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所有的希望都落了空。
听那张先生的意思,许大郎平日里根本不爱读书,以后能有多大出息
此时看到父子俩互相拆台,实在忍不住冷笑了一句,“都是一丘之貂,就别丢人现眼了。”
说完,只觉浑身疲惫,再也不想看下去,转身回屋去了。
许大荣老脸微红,喝斥了大郎一句,“你觉得你多能吗银子还不得老子我来解决没银子你还是要进牢房你给我老实跪在这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说完,匆匆跟着姚氏进了屋。
不管他们在家怎么骂,怎么打,怎么闹腾,该赔偿的银子,是必须得解决的。
屋里,姚氏闷坐着。
许大荣也知道她心里可能不舒服,柔声道,“雅兰,别生气了咳咳,我们都是混账,可你也是当家的,我们干什么事儿也都绕不过你不是就那点事儿,咳,不管怎么说,这个家离不了你,孩子更是离不了你,其它都得靠边儿站咱们得商量个主意,想办法凑出这笔银子,大郎总归是咱们亲生的,不能不管”
说着,还转到姚氏后面,亲手为她捏起肩胛,按摩起来。
姚氏感受着许大荣的拿捏和温声细语,紧绷着的那根气弦慢慢松弛下来。
是啊,不管怎么说,大郎终究是她儿子,不能不管。
可是
“能怎么管,银子刚买了房子,家里仅剩下没几两碎银难道再把房子变卖了”姚氏很是不舍。这房子说起来还是为了大郎买的呢,结果他自己
许大荣也是皱眉,他同样不想这样,手上的动作缓了下来,“要不,咱们再去老家”
“哼。”
姚氏知道他的意思,“前几天才去骗了一回,这没过几天呢,还想再回去要你想得也太美了。老家那里不可能答应,就算爹,也肯定不会再给你银子。”
许大荣踱起步,“那能怎么办真要把房子再变卖那绝对不行。不如,我们先回去,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机会,一百两银子,要拿绝对拿得出来。别的不说,老妹那里,应该就是轻轻松松的”
姚氏一愣,“你想打她的主意”
许大荣:“什么叫打她的主意,实在不行,我找她借,我借还不行吗”
“哼。”姚氏不以为然,“老妹可不是好糊弄的人,我就没见有谁在她那里讨到便宜,有些事儿,她就算不说,我估计她也是明白的,她那双眼睛,我看了心里都发虚”
“咳咳,不管怎么说,咱们必须得回去要银子,不然大郎麻烦就大了,真要被赵万贯报复打伤,那到时咱们也要拿银子给他医治,说不定花费更多。”
许大荣想了想,“他是爹的嫡亲长孙,爹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当然,这事儿不能这么直说,爹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也知道,他要是知道原来是这么回事,还不得被活活气死这话该怎么说,咱们路上再慢慢商量,这事拖不得,咱们现在就动身吧”
看着缓缓起身的姚氏,又叮嘱道:“这次回去,你要机灵些,看情况说话,你好歹也在那边呆了一年左右,有些话你说起来也方便你也别多想其它的,你要明白,咱们一家才是要在一起过一辈子的人,你可别一时犯糊涂,心软什么的。”
姚氏听着,紧皱的眉头慢慢平静下来。
许大荣两口子心里惴惴不安的,回到了许家村。
他们还没商量出什么好的借口,来开口要银子。
也不知道许张氏有没发现,那被许有德偷偷拿走的银钱与田契。
但是不回来又不行,赵家可不是好惹的,不赔点银钱出去,这事情是不可能解决的,自家手头上又没有银子了,刚置办了新宅子,不能说把新宅子又给卖了吧。
只能回去试试运气,看能不能找机会开口。
大郎再怎么说,也是老许家的长房嫡孙,出了事,老许家不能不管,许有德不能不管。
刚进了村子,就有村民笑眯眯的拦着他们打招呼。
“秀才官人回来了,秀才官人是不是也是为了三丫的事情回来的”
“那螺子沟的人就没个好东西,都是些贼眉鼠眼,上不了台面的狗东西们以后咱们村子的人看都不看他们一眼的,呸”
“秀才官人回来,还可以再去教训他们一顿,一家子人都蔫儿坏的”
许大荣夫妻一愣。
这夫妻俩都是表面上特别会装的人,当即套了套话,才得知了三丫的事情。
顿时,两夫妻相视一眼,心里有了底。
这下有了回家来的借口与理由了。
关心三丫,为三丫出气,关心家里,关心二弟,关心侄子
总之,理由是占住脚根了。
许大荣内心暗叹,这是老天爷都在帮他了。
“姚氏,看样子,咱们家的事情另有转机来了”
姚氏接口问道,“这话怎么说”
许大荣压低声音,“那个赵万贯最为好女色,家里的妾室通房十几个的,好多都是别人有求于他送的,你恐怕不知道,以前这姓赵的就眼馋过我们家的凤儿,碍于我秀才的名声与主家的关系,只是透了透风声,没有下手。三丫是我们凤儿的堂妹,长得也不差,如果把三丫说与这姓赵的当妾室,那既解决了我们家的麻烦,也摆平了大郎的事情,你说可行不可行”
姚氏迟疑一下,“怕是家里人不会允许”
许大荣道,“这有什么不允许的这赵家号称家财万贯,进了他们家那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三丫在乡下坏了名声,还能嫁个什么好人家不成不如嫁到县城里,好吃好喝的养着,将来肚皮争点气,生个赵家的公子,母凭子贵的,说不定还有个当家主母的命呢这可不是一步登天的机会再说句不好听的,大户人家的妾室,都比穷汉的糟糠之妻日子好过,有啥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