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只会哭,一屋子的人都彷徨不已。
许娇娇开口劝道,“娘,二哥刚醒,您就别说了,事已至此,您再说这些有的没的,也无济于事,让二哥好好将养身体才是正经事。”
然后,又对许老二安慰道,“二哥,你醒来的早,还有救治的方法,遭此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也不要多想了,目前就是调养身体第一位,大夫都是说得最坏的结果,其实有时候并没有这么的严重,你正值壮年,身体恢复能力强,我们全家人都盼着你好起来,站起来,家里没有二哥你不行。”
二房的几个孩子们也凑上前,鼓励许老二。
许老二一个铁铮铮的男子汉,以前从不流眼泪的,两大滴眼泪从眼窝里无声的滚了出来。
又在回春堂里住了上十天,孙神医天天来问诊,上好的药材也没有停着。
许老二身上的肿痛都渐渐的消褪了下去。
可是,用药的费用一天天的见涨,之前凑到了三十多两银子,已经花光了。
并且又超出了二十多两。
孙神医的意思,后期还是需要继续医治的,许老二的内伤是调理得差不多了,但四肢失去了知觉,需要长久配合针灸,按摩,以及修复补骨的药材等,也是一大笔不菲的费用,并且不能保证能让许老二站起来
因为欠了二十多两医药费,回春堂暂时把许老二的药停了,让他先回家去调养,等家属交银子之后,再让他过去,安排后续治疗。
这两天,许老大那边一直没有消息,老许头早就送了信去了县城,许老大那边也没有人回家来。
倒是出去寻生意做的许老四听到许老二出事的事情,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
老许头等许老大回来,一等不回来,二等不回来。
实在是等不了了,欠了回春堂二十多两银子,许老二的药都被停了,才决定不等了。
把现有的人都聚齐了,开家庭会议,只有一个宗旨:筹钱。
大堂屋内,除了许老二在自己房间内休息不在之外,其余的人都到齐了。
许有德夫妇,许娇娇,二房内的元氏,二郎,二丫,三丫,四郎,四房内的许老四夫妇,三郎,五郎,六郎。
许有德抽叭一下老烟袋,长长吐出来一口浓烟,“我来说一下老二治疗的问题,老二出了这事,谁也不情愿,初期治疗的费用三十多两,其中有娇娇的枇杷膏赚得私房钱十两,从老元家拿回来的七两多银子,加上家里积赞的二十两银子,都用光了,现在还欠回春堂二十多两,还有后续治疗费用,都不是一笔小费用,事已至此,你们都是怎么想的大家都说说吧。”
一屋子里的人都沉默着。
气氛沉重,没有人开口。
许有德点了许老四的名,“老四,你大哥没回来,你也是当家男人,你先说说。”
许老四一脸悲痛,“我能说什么爹,我听您的,二哥这事儿,我是万万没想到,我在外头已经寻了一门酒的生意,银子都给人下了定钱,如果我早点儿得知消息,我还能拿出二三两银子来给二哥治病依我说,这事儿还是老元家罪魁祸首,理应找老元家去,给他们家送银子,他们却害我二哥,我二哥平时就喝喝低度粮食酒什么的,让我二哥喝烧刀子烈酒,喝多了也不知道派个人送他回来”
元氏嚅了嚅嘴,她想说,她平时让许老二回娘家去,也喝酒的,走大路都没事儿,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许老二走了螺子沟,也不能全怪她爹娘
但这话,她怎么敢说
她要是敢说,许张氏指不定又是一顿臭骂了。
许老四这话说得有技巧,先是说自己没钱,看到许张氏的脸色沉了,立马又将火苗引到了老元家的头上,许张氏的怒气自然又转向了老元家。
许张氏气道,“自然是老元家的罪,可惜他家穷得饭都没有吃的,要钱没钱,要啥没啥的,要不然,我们将老二一抬,抬到他们家,让他们家去养活老二,给老二看病去真是糟心巴啦的恶心人家,要钱的那天,你们是没有看见人穷还横如果不是我们娇娇天天锻炼身体,身体倍儿棒,夺了那元小海的刀,我们那天七八两银子都拿不回来,都是元氏你这个扫帚星老二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唷,娶了你这样的婆娘”
又开始数落起元氏来。
许娇娇手里头是真的没有钱了,她现在只有五亩的良田。
但许张氏之前就交待过她,她手里的田打雷都不能动,要卖地也轮不到她这个当妹子的来卖地。
所以,许娇娇也没有说话。
在许张氏骂元氏的时候,元氏也不敢还嘴,就是嘤嘤嘤的哭,边哭还边道,“娘,我错了,我代替我爹娘都认错,可是,二哥不能不救治啊二哥他还年青啊孩子们还小,要是二哥站不起来,这个家怎么办呐”
许老二不说是二房的当家男人,也是整个大家庭的主劳力,不可缺少的。
四郎与二丫也哭着,求许有德与许张氏,“爷,奶,治我爹吧,求求爷,奶了”
罗氏抱着小六子,立在一旁,她插了一句,“大人说话,小孩子们听着,不是你们爷奶不救治你们爹,不救治你们爹,你们爹兴许早不在了,现在的情况是家里实在没钱了,大夫又说,二哥他这伤,就算是花了大钱,也不定能治好。”
这是实情,也是眼下最大的问题。
许有德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就是为了解决这个问题。
四郎哭着说,“治不治得好是一回事,但如果治都不治了,那我爹以后真的就是个废人了。救治我爹,要多少钱,以后我长大了,赚了钱都还给爷奶”
罗氏瞥了瞥四郎,这么一个小毛孩子,不满十岁,等他能挣钱,不定猴年马月,并且,治疗费是个无底洞,毛孩子就算长大了,一辈子都不一定能赚够许老二的医药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