。
他的一个儿子看到了,也一同进来了。
七子朱振白。
他也没阻止。
这正是他平日里要求他们的,要学习为人处世,他家可以不求文章通达,但要人情练达。
但现实总是不尽如人意,他有这么多儿子,却没一个能成大才。
做官做得最大的一个,也就是在钦天监做了官正。
大祥的钦天监虽说是皇室部门,却是一个清水衙门,官正也只是六品官。
真是让人怅惘啊
若他家不是皇亲,谁还愿意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