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己呢比侯四的分量应该重一些
可能是吧。
可他再重要,当危及到这伙人自身的性命时,那又算得了什么呢
这简直是不用思考的选择题。
廖青又道:”本官知道,那包二头跟你说过几句话,你不会当真想着,他们会派人来救你吧”
陈顺德木然道:”他应该是这个意思”
廖青冷笑一声,”他们会想方设法来找你,这个本官不怀疑。但是,你如果想着他们会救你,那你就太天真了他们多半会杀了你一了百了”
陈顺德惨然,他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如果主簿一伙占据了绝对优势,他还有被救的可能。可现在这种情况,双方胜负难料,救他出去干什么让县太爷手里又多一份罪证吗
所以,但凡是个头脑清白的人,就不会选择救他。
除非被关的是自己亲儿子。
”还有。”廖青又加上一把火,”你为张成陇包二头一伙卖命,他们给了你不少银子吧可是,若本官将你流放千里,你那些银子还留得住吗你还有机会用它们吗”
陈顺德长叹一口气,垂下了头,自己似乎没有第二种选择了
张主簿老宅。
此刻,张成陇已用过晚膳,正在书房里与人密谋。
除开他的贴身亲随之外,在座的还有钱满贯、赵如虎,被通缉的赵班头也赫然在列。
另外还有一人坐在角落里,浑身散发出一股阴冷的气息,似乎连烛光都照不到他身上来,旁的人都离他远远的。
这些人,是张成陇最信得过的。当然,也有没来的,比如包二头,张成陇让他自查补遗,就没通知他来,而且他的人也不适合参与这件事。
”除荷之策刚才已经与你们说过了,眼下的问题,就是须找出一个人来,能与衙门里知事的人说上话,几位,可有合适的人选”
张成陇稍有点不渝,曾几何时,自己竟然连一个办事的人都找不到了。
自己直属的那些手下,跟衙门里的人已经是泾渭分明了,他们出面,只会引起对方的警惕。
包二头的赌坊被盯上了,最近不适合有什么动作,赌坊的人也最好不用。
要说赵班头最适合办这种事,奈何他已经被通缉了,更不能出面。
烦
他说这话,也明显是指望钱、赵两人会给他满意的答复的。
赵如虎眉头皱出了深沟,半晌不语,静坐苦思,似乎在思考着一件相当复杂的事情,没有半天功夫,得不出答案来。
张成陇看着他这副模样,就有点来气。
这个人吧,虽然对他唯唯喏喏,可每逢要真刀真枪地干什么事时,他就会找出无数个理由,或推脱,或拖延,总之就是:这事啊难办
可这人还是有点能力的,其它方面的帮助,让自己顺遂不少。比如收缴赋税,他每次都是第一个收齐上缴的。有些乡绅不听话,自己不好每次出面强压,交给他处理的话,结果都很让人满意。甚至有次让他假装跟县太爷交好,以套取消息,他也做得很好。
反正这个人吧,在张成陇看来,有点怂,一点不强势,不够主动,白瞎了如虎这个名字。
不过也算了,只要他听话,能派上用场,那就行。
就这么着吧。
最后果然还是钱满贯想起了一个人来,就是他娘舅的姑妈的外孙,好像就在衙门里,最后一批进去的,据说还是兵房的小管事;而那人对自己的姨丈的表妹的侄女有意思,据说最近打算上门提亲的,他去说说看,有很大机率能成。
张成陇满意地点头。
反正只是暂且打听个消息,不是什么大事,想来应该没什么问题。
”那打听到荷官的消息之后,咱们又该怎么办”钱满贯问道。
”怎么办”
张成陇瞥了他一眼,”自然是除掉,不然还把他留给姓杜的”
钱满贯也没意外,只是点了点头。
”而且还得尽快”
张成陇补充道,”虽然包二头提前跟他通了气,交待他口风严实点,他也得了我们不少好处,应该不至于一进去就交待了,可夜长梦多,这种事哪有什么定数以最快的速度解决,才是正解。”
按他的推测,最好是三天之内,就要联系到荷官本人,不然变数就大了,一个人在牢中长久看不到希望,那肯定是会变心的。
当然两天之内更好,荷官毕竟不是他们这一伙的核心人物,在廖青一伙的花言巧语之下,来个以证词换刑罚,那也不是不可能的,到时候,保不定荷官这个人能说出些什么来。
这事交待完毕,张成陇又问了一句:
”咱们的逐烟之策,准备得怎么样了”
逐烟策,才是他们的终极大招,破釜沉舟的最后一击。
为了这个行动,他们早就在作准备了。
就拿人来说,其实现在衙门里,也不是没有他们的人。
作为寒城最大的势力,在衙门里却连人都没有,岂不是大笑话
只不过,人不多。
并且这些人要绝对保密,不到最后一刻,是绝对不能暴露的,因为这事关自己的身家性命。倘若因为打听消息这点区区小事而暴露身份,那岂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非智者所为。
所以,一码归一码,这些人是绝对不能动的,要用在刀刃上,必须要用在逐烟策上。
正是因为做事足够谨慎,布置足够周密,他张成陇才得以屹立寒城二十载不倒。
不做则已,做就要一锤定音
”大人,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随时可以进行。”
这次,不止一个人回答他。
张成陇满意地点头。
除荷策、压税策、逐烟策,这三策就是他给廖青准备的大礼
特别是后两策,经过了他们的精心谋划、周密布置、反复盘算,足够将这位新任县太爷拉下高坛、打入深渊
三策之下,看你姓杜的能嚣张到几时,不管你怎么查案,怎么抓人,到最后,胜利者都将是我张成陇